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
十八线小城。
酒吧灯光迷离,台上身穿露脐装的长发女人抱着粗大钢管扭动。
娄晏独坐,桌上摆满酒瓶。
他搬到世外小城有一段时间了。
白天上巫山,看管临时工维护多年前种下的香木,树已成林,花点心血经营,卖出去后会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晚上在灯红酒绿间打发漫漫长夜。
暗色调光影轮换交替,打在他染了酒意的脸上,一片光怪陆离。
他身后闯进来一帮痞子,一座山似的花臂男身子刚挨着座位就嚷嚷起来。
“今晚女人死光了吗?”
“没人上台?”
“弄个半老徐娘,还不会跳舞,扭得尴尬死人。”
“就是就是,老大看不下去了。”
随行的小黄毛跳起来找事,砸了几个啤酒瓶,噪音响遍四周。
酒吧经理匆匆忙忙赶来,点头又哈腰。
“抱歉抱歉,几位大哥息怒。”
花臂男骂道:“说这些有毛用,给我把老徐娘踹下台,换秀秀来跳,哥们喜欢18岁的嫩妞。”
经理十分为难的样子。
语气卑微道:“大哥,给点面子吧,台上那位小姐是老板的旧友,刚出来工作,需要赚钱糊口。”
花臂男端起酒杯往经理脸上一泼,“你tm同情她就养她啊,锁在家里的床上慢慢玩,放出来戳瞎人眼睛,你真是找死!”
在这一行混久了,经理也不是吃素的。
刚才恭敬几句,不过是和气生财给自己行个方便。
他掏出帕子擦了下脸,向后招手。
一群手持电棍的魁梧安保冲上来,气势碾压痞子帮。
花臂男眼看寡不敌众,带上他的三个人走了。
除了娄晏,每个卡座的客人都伸长脖子看热闹。
其中一个挨得近的男人问:“台上这位是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女星姚漫柔吧?”
经理嘴角咧了咧,并未接话。
这人便说道:“我是姚漫柔当年的辩护律师,面对面接触过她,她的样貌乃至神态,我记得一清二楚。”
经理抱拳道:“请多多支持!”
自称律师的人跟朋友喝着酒聊天。
姚漫柔长,姚漫柔短,把她当年的事翻了一遍……
娄晏喝了一杯又一杯。
到最后,他分不清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还是身在梦里。
他的世界虚幻又滑稽。
他竟然听到律师说“姚漫柔当年一心想着娄家大少爷娄晏,心疼他无依无靠,为了他,买凶暗杀陆萧寒……”
姚漫柔收到客人送的大金额打赏,走了过来,还没看清大哥的脸,就弓着腰致谢。
“感谢大哥!”
“……”
抬起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迷离的灯光下,恍如隔世。
“怎么是你?”
她睁大眼睛,抖了几下,鬓边的发丝垂在肉感十足的圆肩头上。
娄晏喝下杯里的酒,托着空酒杯摇晃。
“你好傻!!”
“是啊。”
“你是我见过的最蠢的女人!!”
“嗯。”
娄晏摔下酒杯,歪歪倒倒离去。
姚漫柔看着旧情人的背影,漠然笑容挂在风华褪去的脸上。
“我要是聪明人,当年怎么会插足你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