果不其然——经过搜查,几乎每个士兵的嘴中都藏有这样的小胶囊。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胶囊的用途,但是用脚后跟都能够猜出来,豁出去了的恐怖分子为了任务失败的话不被捉住,还会在乎自己的命吗?
看伏尔坎那有些暗淡的表情,似乎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保管好……之后把这些交给皮埃尔局长。”盖伊吩咐手下道——随后他有些恼怒地看了还瘫在地上的伏尔坎一眼。刚才差一点自己就要被糊弄过去了——那样不光海利加的计划功亏一篑,就连自治州的治安问题也会被进一步放大。
“为什么……”被拷上手铐的伏尔坎,似乎不像刚才那般虚弱了。但是身旁有一整个小队的搜查官,以及「风之剑圣」的情况下,在被限制了自由后更是不可能逃脱——伏尔坎带着认命的表情,这样说道。
“如果你死了,自治州就会摊上大麻烦。”盖伊倒是没有隐瞒,“而且,我们得到了情报,你也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不是么?”
伏尔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过了很久,他才又重新开口:“海利加……告诉了你们我之前的事情?”
“嗯……我们都知道了。包括「厄伦格姆」曾经是一支非常罕见的,不以金钱为第一目的的猎兵团,或者说是冒险团更为恰当。”亚里欧斯点了点头,“当然,也知道他曾经在你们那里,也知道你们因为听信了贵族的怂恿,前去恐吓当时还没彻底站稳脚跟的奥斯本宰相,结果……遭遇不测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们难道理解不了?他难道不能理解吗?”伏尔坎罕见地激动起来,“这份复仇的怒火和愿望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先不提,为什么就连海利加那小子都——”
“说这个之前……他倒是有话要我们转达给你。”盖伊打断了伏尔坎激动的自白,“这是他上次走之前留下的录音……我们用艾尼格玛播放给你。”说着,盖伊和亚里欧斯互相对视一眼,将那个小小的导力回路结晶放入了导力器中。
很快,伏尔坎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已经成熟了不少,但是还是带着些许少年特有稚嫩的声音。
“……我是海利加。伏尔坎叔叔,如果你听到这个,那八成是你已经被亚里欧斯哥和盖伊哥两个人给抓住并且制服后了。你不要怪他们,因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我想你自己也知道,你们的首领派你们来刺杀奥斯本宰相?真是可笑。虽然他离开了帝国,离开了情报部和铁道宪兵队的大本营——但是你难道以为,他横行整个大陆这么多年,面对的各种自不量力的威胁难道还会少吗?不可能的。你们这次的行动,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如果我明知不管的话,那你们必然会遭遇「赤『色』星座」,他们的可怕不用我多说——因此,既然是必败的一次行动,这才给了我想法,不想让你死——不是想让你当阶下囚来折磨你,而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想一想……这样的复仇,真的应该施加给奥斯本宰相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伏尔坎忽然睁大了眼睛。
“诚然,是奥斯本宰相,提前知悉了所有的情况,派了另外一支猎兵部队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对他们下了「我们必须死」的命令。但是,难道作为一个帝国的宰相,保护自己的安全,清除掉敢于以非法手段威胁自己的敌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伏尔坎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听着……伏尔坎叔叔。奥斯本宰相,我原本也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贵族小子——但是在离开「厄伦格姆」之后几年里,伴随着各种事情,我逐渐认识到了他的可怕。他是个手腕高明的政治家,早在十年前和利贝尔的战争中就一举成名,处理了当时相当棘手的战后善后问题——随后,他得到了在帝国国内都非常罕见的,加冕伯爵,并且直升宰相的破格提拔。从他开始执政之后,之前一直十分顽固的古板的贵族派,开始一点点丧失他们的领土;而帝国也在德莱凯尔斯大帝之后,二百多年以来第一次向外扩张自己的领土。他不断地排除异己,和「四大名门」作斗争,在正规军中提高自己的影响力——这些事情,他从一开始做的时候就做得很好,直到现在,成为令人生畏的「铁血宰相」。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吹嘘他的强大——只是想让你认识到,他是一个手段高明,野心勃勃的政治野心家——这样一个人,在你接受那份委托,前去「吓唬」他的时候——你想想,那位委托你的贵族,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身为与贵族派斗争第一线的人物,他的可怕早就被帝国各地的贵族们得知了。”
“……”随着海利加的说明,伏尔坎的眉头在紧缩和舒展之间来回变换着——直到海利加说出刚才的那句话为止。“什么……”他这样喃喃自语。
“想明白了吗?那位发出这种委托的贵族,毫无疑问,就是让你,还有我们一起去送死——奥斯本宰相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庞大的力量,就算他真的想要让猎兵们动手,那也只可能去寻找「西风」和「赤『色』星座」这样的大猎兵团,再不济也要是「北之猎兵」这样的彻底豁出去的家伙。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找了在那之前甚至连毒品和军火都不沾的,在猎兵界宛如一朵白莲花的,名不经传的我们——不管他有什么打算,至少在我们的事情上,他的打算就是如此。
“在团里的时候,你经常给我们讲你早期身为佣兵的故事。你说过,那些因为个人私怨,而发生的指挥官对于部分成员胡『乱』下命令,导致整场战斗大败的事情。你说这样的指挥官会被士兵们唾弃,甚至还会遭到报复——那么这件事情上,值得你,值得我,值得那些幸存的同伴,值得那些死去的同伴们一共愤怒和仇恨的——难道不是下达这个他自己都知道是愚蠢的命令的「指挥官」吗!”说到最后一句,海利加的声音忽然变得有歇斯底里,反倒是伏尔坎从刚才的激动中,陷入了一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