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糟心事是什么啊?是不是被同事摆了一道?”
金怡凝着眉头说道:“我刚来,没大本事,摆了一道谈不上,倒是冷眼鄙视见了不少。上学时虽算不得优秀,好歹成绩还算不错,很少会感到这么自卑。”说着,一杯酒下肚。
“慢着点喝,后劲大。”
“没事,明天就走了。”金怡说着,自己又满上一杯。
“你明天去培训,能对局里有更多了解,这是个好事。”
“佳琪,你说,你心里的事放下了吗?”金怡脸色微醺,眸子越发黑暗地看向佳琪。
“放不下,很不爽。”
“我也是,你说咱们家人犯了什么错,就被摆了一道,白白丢了性命。”金怡说的时候,刘佳琪抿了口酒。
“现在你进去了,我们以后的线索更好找一些。大家其实在一起讨论的时候,都很懵,确实里面无辜的人太多。再说,感觉老一辈的人不想背着仇恨过一辈子,他们认为人死了,就该向前看。”
“你当时收到关于你父亲尸检的报告了吗?”金怡头脑有些混乱。
“你醉了,金怡,你一喝多就断片。你忘了吗?我父亲因为什么生产责任一类,家里的钱被罚的一干二净,差点我就没钱上学,哪来的什么尸检报告,我家里根本就没心思想那些。”刘佳琪说着,再次吞下口酒。
“你说我们现在,做了这么多,有时候,也不知道我们的判断到底是对是错。”金怡冷笑,她感觉舌头变得笨拙,嘴唇轻微发麻。
“你是不是上头了,好久没喝了吧。”
“我啊,就是有点矫情,最近的琐碎小事感到心烦,我想让自己想开些,说这些不值得,可总是做不到。”
“稻草才沉重么,谁知道哪根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佳琪说着,倒了杯清水放在金怡旁边。
“佳琪,你心里有底吗?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们到底能不能成功,这是个持久战,我们没办法全部歼灭,就只能打游击。”
“这阵我认识了一个律师,和她聊天的时候,她曾提到过一个类似的案子,没人敢动。这种事,不是单看证据什么就行的,他们是个团伙,想要拔出的话,只能一步步来。”
“其实,我们应该可以动手了。前些日子我和小东联系了,他一直都在查徐烨民各个公司的记录,但是他们的程序每次只能进一个公司的内网不到五分钟,不然就会被发现,引发报警。
小冬得半个月才敢进入一次徐烨民旗下的公司内网,只有这样,到最后追踪的时候,才能保证不被发现。”金怡说着,看向刘佳琪。
“我们只能从最简单的徐烨民下手了,其实也只有通过审计查账,才能治徐烨民的罪,不然,我们又不会用茶刀插他的喉咙。”刘佳琪说着,无奈地摇头笑了一笑。
金怡轻敲杯沿,向佳琪问道:“你说他们当年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就因为这些人参与过他们的违法生产,竟然就将人灭口。”
“眼里只有钱的人,什么事他不敢做啊。对了还有一个,当年的生产经理,你记得吗?虽然她不是主谋,但也是参与者之一,她知道这帮家伙要害人,却没有阻止。
她是老天给的报应,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刘佳琪看向金怡,眼中倒映着灯光像燃烧的火焰。
“我知道她,叫曹云是吧,发生什么了?”
“她得了乳腺癌,恶性,而且还是晚期。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她女儿,她女儿心里压力大,来我这治疗,我才知道的。
你说这个世界小不小?”
“小,真小,好,真好。”金怡说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趴在桌上,失去了意识。
次日的晨光像金针一般刺痛金怡的双眼,她睁开眼,是佳琪家的客房,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她起身洗漱,看到佳琪仍在睡觉。出门晨跑,清凉的空气冲进鼻腔,她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自此,她的仇人之中,终于有两位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虽然其中一位是得了绝症,这种天谴的感觉仍让金怡舒畅许多。
至于另外一位,她知道当地的审查部门肯定是查完账目也会被摆平,所以他们在审账目的同时,还将这件事透露给全国一家知名的媒体。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人想要掩盖一些黑暗,就只能通过其他的手段将这些黑暗的面纱掀开。
想到此,金怡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愉悦。
买好早餐,回到家的时候佳琪已经起床。
“有休息日的人可真幸福,你昨天几点睡的?”金怡摆好早餐,看向睡眼惺忪的佳琪。
“不记得了,将你送过去好像就睡了。下午几点走?我送你啊。”
“不用,一会自己过去就行,这回得去一个多月。”
“会很苦吧?”
“可能需要起个早,再就是隔几天会有一次体能达标。不过我的体质,你还不了解么。”
“了解,你确实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对了,这段日子要是没有什么刺激的话,尽量减少药量,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的,对了,这几日我不在,要是小东有事,让他和你联系吧。”
“他回来了?”刘佳琪抬眼,面露惊讶。
“说不准,这小子之前可是干过半个月就回来的事。我从上班到现在,快有将近一个月没见过他了,估计这阵子可能会回来。”
“那行,我和他联系。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当时都没想过让他去弄什么账目的事。”
“徐烨民是我们慢慢长路的第一关,看结果吧,其实谁心里都没有底,我们该找的找,该做的做。”
“对了……”
“怎么了?”金怡挑眉看向佳琪。
“去训练的时候,记得管好自己的脾气,听说那些教官可不是好对付的。”刘佳琪说着,嘴角上扬。
“知道,放心吧,我以后会懂得做小伏低、小心谨慎的。亏不能白吃。”金怡说着,吃完早餐,从佳琪家离开。
现在的她说的好听,做小伏低小心谨慎,要是现在的她知道几天后自己的经历,肯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几个小时的火车让人异常疲惫,到了A市,分配完寝室,将行李刚放下不到一小时,有人进来敲门,告知她现在出去,到指导员处报道。
金怡下楼找到指导员,报告完毕之后,得到的指令是立即跑步两千米,她知道,自己的倒霉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