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与蓝翔全部都放假,春播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气。蓝翔的孩子要回家帮助家里干活,哪怕是烧水煮饭或者是喂猪这样的活计。能省出一个劳力下地也是好的。
清华的孩子要回家帮着家里计算田亩,现在他们的数学已经甩出了管账先生几条街。长安再牛的先生,也不敢在他们的面前放肆。
云家有全长安最多的耕牛,耕种的效率大大的提高。云家庄子已经奢侈到每家有两头牛在田里干活的地步。经过云啸的大开发,临潼已经没有了一块荒地。
开垦出来的土地,贫瘠的就办工厂。肥沃的就拿来耕种,云啸努力做到地尽其用。如果棉花这玩意能被茵茵很好的种植在西域,那么过几年云啸还打算办个被服厂。实在有些受不了厚重的毡被和裘皮,羊毛毯子虽然顺滑,可不是哪户人家都能用得起,根本不可能进行普及。
云啸甚至还想研究出织布机那玩意,说不定还能批量生产棉布。这玩意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丝绸太贵麻布太糙。只有棉布既不糙又不贵,适合大规模的推广。
匈奴人大都搬走了,跑马场变得冷清了许多。数千匹匈奴健马只有不愿意搬走十几户人家照料,人手严重的不足。
“侯爷,能不能调几个钟羌人的奴隶来这里干活。我们十几户人家,全加上也就不到一百人。咱家的马已经成了规模,临潼的地又小。根本不能放牧,只能轮流拉着在跑马场里面跑。
这马就得跑,不跑慢慢的就废了。以前人多还能轮流骑着跑。可现在只能大帮赶,照这样下去咱家的马可就没有以前的素质。”
老牧人阿德向云啸抱着委屈。
也的确难为他,老老少少不到一百人。要侍候*千匹马。又没有足够的场地。看着半大的娃子和女人都赶着马群跑圈,云啸也觉得应该给他们加派人手。
“卫东宝。”
“侯爷。”听见云啸的召唤,卫东宝钻出来的速度比小白还要快。
“明天开始。咱家的马往外卖。问问车架司还有廷尉署太尉府要不要,价钱不能低了。先可着岁口大的马卖。一岁左右的咱家先留着。这样既能减轻阿德的负担,咱家也能多些收项。”
云啸对着卫东宝吩咐,过几个月苍鹰便会押着茵茵收购的大宛良马回来。匈奴健马已经不是云家最好的选择,趁着现在匈奴马的行市好。还是变卖了正经。
“侯爷,不可啊。这些马都是咱家的命根子,没有这些马咱家的兵拿什么打仗。老奴错了,我们不嫌辛苦求您不要卖这些马。”
匈奴人一向视马为最好的伙伴,现在听说云啸要卖马。立刻就跪了下来。求云啸不要卖掉这些,他们好不容易繁育起来的马匹。
“阿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也知道临潼现在已经没有荒地让你们牧马,咱家也养不了这么多的战马。马越下越多,不卖掉怎么办。知道你们心疼马,可是你不觉得马应该在更为广阔的天地里驰骋,而不是就在这里小小的跑马场里面跑圈。
虽然现在卖了很多的马,可是过不了几个月苍鹰就会带着大批的西域良马过来。那些马比这些匈奴健马都要好很多,到时候有你们辛苦的。不过调几十个钟羌人来这里也好。他们更加的熟悉西域马,卫东宝你去山上要五十名钟羌人下来。给阿德打下手。”
“诺。侯爷,咱家真要卖这些马?”
卫东宝眼珠子直转,云啸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眼。
“你又安什么鬼心思?”云啸有些无奈。这才几年当初那个宁死不降的硬汉,现在却变得比泥鳅都要滑。
“赵王、齐王、河间王还有梁王府的管事,都托人来问过咱家的马卖不卖。公主说都是自家亲眷莫不过面子,就各卖了百十匹。哪想着他们用的好,结果又来买。原本这些都是自家用的属下不敢卖,可是您看……”
卫东宝心虚的看了看云啸,这卖马的事情他只请示了南宫。事后并没有跟云啸禀报,而且他在这里也得了大笔的好处。现在云啸要卖马,这事势必要瞒不住。好在事先禀报了南宫。否则连个顶雷的人都没有。
云啸立刻就听出了这里的门道,瞪圆了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把母马卖了。”
南宫不明白这里的关键。云啸可明白。母马是马群繁衍的关键,一群马只有好的种马。加上数量足够的母马这样才能生出足够的马驹,供自己的骑兵挑选骑乘。
自家有大批的匈奴良马,这在大汉不是什么秘密。要买马大可直接找南宫说项,什么时候要偷偷摸摸的找一个管事。都是亲戚,南宫肯定会给这些王爷们一点面子。
卫东宝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没有想到云啸这么精明。自己只不过想着瞒天过海,没有想到云啸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死穴。
见卫东宝脸色大变,云啸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回身问阿德“他卖了多少母马?”
“呃……”阿德看了看卫东宝,很明显有些忌惮。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给我拿下。”
两名铁卫上来就将卫东宝拿下,铁钳子似的大手将腿已经软了的卫东宝按倒在了地上。
“点,给我点这家伙究竟卖了多少母马。”
云啸怒不可遏的踹了卫东宝一脚,回身对着阿德怒吼道。
今年的春雨格外的多,春雨贵如油每个农家都希望春雨多些。土地吸饱了水,可以有充足的水分供养种子。今年的庄稼想必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
卫东宝孤零零的跪在庭院里,雨水打湿了头发衣服。浑身冻得直打哆嗦,可是身子却直直的跪着。丝毫不敢将屁股坐到脚跟上坐一会儿。
云啸罕见的发了雷霆之怒,这家伙居然敢瞒着自己卖了二百多匹母马。而另外一半是膘肥体壮的种马,这些可都是云啸的心尖子。要不是南宫出来求情,说不定云啸会一刀“咔嚓”了这个小子。
时间和金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想当初那样的一条硬汉。如今居然变得唯利是图,胆子居然大到欺瞒自己的地步。是不是这些年自己对他过于的放纵,这才让他产生了这样的变化。
云啸的头再一次的疼了起来,南宫在旁边不停的劝解。艾利斯小心的给云啸揉着脑袋,颜纤一如既往的不说话。栾玲有些幸灾乐祸的哄着大闺女。
老婆们的表现都在云啸的眼睛里,看来自己这个家真的成了三国演义。
艾利斯属于无依无靠,知道了老爹的下落还远在东胡。没有办法之下只能一心的侍奉自己,对家事并不关心。
颜纤是文艺范,没事就会多愁善感一把。吟个诗弄个墨,玩个小资情调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对钱财上,她倒是淡漠的很。家事更是甩手老板娘,每天只要让她吃穿不愁。多余的事情她才懒得管,或许除了大儿子,再也没有事情能牵动她的心。
栾玲有一颗极强的功利心,每天都想着从南宫的手里夺回自己的管家权。无奈输在拼爹的起跑线上,对南宫她可谓是又恨又怕。
或许只有南宫这一个傻姑娘是人和心都在自己身上,每一件事情都是为着自己着想。这次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得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女人啊,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她们的心思是有如哥德巴赫猜想之类的存在,难得还有这样一个傻丫头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