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
史上鞭尸第一人、“白发魔男”伍子胥的反应最为激烈。
他说话之际,一头白发直颤,唇齿清晰,铿锵有力,直振人心,“大王,这个小子,乳臭未干,何以担当如此重任?军国大事,岂容儿戏啊?”
吴王夫差听了,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道:
“震惊中外的深宫谋杀案,正是由林立风所一手侦破。其手腕,其用心,其智计,其才干,在处理此案过程中,展露无遗。寡人甚为赞赏,特意加官进爵,以示封赏之意。岂是儿戏?”
吴王夫差心声:说白了,寡人就是相中了林立风这小子了,就是要提拔他。你越是反对,我越是支持。就是跟你伍子胥不对付。就是要跟你对着干!老匹夫,怎么着吧?
伍子胥怒火攻心,继续道:
“大王明鉴!就算这林立风成功侦破了深宫谋杀案,又如何有能耐担任少宰、少司寇、参赞军机这等军国大事?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
的确,在七十岁的白发魔男伍子胥面前,二十来岁的林立风的确是一个小孩子。
但历史上,小孩子做大官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甘罗十二岁为秦国宰相,出使赵国。
韦小宝二十岁成为大清帝国鹿鼎公,人人呼之“韦爵爷”,威震朝野。
等等……
现在还是东周末年春秋时代,甘罗还没有出世,韦小宝更是金庸武侠小说里杜撰的人物,恐怕都不能拿来说服白发魔男伍子胥。
林立风想了想,觉得还是暂时闭口不言,由吴王夫差先与伍子胥对决。
果然,吴王夫差继续辩解道:
“让林立风担任少宰,自然是有跟着太宰伯嚭学习处理政务之意!让林立风担任少司寇,也有跟着司寇伍猷学习处理邢狱之意!让他担任参赞军机案前大臣,寡人也是想有意为我大吴培育一名青年将军。请问相国,这有何不可?”
伍子胥大声道:“大王如此重用林立风,可知道这林立风与越王勾践君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吴王夫差道:“林立风精通越女剑法,曾受雇于越王。寡人早已知道。”
伍子胥目光如电,大声道:“大王,林立风的真实身份很可能是越王勾践安插在吴国的卧底间谍?”
吴王夫差一愣,道:“相国何出此言?”
林立风此时也忍不住了,道:“相国公口口声声说在下是越国间谍,可有证据?”
白发魔男伍子胥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你在百越之地姑蔑城干的好事,我这里已经都知道了。”
林立风心下一惊。
他的确是在姑蔑斩杀了伍子胥派过去的吴国特使赤市,还辅佐如今的百越之王黎隼,借助徐国之王赢允的力量,一举斩杀了公子敖、百里丰,使黎隼掌控了六万百越大军,成为姑蔑王。
这件事情,迟早是要传到吴国来的。
林立风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没有想到的是,伍子胥竟然在这个当口提了出来。
看来伍猷手下的间谍机构——谍事堂,的确是手眼通天。
吴王夫差也忍不住好奇心起,“……百越之地?林立风在百越之地做了什么事情?相国尽管说来。”
伍子胥道:“百越之地本是百越族人生活栖息之地。但贼心不死的越王勾践很明显是想吞并这一块土地,便派出了林立风到姑蔑城,使用阴谋诡计唆使百越大军发动兵变,杀死了姑蔑王,斩杀了我大吴特使赤市,扶植了听命于越王勾践的黎隼,担任新的姑蔑王。
“此外,林立风还一举收服了潜逃到姑蔑的徐国后裔徐王赢允,为越国所用。徐国为我吴国所灭。徐王赢允与我吴国有着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若是徐王赢允与越王勾践联合起来,对付我吴国……后果不堪设想。
“林立风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越国有朝一日能够攻灭吴国的。请大王明鉴!”
吴王夫差听了,不怒反喜,道:
“这林立风如此有能耐吗?看来,寡人没有看错人,让他担任近身常侍、参赞军机案前大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伍子胥听了吴王夫差的话,气得马上要吐血。
“大王,林立风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灭亡吴国啊!他是越国派到吴国内部的间谍!请大王立即诛杀林立风!”
伍子胥继续咆哮大殿。
吴王夫差听了,道:“林立风曾经受雇于越王,自然为越王办事。各为其主嘛。再说了,伍相国如果要指认勾践谋反,可是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不然何以服天下?寡人也不好惩治于越王勾践!
“如今,林立风已经为我吴国大臣,相国岂可如此猜疑呢?”
伍子胥面皮紫涨,痛声道:“大王……”
吴王夫差急忙打断伍子胥,道:“寡人也不能偏听偏信,还要看看林立风如何说。”说着话,便望向了林立风。
林立风当即道:“大王明鉴!正如大王所说,林立风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剑客,粗通越女剑法,曾经受雇于越王勾践。之所以潜入百越之地,也是因为越王勾践在归国之时,于浣江遭遇了一场刺杀。而这次刺杀的主谋就是……”
他说着话,看了一眼伍子胥。
自然,伍子胥就是这场刺杀的主谋。
但林立风也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指正伍子胥,也只好用眼神稍加暗示。
伍子胥冷冷地看了一眼林立风。
这种暗杀之事,白发魔男伍子胥从小到大可没少干,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背后的主谋可都是白发魔男伍子胥。
像专诸、要离这种空前绝后、无情无义、只为完成刺杀任务而存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人刺客,可都是心地狠绝的伍子胥一手调教出来的。
刺杀越王勾践,在伍子胥看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这次刺杀,最终还是被林立风和赵越女联手破坏了。
伍子胥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老人家会栽倒在“乳臭未干的小子”——林立风的阴沟里。
见林立风突然住口不言,吴王夫差问道:“刺杀的主谋是谁?你不妨直说。寡人在此,但说无妨。”
吴王夫差已经认定林立风办事妥帖,一心要提拔他成为自己的心腹亲信,此时,吴王夫差似乎有鼓励林立风说出浣江刺杀的幕后主谋是伍子胥之意。
白发魔男伍子胥如果在没有经过吴王夫差同意的情况下,便派人刺杀了越王勾践的话,那就大件事了。
吴王夫差可以伍子胥擅杀属国之王、扰乱吴国大计、给天下诸侯留下口实的罪名,趁机将伍子胥赶下台,彻底扳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