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刘毅的眼睛,他并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情,自以为是己方援军赶到,顿时大喜过望:“兄弟们,坚持住!我们的援军来了!大贤良师并没有抛弃我们,只要坚持下去,胜利最终一定属于我们!”
黄巾士卒们死灰般的眼睛陡然一亮,他们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转机,再不像方才那样消极战斗,张凡的压力瞬间大了许多!
连番的战斗下来,张凡的士兵已经减员到1300人,其中弓箭手130人,强盗30人,其余的都是新近收降的民兵,而秦瑶则有盾步兵6人,弓箭手11人,普通士卒20人,200个山贼和100个民兵!
两人的总兵力不超过1700人,却要面对还剩下6000人的黄巾大军!
近三倍的兵力优势足有让任何人胆寒,但张凡除了稍稍有点认真起来之外,倒还真没有过多的在乎,反而是担心城门口的战局更多一些!
“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并肩作战喽!”他微微一笑,对着有些紧张的秦瑶说道。
小姑娘闻言一愣,转头看到身边男人淡然的笑容,绷紧的心弦也渐渐松了下来,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情况十分不明朗,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战斗才是主要!
兵法技固守的持续时间尚未过去,眼前的黄巾士卒身上还是笼罩着蒙蒙黄光,别小看这一点防御力,一个人增加一点自然不算什么,分分钟张凡就可以解决掉他,但是量变引起质变,这6000人每人增加一点防御,实力的提升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感受到黄巾士卒逐渐缓和起来的战意,张凡冷冷一笑,俗话说斩草要除根,打蛇要打死,他绝不会坐视黄巾军恢复战斗能力!
民兵们再度冲杀起来,弓箭手蓄势待发,跟着他的眼神缓缓转动着攻击的目标,终于张凡的眼睛定格在他身前约莫200米左右的位置。
那个位置,正是这蒙蒙黄光首先绽放的地方,也是此处黄巾首领最可能躲藏的位置!
弓箭手的攻击距离是150米,那里完全脱出了弓箭手的射程,既可以看到张凡的动作,又能有效的避免弓箭袭伤,倒也算的上是一块风水宝地了!
刘毅心里算的清楚,初级弓箭手就算使用技能“抛射”也只能增加20米的射程,满打满算不过170米,他这个位置可是安全的很!
他现在一门心思指挥着战斗,按照他的想法,等对方的战线往前在推进一些他再寻机后退不迟,现在却是全无必要的!
照理说他的计算完全没有错误,初级弓箭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攻击到他那个位置的,可问题就在于张凡张大神手下连一个初级的弓箭手都木有,那130人可都是如假包换的中级弓箭手!
而中级弓箭手的抛射距离要比初级弓箭手远了30米,加上这漏算的30米距离,正正好好就是致命的200米射程!
经验主意害死人呐,没有人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抛射这种精准度极低的技能在张大神手下那绝对是指哪打哪,看着漫天箭雨倾泻而来,刘毅双目圆瞪,惊骇欲绝之余更多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中级弓箭手?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那个在人群中指挥若定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怪物?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他的攻击为何会如此精确,为何会来的如此突然?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面对生死危机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箭雨临身之前他立马选择了卧倒,而正是这个明智的选择让他侥幸逃脱了死神的召唤!
箭雨从天而降,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个士卒,这些士卒几乎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了,插满了羽箭的身体再也没有站立的力量,纷纷倒了下来,正巧就摔在了卧倒在地的刘毅身上,为他遮挡了绝大多数羽箭,只有少数几支命中在他的身上,但也都不是致命部位,不足以让他死亡。
原本必死的他就这样巧合的得以幸存,虽然最终活了下来,但此刻的他也失去了继续指挥战斗的能力,强猛的箭矢几乎穿透了他的身体把他牢牢钉在地上,再加上背上沉重的死尸,他想站起来已经不易,哪里还可能指挥战斗?
失去了主帅的黄巾军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在周仓和杨林带队冲锋下溃不成军,败亡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自己负责的战场胜券在握,张凡又把眼神投向了城门处,出乎他意外的是那里的战斗居然还未开始!
铁壁和炎阳孟青三人登上城墙,就看到城外一支队伍已经严阵以待,为数七八百人的步兵站在前方,身后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这些人阵形严谨,彼此间交相呼应,一看就是精锐之师,不是黄巾军那种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
让人眼前猛然一亮的是这些骑兵胯下清一色的纯白战马,这些战马一看就不是普通马匹,它们更加的高大,更加的健壮,速度和耐力也更加的优秀,绝对是一等一的宝马良驹!
“好马!”炎阳的眼睛里冒出狂热的光芒,这些战马一看就不是凡品,平日里根本难得一见,一般的将领都无法获得,没想到在这里一出现就是千余匹,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自骑兵队伍中走出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这人一身银白色战甲在旭日下闪动着火红色光辉,手里一杆长枪锋芒毕露,端得是一副好卖相,他策马来到城下,大喝道:“无胆匪类,既然见吾等前来,为何还要关闭城门?不若痛痛快快开城投降,吾还可饶汝等性命!”
听到这话别人还没反应,倒是乌压首先乐了,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家伙说话也真有意思,既然说我等是无胆匪类了,那关闭城门又有何错?再者说了,此城中足有将士十余万,你才多少军队?也好意思叫我等投降?我看不若你们乖乖献上马匹兵器投诚,我保证善待于你,日日让你吃饱喝足,穿暖睡香!”
他这话一说完,城墙上顿时一片笑声,战前的紧张气氛消散不少。
“冥顽不灵!”那人勃然大怒,长枪在面前舞了一朵枪花,再次喝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时务,那也怪不得我了,城破之日,便是你等授首之时!”
那敌将说城里有大军十余万,这他是分毫也不相信的,这座大寨如此面积,能够容下2万大军就已经不易了,哪里可能会有十余万人马?莫不是人踩人叠罗汉不成?
就算是叠罗汉也要叠5个人才够,那都要比城墙还高了!
“吹牛也不打草稿!”他恼怒的哼哼着,作势让己方军队准备攻城。
“慢着!”铁壁终于说话了,他心里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是何人麾下,此次为何无缘无故前来袭杀我等?”
“本人乃是公孙将军麾下都尉周思源,大人知晓你等在山中聚众作乱,是以派我带一千一百白马义从前来剿匪!”那白马将领傲然回答,话语掷地有声:“白马义从,攻必取,袭必杀!你们若是识相的话还是及早投降的好,免得稍后血流成河,那就悔之晚矣!”
“白马义从?公孙瓒?”铁壁皱眉沉吟:“公孙瓒不是在幽州么?怎么跑冀州来了?”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哪里有地域的分别?白马义从乃是天兵,日行千里尚有余力,奔行两地也不过举手之间!”那唤作周思源的骑将明显听到了铁壁的话语,嘲讽道。
“天兵?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周思源盛气凌人的姿态又惹的乌压不高兴了,他冷笑道:“真要是天兵的话你还叫我们开城门干嘛?直接飞上来岂不省事?”
周思源满脸通红,显然是气的不轻,他猛的一勒缰绳,战马原地打了一个圈,怒吼道:“无耻贼将,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可有胆下城来与吾一斗?”
居然直接叫起了阵。
铁壁也是一愣,要说这乌压也是一个奇葩,对方明明是要攻城了,被他三言两语居然开始逞起匹夫之勇来了!
白马义从的精锐之名如雷贯耳,若不是无法避免的话他也不想硬砍硬杀,阵前斗将确实是对己方有着莫大的好处,但无奈的是周仓现在不在这里,剩下可以出战的将领只有孙立,乌压和炎阳三人,炎阳之前攻城的时候受了点伤,恢复起来没有那么快,所以现在只剩下孙立和乌压两个人选了!
相比于乌压这种全属性25的二百五来说铁壁无疑更看好孙立,是以他把目光转向了孙立,询问意见。
乌压此刻就站在孙立旁边,他看到铁壁把目光转了过来,以为铁壁是示意他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顿时心里叫苦,幸亏他素有急智,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来,他朝着周思源叫到:“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斗就斗?还有你没事老是驾驭战马转圈圈是何意思?活脱脱像一只斗败了公鸡,依我看你不若在宽限我两日时间,待我在寨里找只斗鸡来与你一斗如何?”
“你你你!”周思源气急败坏,手指颤抖的指着乌压居然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
铁壁为之失笑,这家伙实在太过奇葩了,一张嘴毒的胜过万马千军,真的是能够把人活活给气死,人家明明邀他下城斗将,他却硬是把人家说成了斗鸡这一级别的人物,这让百战百胜,一向孤高自傲的周思源情何以堪?
孟青捧腹大笑,过了好一会在缓过劲来,他对着城下有些懵神的周思源说道:“周将军或许有所误会!我等其实并不是黄巾贼寇,相反我们也是为剿灭此处的黄巾军来的,眼下战局都在控制之中,还请将军看在互为友军的情面上退兵可好?”
周思源喘了两口粗气才将自己的心绪缓缓抚平,他闻言冷笑,这座大寨是黄巾军的兵工厂,他已经派人盯了很久了,就等着其他地方的矿石都运过来之后一网打尽,从而获取更大利益,不久前负责监视此处的哨兵回报说有人正在攻打山寨,他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走了呢?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冀州和幽州相邻,明面上虽然同属大汉治下,但时至今日大汉政权如同日暮黄昏,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偏远的地区了,地方将领们拥兵自重,互相勾心斗角,暗地里的战斗频频发生,这已经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试问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些冀州区的军队放弃眼前的丰富油水,让自己多日来的打算付诸流水呢?
“信口开河!你以为这么说就能欺骗于我了?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伙黄巾贼寇!”他叫了一声,不由分说的就指挥军队开始攻城,他的准备十分充分,步兵们抬着一架架长梯,甚至还有一些高举着撞锤用来轰击城门,显然是早有预谋了!
眼见劝说无用,铁壁的眼睛猛然一缩,接下来便只有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