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晚的眉梢微挑。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蠢货今天居然长脑子了,也是不容易!
夜景闲拿着刀背拍一拍她的脸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狠的,尤其是对自己狠。”
“你能把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毁成这样,今天就能为自己不成为拖累,而主动寻死。”
夜轻晚笑道:“你比之前有长进了,这都看出来了。”
她方才说那些话,确实就是激夜景闲杀了她。
她知道平时夜君扉虽然嘴里十分嫌弃她,但是只要夜景闲以她为饵,夜君扉就一定会来救他。
夜景闲是和平南王妃一脉相承的狠毒,今日必定会布下天罗地网。
夜君扉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一整个玄字营的对手。
所以夜君扉来了,他们都必死无疑。
在这种情况下,她死了,他便不会来,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不是她手脚被绑,无法寻死,她怕是早就做了自我了断。
夜景闲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道:“这些年来,你欺负了我那么多次,我对你自然会了解。”
“我的好姐姐,你放心吧,在夜君扉来之前,我不会杀了你。”
“你这些年来为他守着他的东西想来也累了,我今日一定会让你们团聚的!”
他说完吩咐道:“去立个高杆,把郡主吊在高杆之上。”
外面立即就有人应声。
夜景闲看着夜轻晚道:“你现在不如算一算,夜君扉多久会来救你。”
他说完一把撕开她手臂上的伤口,刹那间鲜血流了出来。
她的额前因为疼痛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夜景闲冷笑道:“你可真是能忍,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夜轻晚笑道:“的确没什么用,但是我若叫出声来,你一定会觉得痛快。”
“你痛快了,我就不痛快了,我又为什么让你痛快?”
夜景闲觉得夜轻晚总有办法让他抓狂,他们斗了多年,对彼此实在是太了解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一刀杀了夜轻晚。
而他此时能做的,不过是将夜轻晚手上的伤口撕得大一点。
只是撕大一点后,夜轻晚又血流不止,他还得找大夫帮她包扎:
在夜君扉出现之前,夜轻晚还不能死。
夜轻晚在心里叹气,夜景闲没以前那么蠢了,不好骗了。
在夜轻晚被吊在高杆的时候,林岫烟又杀了两支小分队。
这一次,林岫烟把他们杀了之后,就让无戈把那些尸体都挂起来吊在树上。
他们现在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各种武器已经备齐,可以光明正大地挑衅玄字营的人了。
那些衣衫的布条都已经全部撕成林岫烟要的形状,无戈等人撕了太多的衣衫,已经撕得有些生无可恋。
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恨不得拎着刀子去杀人。
林岫烟用那些布条已经织了上百张网。
无戈忍了很久,最终忍无可忍地问:“世子妃,这些网用来做什么?”
林岫烟回答:“杀人。”
无戈虽然觉得她织的这种网和一般的网不同,却怎么也没能从这张网上看出杀人的气质来。
他问道:“这张网怎么杀人?”
林岫烟看了他一眼道:“要不你来试一下?”
无戈略犹豫了一下后道:“好。”
林岫烟笑了笑,拿起一张网直接甩到他的脸上。
他伸手一抓便将网抓住,他刚想说这张网也没什么特别的,下一刻就发现手被缠上。
他欲用另一只手将那张网解开,却发现他越拉,网缚得越紧。
那只来解围的手,也被死死地缠住。
很快,他的两只手都被勒得紧紧的。
他想用力将网挣断,只是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布料,一时间竟挣不断。
如此异状,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无戈的脸涨得通红,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岫烟用短刀替他将网割断,他的两条手臂被勒出了深深的印痕。
她淡声道:“可能是这些衣衫是从死人的身上扒下来的,上面缚着他们的亡灵,所以就变得格外的凶吧。”
无戈:“……”
他并不信鬼神,可是方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她的这句话让他后背发凉。
此时夜色已暮,天色已经擦黑,他们没有点灯,四周影影绰绰,都如巨大凶兽,似能将人吞食。
他再想想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哆嗦着道:“世子妃你别吓我!”
林岫烟笑道:“逗你玩的,就算这世上有鬼魂,我们这么凶,也应该是他们怕我们。”
无戈:“……”
他以前觉得林岫烟虽然凶了点,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娇软可爱的女子。
今天她在他们面前展现的能力,就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他到此时已经明白,以前的她藏拙了,没有在众人的面前展现她真正的实力。
林岫烟在旁给他们科普:“这种织法叫做鬼影梭,是我在一本古籍上学来的。”
“原版的没有这么强的杀伤力,我做了一些改良。”
“这种织法讲对经纬线的控制很高,织成的网也大有门道。”
“若是不懂这种织法的人,强行拉扯里面的经纬线,就会越崩越紧。”
“方才无戈是缠在手上,顶多也就勒入肉里,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是如果是缠在脖子上,慌乱之中,大概率会把自己勒死。”
无戈果断离林岫烟织的那些网远一点。
林岫烟笑着道:“你们不用怕,我教你们如何拿这种网去杀人。”
“我们人虽然少一些,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他们今天守在这里已经杀了好几支小分队了,算起来已经超过两百来人了。
玄字营死了这么多的人,一定会引来上面的关注。
所以今天晚上,玄字营的主力将至。
如林岫烟所料,此时何桐阴已经发现少了不少人。
有士兵前来汇报:“将军,前面的山坡下,发现了很多没有穿衣衫的尸体被吊在树上。”
“那些尸体,都是我们营中的兄弟。”
他们长期在一起训练,绝大多数都互相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