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见安致远又被牵着鼻子走,气得她喊道:
“够了!这到底是你的不对,你打嫡女就算了,还非说自己受伤,颠倒是非,非要请大夫来,丢人现眼!
你还不肯承认,就算是要让瑾然嫁给楚公子,也得要她没有婚约或者干脆退了婚再说!你要是真急,大可将安瑾苓记在你名下,那也是嫡女了。”
“那怎么行!”肖氏可不愿意替姨娘养别人的女儿,记在名下也是膈应她!
秦氏冷笑,“左右不过是嫁个女儿过去,再不济,瑾兮倒也是可以的,还有章姨娘的那两个庶女。”
秦氏平时虽喜欢安瑾妩,可到底是个庶出,又是个女儿,嫁给楚风倒是她高攀。
肖氏一连驳了秦氏的意思,秦氏脸面挂不住,一拍桌子,“怎么,我说话还不好使了吗?如今是我老了,肖氏,我从前瞧你也是个机灵的,今日却如此糊涂,瑾然丫头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我看你这嫡母当的实在是不像话,管家之事你就不用再管了,我自己来,你回去好好反省,抄几卷佛经,净化净化你那丑恶的心!”
老夫人一锤定音,夺了肖氏的管家权,雪晴和霜见又将昏迷的安瑾然送了回去。
刚走到门外的安瑾苓听这番话脸都白了,楚公子是何人,她听安瑾妩说过,竟然要为了这个婚约记她为嫡女!
真是讽刺,明明安瑾妩和安瑾玉也是庶女,凭什么!
“祖母,父亲,母亲万福。”
“瑾苓来了啊,快到祖母这来。”秦氏慈爱地看着安瑾苓,安瑾苓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苓丫头出落得这么水灵,也该相看相看亲事了。”
“祖母,孙女还想在家陪您几年。”
“哪有女儿家不想嫁人的呀,你好好看看,我们苓丫头也是个好的,到时候祖母为你找一门好亲事。”
安瑾苓心里又急又怕,若是这老太婆真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安瑾苓看向安瑾然离开的方向,暗自下了决心。
请过安以后,安瑾苓急匆匆地回了院子,杨姨娘正在等她,杨姨娘在府上没什么存在感,常年闭门不出,窝在小院子里礼佛。
“三小姐回来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可是病了?”杨姨娘见安瑾苓脸色不好,忙凑上去仔细看。
安瑾苓气呼呼地坐下,也不说话,杨姨娘也小心翼翼,不敢去触她霉头。
“姨娘可知今日那老太婆说了什么?”
杨姨娘看看四周,连忙捂着安瑾苓的嘴,“三小姐,那可是老夫人,可不敢乱喊啊!”
安瑾苓见着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生气,同样是姨娘,章姨娘可以勾得安致远的心,让安瑾妩三姐弟过着嫡女一般的生活,唯独她的姨娘,胆小怕事。
“她与肖氏商量,说让我嫁给那楚公子,京城里的贵女哪个不知他是个什么德行,虽说与我们府上有娃娃亲,可到底没定下人选,安瑾妩安瑾玉自有章姨娘谋划,安瑾兮也有做大夫人的母亲,安瑾然已有惠和夫人定下的婚约,若是真要嫁,也是我去跳火坑!”
安瑾苓一口气将利害给杨姨娘讲了,杨姨娘也没有办法,但又不敢去得罪老夫人,“三小姐,这楚国公府也算是显赫的门第了……”
杨姨娘的意思明显,这是要她认命。
可是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庶女?就因为她的姨娘不得宠?
所以她才该被他们踩在脚底下?
“算了,和你说不通!”
安瑾苓只能写了封信,吩咐丫鬟出府,送到安瑾妩手里。
就在安瑾苓焦急等消息之际,安瑾然已经安然无恙地坐在院子里逗阿墨了。
“小姐可真是厉害,这下肖氏失去了管家权,可会有一阵日子不能蹦哒了!”雪晴心里高兴,她家小姐就是厉害。
幸好安瑾然手上抹了药,边打边消肿,包括身上这些“伤口”,都是用药形成的。
多亏了当时那位刘大夫,他虽寄居乡野,可医术造诣极高,重生以后,安瑾然便做好了多方面的计划,收集奇药,也是计划之一。
想起肖氏和秦氏那样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而赵家的婚事,她也想早点解决,那是惠和夫人为她定下的。
赵任之是正一品太尉之子,家中还有两个姐姐,前世她嫁给赵任之,他对她尚可,但前提是不要影响他的家族,姐妹,后来她手刃仇人被判处死刑,赵任之为保姐姐在夫家的名声,毅然决然休了她。
前世安瑾然对他是有过喜欢的,正是如此,在他弃她时,也是心如刀绞,仿佛坠入冰窟。
重获一世的生机,安瑾然想得明白,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阿墨最近吃得好,长胖了些,安瑾然主仆三人在院子里逗着狗,难得的轻松时刻。
放松归放松,安瑾然现在可是“身受重伤”的人,不一会儿便回房间歇着了。
又过了好几日的光景,除了安瑾玉有事无事来找茬被怼以外,安瑾然还没有遇上别的麻烦。
安瑾然的伤“养”得好了一些,便也做做样子偶尔去园子里走几圈。
走到园子里,池子里多了几只新的锦鲤,安瑾然想起上次宁雁行让苏裴喂鱼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说起来,也是好久没有见到那人了。
被静微公主勒令看书的宁雁行,躺在家里看起了杂记,上次那丫头说喜欢看些杂记,难怪脑瓜子里面净是些不同凡响的东西。
“啊嚏!”宁雁行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他不成?
哼,反正总归不是那丫头。
被记恨的安瑾然此时正在喂鱼,雪晴急匆匆地跑来。
“小姐,小姐又不好了!”
“又怎么了?可是楚国公府又来人了?”安瑾然不以为意,他们要是来,安瑾然正好趁机坐实八字不合。
“不是,不是,小姐您之前说与赵家公子有亲事,可是现下赵家来人了,说是要退了这门亲事,而且……”
雪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安瑾然,不太想说出那句话来。
“而且什么?你说。”
“惠和夫人她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