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马车活像是一个蒸笼,马车上的姑娘们将身上的衣服尽可能的脱光。直到胸前只剩下一抹胸围子这才算罢手,不是她们不想袒胸露乳。而是这胸围子穿起来费劲,一会儿下车时若穿不好恐怕又会挨巴掌。
南宫是越来的越肆无忌惮,刘启与王娡的默许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今天居然公开带着一大群仆役打点了怡心斋内的物品,浩浩荡荡的杀奔云家。看样子这辈子是不打算走了,千度听到这个消息脸都绿了。
刘启只是随便的一挥手,好像赶苍蝇一般的将千度打发了。
古儿别速抱着一个黑漆盒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公主喜欢的东西。她很幸运姑姑给了一个好差事,一个人坐在满是漆盒的马车里。不用和其他匈奴姑娘们挤在一起,虽然没有了汗臭。但这活计十分的危险,姑姑说了若是路上这些盒子有什么闪失,就要了她的命。
双手紧紧的抱了抱手中的盒子,古儿别速知道姑姑不是说说而已。若真的少了一件,凶恶的姑姑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十七岁,胸前的两坨就长得这么大。而且还这样的挺拔,这让古儿别速遭了不少罪。她的胸围子总是被姑姑勒令围紧一些,直到快喘不上气来为止。匈奴姑娘们好像都很嫉妒自己,没人愿意跟古儿别速交朋友。对古儿别速来说那座冰冷的皇宫里,有无尽的劳役打骂以及屈辱。
摇晃的马车忽然平稳了不少,古儿别速刚刚撩开车窗的帘子。一条鞭影带着哨音飞了进来,胳膊上火辣辣的疼一条鞭痕虫子似的爬在了上面,殷红殷红的不过古儿别速不在乎。鞭子挨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不敢再掀起窗帘。只能透过缝隙向外张望。七月的麦子已经成熟,金色的麦浪在田间翻滚。一些带着草帽的人正在挥舞着镰刀收割庄稼。
古儿别速看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这是她来长安之后第一次走出未央宫的高墙。原来汉人的麦子是这样的。金黄金黄的带着生命的气息,一点都不像是草原秋天的枯草。
响起草原古儿别速便开始流泪。也只有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流泪。母亲被砍成了两半,弟弟妹妹们被烧成了焦炭。不知道阿爹怎样了,也不知道阿木哥哥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古儿别速知道这辈子自己也回不了草原,没人能在戒备森严的未央宫逃走。即便逃出了未央宫,也逃不出长安城。这里是大汉的都城,驻扎着大汉最精锐的军队。
忽然车窗外一个东西闪出一道光,刺了古儿别速的眼睛一下。顺着窗帘的缝隙看出来,原来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看起来好像山一样的高。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块块的东西在闪着光。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大汉皇帝住的宫殿她远远的望见过,好像也没有这座建筑高大。而且也没有那种一块块闪闪发亮的东西。
马车行驶的十分舒缓,没有多少颠簸。古儿别速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如果一辈子都这样那该多好啊。没有总是欺负自己的匈奴姐妹,没有那个凶恶的要死的汉家姑姑。
车外的声音逐渐的喧哗起来,道路的两边是林立的商铺。很多汉人在大声的叫卖着什么,面人儿、还有用布做的小老虎。那种白白的冒着热气的好像是宫里面汉人吃的包子。味道真香啊,好像还要比宫里做的香上几分。真想吃一个,一个就好。这东西在灵武城吃过。不过来到未央宫之后便没有吃过。
这半年多来,古儿别速的食物只有冰冷干硬的馒头还有那种苦涩的咸菜。半年来吃饱饭成为了她唯一的愿望。
马车在那座高大的建筑脚下停住,后面想起了吱哇乱叫的声音。好多匈奴姑娘的衣服都穿得歪歪扭扭。姑姑手里的小竹板子噼里啪啦的响着。姑娘们尖叫声响成一片,云家的仆役都在远远的看着热闹。
古儿别速发现,有些人里面好像有几个在灵武城见过。不过她们的样子变化很大,身上穿着绸缎的衣服。脸色也很红润,好像活得很自在至少她们的身边没有一个拿着鞭子的姑姑。
“芳姑姑,干什么呢?在这里喧哗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回头看看多少人在看热闹。”
彩云站在芳姑姑的身后,叉着腰训斥着。旁边的云家仆役哄笑着走开。
“哎呦,奴婢该死彩云姑娘您别生气。我这就让这些匈奴小蹄子干活。”芳姑姑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可是一回身便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你们这帮作死的奴才,赶快干活。若是有人敢偷懒。今天晚上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芳姑姑挥舞着手中的小竹片儿,驱赶着姑娘们去干活。
“古儿别速。真的是你古儿别速?”
捧着漆盒跟着彩云走近这座大房子的古儿别速忽然听见一句匈奴语。这让古儿别速兴奋不已,未央宫里面不许说匈奴话。即便是晚上也只能小声的说,如果被芳姑姑听见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马拉基斯,是你么?”古儿别速认得那声音,这是部落里面有名的美人儿。不过在被押回云家之后便分开。一直没有再见过面,古儿别速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丝绸汉服的美女正向自己打着招呼。
她的衣服可真漂亮,闪亮亮的跟彩云姑娘穿的一样。古儿别速摸过,那东西很滑想必穿在身上一定很凉快。至少比自己身上穿的粗麻布衣服要漂亮得多。
“咳……”彩云重重的咳嗦了一声,用以显示她的存在。
“彩云姐姐,这是我一个部落的姐妹。一会儿能不能让我们说会儿话,好姐姐求求你了。”
马拉基斯噘着小嘴,一脸卖萌的表情。圆嘟嘟的十分可爱。
“你这妮子,就知道贫嘴。好吧,正好公主的房间需要收拾。你就跟过来吧,说一会儿就好她下午还要赶着回长安。”
“谢谢彩云姐姐,以后我一定听彩云姐姐的话。”
马拉基斯笑着接过了古儿别速手中的一个漆盒,两人捧着漆盒顺着大理石的台阶向楼上走去。
“马拉基斯,你的汉话说的这么好了?怎么学的,我学了半天都说不好。经常被芳姑姑打。”
“这里的人都说汉话,听着听着就学会了。其实也不难,你多听听就会了。你在皇宫里面还好么?经常挨打么?”
马拉基斯看见了古儿别速手腕上的伤痕,像姐姐一样的关心着问道。实际上她比古儿别速还要小上两岁。
“做错了事就会挨打,不过我也习惯了。倒是你,看着不错的样子穿着这样漂亮的衣服。你给汉人做小老婆了?”
“哪有,我倒是想。可是侯爷根本不拿正眼看我。”
“那你怎么会穿这样好看的衣服,还会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面?”
在古儿别速看来,这里要比皇宫漂亮一万倍。跟自己住的那间冬凉夏暖阴暗潮湿的房子比起来,能住在这里不亚于天堂。
客厅里云啸正在宴客,客人很博学也很会谈天。他就是淮南王刘安,这次来是专程前来拜会云啸。
“哎呀临潼侯,孤王此次来临潼真是大开眼界啊。放眼临潼之富庶,堪比我淮南两座上等的郡县。以前就听说临潼侯是一位全才,上马能治军,下马可以治民。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啊,孤王真的是很后悔,当初没有将你留在淮南国,做我淮南国的丞相。现在临潼侯贵为镇军大将军,孤王就是想拉也拉不过去喽。”
刘安说话还是那样的中听,比起那个刘基来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听着就让人产生好感。
“王爷谬赞了,云啸只不过是弄了一些小把戏而已。关中人杰地灵,物产民丰才是关键。”
人家给高帽,自然要谦虚谦虚。中华民族的一贯美德嘛,不谦虚谦虚会让人瞧不起。
“哈哈哈,临潼侯谦虚了。只是看今次准备的席面孤王就知道你用了心思,能将小把戏玩儿的登峰造极恐怕只有你临潼侯能做到。
就说这白白的豆腐,大豆这东西古已有之。可是只有你临潼侯能弄将出来,还发明了这许多的做法。这道菜看上去是肉,实际上却是豆腐做的。心思敏达,机巧灵便无出右者。孤王真是打从心眼里佩服。”
云啸觉得一阵脸红,若不是自己穿越。豆腐这玩意的知识产权应该是您老人家所有。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光告侵权就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孤王嗜好养生食素,这大家都知道。真是吃了这云侯一席宴,回味经年啊。可惜,这样的东西回到淮南便无福享用。孤王甚为憾事,不知临潼侯可否割爱,将这制作豆腐的方法教导与孤王。”
“难得淮南王如此的喜欢,一会儿王爷尽可派人学习。云家别无长物,只有这小小的厨艺还算拿得出手。还请王爷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