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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刚刚送来消息,世子妃的祖母,去了……”

秦氏死了?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宁雁行握住安瑾然的手:“安安,要回去吗?”

“走一趟吧,不然世人总会说闲话的,就当回门了吧。”

秦氏是什么样的人,安瑾然很清楚,但她中风后还算安分的,因此也就没有再将她赶尽杀绝。

安瑾然和宁雁行回到太师府的时候,太师府已经挂起了白绸和白灯笼。

安致远颓丧地跪坐在大厅,给秦氏烧纸上香。

“你回来了……”

见到安瑾然,安致远也有些有气无力的,按照大顺的规定,父母辞世,为官者需要丁忧,他得辞官,回到祖籍为秦氏守孝三年。

他这一走,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往后再想回来,也就难了!

安致远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安瑾然身上,准备等会儿找机会跟她说一声,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瑾然啊,你回来了,为父有话要跟你说……你……”

“父亲,若是想逃脱丁忧之制,那就算了,这可是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更何况,父亲不是经常自诩为孝子吗?难不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吗?”

安瑾然嘲讽道,她不会管安致远能不能继续为官,反正他这官职也无关紧要,更何况,他也不适合再待在顺京了。

没有对他下杀手,但也下过狠手,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帮他呢?

“你这个逆女!没有娘家给你撑腰,我看你这个世子妃能当几时!”安致远指着她骂。

安瑾然不屑地看着他,不把他当回事,安致远反而更急了。

“你……你要气死我吗?”

“我是气你了,你敢去死吗?正好跟秦氏一同上路,有个伴!”

安致远没想到安瑾然会这么说,他自问自己对她也还尚可,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帮帮他这个做父亲的呢?

安瑾然并未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让魏临将他送到肖氏的院子,好好养腿伤。

安瑾然头上披上了孝布,给秦氏上完香以后,便坐到了园子里。

看着池中的锦鲤,她不禁回想起当初刚回来的时候,她与安瑾玉在这起的争执,回想起在太师府受到的所有偏见和委屈。

前世已成泡影,现在她很满意这样的日子,虽然血亲家人不喜欢她,但好在,她遇到了宁雁行,有张嬷嬷,有师父,还有齐景和,沈书瑶,雪晴,霜见。

“安安,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里呀!”宁雁行走过来。

这几日需要守孝,安瑾然与宁雁行便在太师府住了下来,就住在安瑾然出嫁前的清和苑。

夜里,肖氏和安瑾兮跪在秦氏灵前磕头。

“兮儿啊,娘是世上最疼你的人,前些日子为你相看那么些人,你都不同意,娘本想着,给你挑个最好的,可是现在秦氏这个老货在这节骨眼儿上死了,也带累了你跟着守孝……”

安瑾兮心头直跳,她有预感,秦氏接下来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秦氏将一沓纸丢进火盆,转而抓住安瑾兮的手:“娘觉得世子不错,他虽娶了你姐姐为妻,但侧室却是空着的,若是你嫁给他,有你姐姐在,他也不会苛待你……”

安瑾兮一把推开肖氏,站了起来:“娘!此话还请你不要再说,只当你今日有些迷糊,若是传出去,二姐的名声,我的名声,都被毁了!谁家姐妹共侍一夫啊?你若是真为我着想,就闭上嘴,将这话咽到肚子里!”

且不说安瑾然与宁雁行的感情之深,光是她自己,都无法心安理得地去抢姐妹的东西。

肖氏看了一眼四周,见四处无人,便一把丢掉手中的黄纸,站起身来。

“我是你娘,我能害你吗?若是你守孝三年,都成了老姑娘了,等你十七八岁,哪还有好人家要你!”

安瑾兮眼眶一红,没想到在她亲生母亲眼里,她的价值就是嫁个好人家,可是她想像康夫子那样,不嫁人又如何,她可以做女夫子,去传授知识!

“娘,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女儿想要什么?”

肖氏被她一吵,脾气也上来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想要什么!你还打算要什么?你就该要个好亲事,将来嫁人,相夫教子,你要是成了老姑娘,你父亲和我的脸都要被人丢尽!”

“原来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让我乖乖听着你们的安排,乖乖嫁人,然后相夫教子,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其实就是害怕我成了老姑娘,拖累你们的贤名!”

安瑾兮将委屈说出口,觉得好了许多,但肖氏在她心口撒盐的行为,也让她彻底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肖氏再次扬起一巴掌,却被安瑾兮躲开了。

“娘,你往后好好照顾自己与父亲吧……”

安瑾兮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安瑾兮想了想,还是去了清和苑。

“五小姐,我们世子妃和世子已经歇下了。”雪晴见到安瑾兮来,恭敬地提醒。

安瑾兮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劳烦你交给二姐姐,就说,让她务必小心我娘。”

雪晴一头雾水,还准备多问,安瑾兮却已经离开了。

安瑾兮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夏荷心疼地取了热毛巾给她敷脸。

“小姐,夫人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您受苦了……”

安瑾兮并未当回事:“夏荷,我明日便将你的身契给你,往后,离了太师府,离了我,你便还是自由身,你不是说你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吗,到时候我出一笔钱给你,你们拿去好好过日子。”

夏荷心头一惊,五小姐这话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连忙跪下:“五小姐,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您若是心里不快,奴婢陪您疏解疏解,奴婢就算成了亲,也还要回来伺候五小姐的!”

“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动不动就要寻死觅活之辈,只是我不想再被拘束在深闺里了,我想随相夫子去游学……”

安瑾兮说起这事的时候,眼里带着光,那是她从未想过的生活,也是她一直真正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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