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样派老鹰去是不是太冒险了。”戴宇用手拍着马脖子安抚着自己的坐骑。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戴宇啊,大汉咱们是回不去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咱们太直就好像弓弦一样。而大汉现在充满了阿谀奉承的小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国没有家,也没有大汉社稷。
他们的心里只有权,有了权就可以捞钱捞更多的好处更多的利益。煌煌大汉高居庙堂之上的全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在他们心中,这天下是刘家的是士大夫群体的。可就没有想到,这天下是百姓的。
我们给了百姓太多的利益,百姓拥戴我们。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样难为我们么?因为他们怕了,因为云家太得民心。古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
而刘家,太皇太后最在意的也就是这个天下。她是怕有一天,云家强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跟刘家抢这个天下,如今的陛下是怎样的人。刘家的子孙又是什么样子,她知道。
云家如果想争天下必可取而代之,可那需要时间。如今的云家不可能与大汉对抗,因为我们还是雏鹰没有那个力量抗衡暴风雪。虽然我们也会飞,但我们还很稚嫩我们的翅膀不够强壮。我们的身子也不够结实,如果被暴风雪砸下去就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我才这么急,半岛以后就是我们生存的基石。现在已经进入十月,眼看冬天就要来了。这里的冬天不是咱们可以抵御的,真要到了冬天咱们还没立住脚。那只好回即墨去,可回即墨又会给即墨侯带来麻烦。朝廷不会允许咱们待在大汉的土地。现在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朝廷也没有准备好。
可整个冬天足够朝廷准备的了,一旦皇家与士大夫连起手来。咱们也就完蛋了,要知道平定吴王的七国之乱如此大的阵仗也不过三月的时间。”
“侯爷,你是说咱们如果回即墨朝廷便会动手?”
“当今的陛下别看年纪还小,可内心之中是一位掌控欲极强的人。他不会允许有一个云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存在。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情。未来也可能会因为别的事情发生冲突。反正只要云家在发展,这一切都是迟早的。
是疖子早晚得出脓,早早的挤破有时候反而更加有利。就好像现在,朝廷没有准备之下被咱们硬冲了出来。现在,只有在冬季之前占领大王城才是咱们唯一的生路。派苍鹰进行如此的冒险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我观那金负恩也不是一个老实的人。为了他的王位。这小子应该和咱们合作。”
与此同时,金负恩正在城楼上苦苦的规劝自己的姑父张哲成。
“姑父,今天晚上这么多人见到我上城。如果明天父亲问起来,你该如何回答。私纵罪犯,这是大罪。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几位弟弟妹妹想想。”
“孩子,你走吧。我会约束属下,今天晚上当我没见过你。”
“父亲的耳目遍布全城,你怎么可能当做没有见过我。如果你瞒得住父亲,那当初的朴玄月就不会死。你别忘了,当初从她肚子剖出来的那个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啪……”一个嘴巴重重的抽在了金负恩的脸颊上,金负恩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响,两行鼻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这件事在张哲成面前。一直是最为禁忌的话题。尽管整个大王城都知道这件事,可无论是谁都不敢在他的面前说出来。如今金负恩情急之下,居然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就犹如一柄尖刀插在了张哲成的心里。
十几年前。张哲成与一位叫做朴玄月的歌女私通。结果不幸被金负日知晓,这位大舅哥没有丝毫的废话。将张哲成训斥一顿之后,公然将那名叫做朴玄月的歌女剖腹挖心。
可怜那朴玄月的肚子正怀着张哲成的亲生骨肉,已经成型的胎儿被活活的扯了出来。红红的小身子被摔在地上,生生的被金负日的两只猎犬撕成碎片。张哲成心疼的当场便昏了过去。
此后数年,张哲成都被金负日所冷落。直至三年前。在金负日妹妹金英吉的撮合下才重新和好。这张哲成到底有些本事,能带兵善打仗。去年与弁韩姬家的那次战役。便是张哲成在关键时刻带领敢死队冲进姬家的中军,直接导致姬家崩溃而取得胜利。
“姑父。这都什么时候了。大汉的侯爷说了,只要今天我……我能够打开城门。他就会保我做大王城主,您就是我的司马掌管大王城的兵马。”金负恩多少也有些手腕,知道这时候肯定得封官许愿。
没点好处,谁投降啊!——陈佩斯。
“别说了,我怎么说也是你姑父。我怎么可以背叛城主……”
“你拿父亲当姻亲,可他拿你当过妹婿没有。剥夺你的封地,残杀你的姬妾。在大王城拿个贵族没有三妻四妾,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娶一个侍妾。即便怀了身孕,还会被那样的残杀。
醒醒吧姑父,父亲的眼里没有亲情。只有他的统一霸业,大王城的任何一个人只要违背了他的心意都得死。您还记得三叔家的老二是怎么死的,只不过是那贱人调戏二弟不成。进了几句谗言父亲便派人杀了他,还将他的肉做成肉饼给三叔吃。”
金负日三叔家的老二生得貌若潘安,琴棋诗书均是绝品之才。金负日的宠姬央求金负日将他宣进王府,教授她琴艺。那料想这宠姬原是想找人借种,看上了人家才这样做的。
可怜那老二因为生性老实,不敢越雷池半步惹恼了那宠姬。居然在谗言之下丢了性命,此时当时在贵族圈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直至这宠姬再一次勾引一位巫师时,被金负日发现。这才真相大白。
“姑父,今天的事情有进无退。进一步,咱们还有生的希望。可如果退上半步,咱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你我在城楼里谈了这么久,即便你将我交给父王,那你说父王会不会怀疑你。在这大王城中,被父王怀疑的人有哪个活得久的。姑父……”
金负恩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的劝说张哲成。
张哲成的脑袋上青筋直冒,花白的头发在烛火下波浪似的起伏。事关身家性命,他不得不谨慎。可金负恩说的也深深的刺痛了张哲成的要害,尤其是当年亲眼见到朴玄月的惨死。更是在他滴血的心头狠狠的洒了一把盐。
这位内侄说得没错,今天无论如何自己也难以脱身。金负恩在自己的城楼里,和自己单独相处了这么久。无论放与抓,这都躲不过多疑的金负日。一旦金负日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能活过一年那就是奇迹。
“那个汉人的侯爷真的要保你做城主?”张哲成对别的不关心,什么受大汉的册封什么的连问都不问。他唯一关心的是金负恩能否做大王城的城主,因为只有金负恩坐上了城主之位。那他说的话才会兑现,否则他说的一切跟放屁没两样。
“这是自然,不然凭借那几千汉人想要控制这大王城谈何容易。只要我坐上了城主之位,咱们便可召集族人将这些汉人杀一个干干净净。咱们有十几万人,而汉人只有几千人。只要咱们齐心合力,就算是十个拼一个也能将他们全部拼光。”
金负恩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凶光,自从答应云啸之后他就做着这个打算。虽然此时此刻他没有反对云啸的实力,可是只要坐上城主之位。他便可以调集自己的力量,铲平这些汉人。
这些汉人虽然兵甲犀利,能征惯战。可是他们毕竟只有几千人,而自己祖先留给自己的大王城,仅仅城内便有十数万人。加上城外零散的民众有三十万之多。
以三十万之众对付数千人,怎么说也会取得胜利。至于半岛上其他的两家势力,金负恩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虽然经过巨变之后,马韩的实力会大损。不过那也只是将三家的实力拉平而已,以马韩现在的实力用不了多少年还会重新占据优势的。
“那你要我怎样助你?”张哲成咬了咬牙,对着金负恩说道。
“很简单,将城外的那些人放进来。同时打开城门,放汉人进城。王宫由我们去攻打,姑父只需开城门即可其他的事情不用姑父操心。”
“其他的不用我操心!”张哲成缕着胡子思索着。
“不行,攻打王宫我也要一同参加。”张哲成决绝的说道。
朴玄月被杀之时,张哲成就有反抗的念头。可毕竟金负日在大王城树大根深,撼动不得。如今有汉人前来攻打,如此好的机会怎能不把握。甚至如果有可能,张哲成还想亲手砍掉大舅子的头。以慰朴玄月和自己那个孩子的在天之灵。
“呃……这个,好吧。我想汉家的侯爷不会反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