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好消息!好消息啊!”中行悦兴奋的跑进了大帐之中。几名光着身子的舞娘惊慌的捡拾着衣服,遮掩暴露的身体。大单于端坐在正中间,满是胡子的脸正埋在身旁一个女人的胸脯上。
“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闯进来。我赋予你随时见我的权利,可不是让你这样使用的。”大单于的脸上充满了不快,此时被打扰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大单于,好消息啊!”中行悦的脸涨得通红,兴奋的道:“这是十天前从长安传出来的消息,汉人的皇帝与临潼侯闹翻了。临潼侯现在已经反出了长安,去了海那边的一块土地。大单于,可以出兵了。”
“此事当真?”大单于一下推开身旁的裸体女人,兴奋的站了起来。
“千真万确,这是长安的钉子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据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女人,后来汉人皇帝答应晋封临潼侯为国侯。可太皇太后又横加干涉,事情最后闹得不可收拾。临潼侯一怒之下便帅部出走,大汉的兵马未敢阻拦。
大汉的皇帝对外还宣称临潼侯只不过是去会他的老友即墨侯去了。可长安的知情人都知道,临潼侯已经反出了大汉在海的另外一面去了。”
中行悦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语气尽可能平缓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好,很好。没有了那支黑甲骑兵,我们又能劫掠汉境了。来人,召各位王爷前来。我们要去汉人的地方发财了,哈哈哈!”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数百骑精骑冲出大单于的王廷,奔向草原的各个部落,传达着大单于的指令。
草原沸腾了,冬季里不能放牧。不能去汉地进行抢掠让牧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终于又可以去汉地抢掠了。几乎每个部落都派出自己最勇猛的战士。不为别的只为了多抢一点回来。
人们载歌载舞的欢送那些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巫师在路边又蹦又跳祈祷昆仑神能够保佑他的子孙可以平安归来。
五万兵马很快汇集在了王廷的周围,匈奴人都是骑兵。大单于只用了五天,便集合了大匈奴东部的全部兵力。除了远在西方的军队过于遥远之外,军臣单于几乎征调了他能够征调的一切力量。
“大匈奴的勇士们,今天我要带领你们去讨伐那些该死的汉人。在我们远征西域的时候。这些汉人卑劣的袭击了我们。他们抢掠我们的牛羊,屠杀我们的亲人。每一个草原的毡包里面都流淌着仇恨,现在昆仑神的子民们。
让我们用复仇的火焰,烧死那些该死的汉人。我们要踏平他们的村庄,杀死他们的男人抢夺他们的女人、粮食、财富。
我们要在汉人的房子里享用美酒。享受他们女人殷勤的侍奉。我们还要将他们的孩子掠夺过来做奴隶,为我们为我们的子孙效力。昆仑神的子民们,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跟着我,无所畏惧的大单于出发!”
军臣单于向着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发出了自己的怒吼,激励的言语让匈奴汉子们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当中许多人的家都被云啸毁灭,牛羊被掠走。女人老人甚至是婴儿都被无情的杀戮,当时的惨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现在,他们要跟随大单于去汉境复仇。让那些可恶的汉人血债血偿。让他们知道匈奴人的血不会白流。
大队我人马列着长长的队伍出发了,打头的便是胡羌王的队伍。阿木的背上背着弓囊,马鞍子上挂着大刀。另外一侧则是装满了箭矢的箭壶。他要去复仇。为了家人为了已经消失的古儿别速。
这次进兵非常有特点,大单于计划绕过云中定襄的长城。然后顺着冰封的黄河行军,向南直插马邑。如果围攻马邑顺利,那么便顺势拿下太原。那可是大汉的大城邑,如果能够顺利的攻下得到的财货女人,绝对能让匈奴人享用好几年。
刚刚过完十五。汉人的边军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当中。生活在边境,有一个太平年着实不易。过去每年匈奴人都会趁着冬天前来扣关劫掠。自从云侯两次洗劫草原。匈奴人老实多了。
听说现在河套草原已经快让新修筑的长城围起来,成功的经验很快就要推广。听说云中的长城要开始要往草原里面修。真不知道那些匈奴人看见长城被修到了他们的毡包前,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麻痹的边军甚至没有派出斥候巡查匈奴境内的情况。即便有些校尉派出了斥候,那些斥候也找个地方猫几天回来报个平安无事。反正匈奴人已经被云侯打怕了,躲到了漠北再也不敢骚扰汉境。
直到黑压压的一片匈奴人兵临城下,守关的将军们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们慌乱的关闭关门,有些没有来得及撤进来的百姓在城下无助的哭喊。可守城的军卒硬是不敢放他们任何一个人进来,匈奴人的马太快了。很有可能就会跟着这些难民涌进关隘来。
黑压压的匈奴骑兵就在两里外的地方,难民们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命运。他们不再哭泣,也不再拍打关门而是悲哀的坐在城关之下。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匈奴人竟然没有进攻关隘。而是绕过了云中,继续向西沿着长城行军而去。云中守将遣人飞马告知定襄守将,而当定襄守将做好了迎敌准备的时候。匈奴人居然又绕了过去,当看到这些匈奴人居然踏上了冰封的黄河时。定襄守将的心都要凉了,因为只要顺着冰封的黄河南下便是马邑。
阴郁的天空布满了阴霾,天空中还飘扬着朵朵的雪花。三骑骑士飞也似的便冲向了长安的城门,骑士的头顶顶着一根长长的红翎。猩红的斗篷几乎被扯成了一条直线,胯下的战马浑身冒着热气,显然已经跑了很长的一段路程。
“让开让开,这是鸿翎急使踏死了也白踏。”城门的校尉大声的呼喝着看热闹的百姓,长安城已经几年没有鸿翎急使了。过惯了太平日子的长安人,甚至有些遗忘了鸿翎急使的身影。
奔驰的战马没有任何的停歇,径直驰过了吊桥冲进了城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缕着胡子念叨:“哎,边关又有战事了。这一次,也不知道云侯会不会出征。”
“云侯是我大汉的百战名将,他不去谁人可以打败野蛮的匈奴人。”
“我听说,云侯被匈奴人混进来的奸细下毒害得病了。去即墨侯那里养病去了,怕是出不得兵打不了仗。”
“可恶的匈奴人……”
钟鼓声响了过了三遍,宣室里坐满了大汉的权臣勋贵。刘彻端坐在正中间的宝座上,两侧打头的分别是庄青翟与程不时。
“想必有些人已经听说了,匈奴人打来了。如今应当如何处置,众卿拿个主意吧!”
刘彻被这些不听话的大臣折磨的够呛,从丞相庄青翟开始就没一个听话的。他这个皇帝跟傀儡也差不了多少,没有太皇太后的旨意他什么都干不成。今天匈奴人打来了,他倒是要看看。平日里这些能言善辩的大臣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击败匈奴人。
沉默,大臣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沉默。这帮唾液系统十分发达的家伙你让他们说可以,真要指望他们上阵杀敌。别逗了!洗洗睡吧!
刘彻的脸色气得铁青,平时一个个都人五人六的,自己说一句有十句在旁边等着。今天匈奴人来了,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居然没有一个人吭气了。
“没人说话么?平日里一个个讲究无为而治讲得头头是道,今天怎么没声音了。庄青翟你说,你是丞相你说说朕要派哪位将军前去退敌。”
平日里嘴皮子最厉害的庄青翟倒显得沉稳,抱着朝笏走上前来对着刘彻深施一礼。
“陛下,老臣乃是文官。筹措军需征召兵源是老臣的责任,而行军打仗是太尉的职责。陛下问击败匈奴的军略,可询问太尉大人。”
“你……”刘彻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可偏偏对这个滑不溜丢的老家伙没有办法。
“好!你说问太尉,那咱们就问问太尉。程太尉,丞相说了军事上你管。你说说,我们应当如何退敌如何解马邑之围。”
程不时在心里将庄青翟家里的女性友人问候了一遍。这才上前对刘彻施礼道:“回陛下,马邑守将李广乃是大汉的良将。臣估计短时间不会有问题,可匈奴人绕过了长城在大汉的疆域里有如洪水猛兽一般的肆虐。
他们走一路抢一路,所有的军需都靠抢掠获得。微臣担心的不是他们围困马邑,而是纵兵抢掠四处流窜。如果是那样,恐怕太原往北的几个郡县春播都会受影响。到时候数十万饥民没有粮食吃,这才是朝廷的大难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