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娄晏问医生。
医生叹气,“今天才做了减胎术,下身还流血呢,交代过要卧床休息,可是你们没遵医嘱,危险了。”
“意思是剩下的两个也保不住了?”娄晏手叉腰,眸光暗沉,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是喜还是悲。
哇。
姚漫柔手捂口鼻,示意要吐。
助理小雅慌忙端来垃圾桶,想着她不方便下床,就地解决。
姚漫柔则看着娄晏,她眼里已没有光,神色枯槁,像个局外人在等待自己的结局。
娄晏走到床边,抱起她,送去卫生间。
可姚漫柔只是干呕,并未吐出什么。
娄晏便说道:“省省心,少折腾,有那个精力就看看孕产妇相关书籍,学着照顾自己,你身体好,心情愉悦,孩子在肚子里面才能长好……”
他还没说完,姚漫柔两手扶腰站了起身,又哭又闹。
“你以为我不想吗?”嘴巴大张,口水喷在娄晏鼻尖上。
娄晏噎住。
愣了一下,扭头趴在洗手池上清洗。
姚漫柔捶打他的后背,撕心裂肺地哭喊,“要不是你对前妻念念不忘,给我添堵,我们在一起之后就过上幸福生活了,四个孩子也不会出现意外。”
又来了。
娄晏的两个眉头朝眉心挤,眼睛斜着。
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反复被姚漫柔揪着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问罪,对这个女人的好感败完了。
姚漫柔还不自觉,又指责他:“你今晚竟然抱住陆萧寒的女人请求她回家,说什么离不开她……”
姚漫柔被陆萧寒那架势威震到,直接把凌玖说成陆萧寒的女人。
浑然不知自己拿着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进了娄晏的心脏。
娄晏死死盯着她。
脑海里浮现出陆萧寒抱着凌玖亲的画面,耳边回荡着那个帝王般清冷孤傲的男人软着嗓子说“凌玖,我的女人,是个宝宝,以后我在外就叫她宝宝……”
姚漫柔戳碎了娄晏的心。
丝毫不了解这个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忌讳什么。
娄晏漆黑的眼珠子动也不动,高挺的鼻梁冷如山峰,一脸戾气。姚漫柔毛骨悚然,抱抱手,惊慌不已,“你别这样看着我。”
“你这张嘴巴,天天口无遮拦,伤人不浅;你不光是个无脑女人,还是败男人运气的煞星。”
咻。
娄晏蹭着姚漫柔的肩冲出卫生间。
姚漫柔扶住洗手池边缘,才没倒下去。
忽然觉得陆萧寒的话好有道理,她现在是杵在风口浪尖的大笑话,网络上爆她隐私的小作文层出不穷,吃瓜群众对她口诛笔伐。
自身难保。
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是感情,而娄晏又没给她想要的生活,一步步堕落,把自己搞成了过街老鼠,死了都没人心疼。
她如果还想活下去,唯一的出路是自救。
姚漫柔拨通护士站电话,主治医生很快赶来。她抹着眼泪,凄凄凉凉的诉苦,“我肚子痛,非常痛,受不了了……”
她是高危孕妇,医生不敢怠慢,马上送去检查。
彩超显示剩下的两个胎儿心管搏动微弱,减胎术的创口又没长好,建议她安心静养,把身体调整过来,后期有希望养好的。
但她一直哭。
坚称自己腹痛难忍,精神压力巨大,实在受不了,再熬下去会死掉,提出了流产要求……
……
夜深人静,陆萧寒拉住凌玖的手,强行十指紧扣。
安全出口的小绿牌子透着隐隐微光,彼此的脸模糊不清。
“我们去看陆蓝吧。”站了快半个小时了,凌玖很紧张。
黑暗中,陆萧寒的声音低磁温柔,他问:“今晚吓着了吗?”
“没有。”
“别骗我。”陆萧寒转过头来,鼻尖几乎抵在凌玖的额头上。
“……”
他又问:“有我在,你就不怕了,是这样吗?”
凌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陆萧寒的鼻尖沿着眉心一路向下,抵住唇瓣,低低呢喃,“说话啊,我很想知道。”
“我……”凌玖呼吸一滞。
鼻尖在唇上摩挲,借势挑开两片嫣红,他便低头吮。
像是在娄晏面前那个深吻的延续,带着些许情绪,痴狂与占有欲并肩齐奔,在那硝烟弥漫的男人之争战场,显示他的霸权。
他后来又觉着累了,喉咙干涩,声音嘶哑,心如擂鼓。
于是,柔软红唇又变成荒漠甘泉,他在那里索取想要的一切。
他抱住凌玖,抚着纤薄的背,托住她的头,忘我深吻。
凌玖几乎站不稳脚,挂在他身上。
“叫我……”
“萧寒。”
“我想听最动人的那个。”
“萧寒哥哥。”
“嗯……宝宝……我爱你。”
耳边忽然响起呼呼风声,吹的是暖风,撩起衣角,拂去一身疲惫,抹掉这个晚上大吵大闹给心灵造成的伤害。
温暖深深扎于心间,遍及不为人知的角落,集修补、救赎、给予希望为一体。
清冽幽远的成熟男人味与甜美青春气息在地上追着嬉闹,在空中纠纠缠缠,在头顶上播撒甜蜜泡泡。
因为爱,所有委屈都算不得什么了。
因为有了这个人,这一年的寒冬好暖。
凌玖轻轻抱住陆萧寒的腰,指尖揪住一小片衣角。
他激动道:“玖玖,说你爱我……哥哥想听。”
话落,勾起她的唇,技巧加持深深的爱,撩拨她,刺激她。
凌玖胆战心惊,哑着嗓子,“给我点时间。”
“可我已经等很久了。”
“呜呜呜……”静谧空间响起低低的抽泣声,她在哭,可听起来又不带一点悲伤,像是在撒娇。
然而陆萧寒当真了。
他惊了一下。
松开怀抱,擦着凌玖的眼睛,柔声细语的哄着,“别哭,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