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折了回来,七手八脚地扶着虞战往外走。
虞战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叫几个人过来把火灭了!”
“再烧下去,以后兄弟们都没地方快活了!”
她嘴里说着话,眼神却有些乱飘,心情也极度复杂。
她在心里狂骂林岫烟无耻,却也只能忍着。
林岫烟那几个圆球虽然烧开烧了好几片,但是因为他们灭火及时,火势没有烧得太大,此时已经灭了大半。
只是原本华丽的怡红院,被这么一折腾,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的安乐公主。
她略顿了一下,冲他笑了笑:“今天本想替公主杀了林岫烟,反倒让公主派人来救我。”
安乐公主看着她问:“林岫烟对你说了什么?”
虞战回答:“她能说什么,不过是想劝我投靠她。”
“她说公主独自在烈风州,就算再有能耐,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而她是林府独女,就林府的银钱,养我们这支军队绰绰有余。”
“她说得好听,林府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寻常商户,哪天说倒就倒了。”
安乐公主不置可否,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看林岫烟扔出来的武器?”
虞战回答:“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杀伤力巨大。”
安乐公主问:“若在战场上遇到,你可有应付之法?”
虞战摇头:“没有。”
安乐公主的眸光微敛,轻声道:“他们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往后遇到战事一定无往不利。”
“他们若诚心招揽虞将军,本宫觉得虞将军可以考虑一下。”
虞战立即就听出了他话里的陷阱,忙道:“公主说笑了,就算他们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也不足为惧。”
“那东西我瞧着不太像能大批量做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大规模使用。”
“既然如此,那又有何可畏惧?”
她说到这里恨恨地道:“林岫烟今日这般戏耍我,害我受伤,我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在虞战和安乐公主讨论她的圆球武器时,林岫烟也在跟夜君扉讨论这件事:
“那些圆球制作起来十分复杂,不太可能大规模制作出来。”
“且制作的成本极高,那么一个小圆球,成本得要近一千两银子。”
“所以我今天扔出去的不是圆球,而是银子!”
她说到这里捂着心口道:“我今天一口气扔了一万多两银子,我的心好痛!”
林府虽然家产丰厚,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扔法。
今天为了保命和震撼虞战,她真的是下了血本!
夜君扉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想笑,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还好意思笑!赔我银子。”
夜君扉轻拉着她的手道:“不要说银子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林岫烟听到这话脸微微泛红,瞪了他一眼道:“我们现在还身处险境,你正经些!”
他们此时并没有走远,就在怡红院顶楼的一间雅室里。
这间雅室远没有楼下房间的富丽堂皇,面积也小,布置得简陋却雅致。
夜君扉淡声道:“这里是我让无戈跳过货郎在怡红院里安插的据点,没有人能发现。”
他说完轻搂着她的纤腰道:“所以这里很安全,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太正经?”
林岫烟:“……”
林岫烟刚跟他上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十分隐敝。
因为是在顶楼,很少有人来,且搭建得十分巧妙,是从堆放杂物的杂房间进来的。
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间房间,只会以为杂物间已经到了尽头。
她伸手将他推开了些许,问他:“你之前就知道货郎有问题?”
夜君扉摇头:“他之前一直看起来很可靠,再加上在我身边的时间很早,也通过了我曾经的试探。”
“所以今天你告诉我,他有问题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意外。”
林岫烟和他分开的时候,在他的手上写了几行字,告诉了他,货郎有问题。
她有些好奇地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越过货郎让无戈来布置这间房间?”
夜君扉看着她道:“那是因为我在京城的时候,曾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过,所以我等闲不会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那些亲信,我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也依旧会留一手。”
林岫烟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哪怕隔着时空,她也依旧能感觉得到他当时的愤怒和无助。
当一个人身处异乡,唯一信任的人却出卖了他,那是怎样的绝望?
那样的经历,注定让他以后很难再相信别人,习惯做事留一手,又是多么的无奈。
她想了想,伸手轻抱着他道:“那些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夜君扉的唇角微勾,轻拥着她道:“你说得对,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至少有你。”
“那个货郎既然是安乐的人,那么这一次总归得让他物尽其用。”
她听出来他这是要杀人了,而且已经布好陷阱,等着货郎跳进去。
她轻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对他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现他的不易。
一股极淡的香气钻进了林岫烟的鼻孔,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股香气有些不正常。
她还没有完全辩别出这股香气是什么时,她感觉到夜君扉的身体抖了一下。
林岫烟忙坐直了看向他,他伸手捂着胸口,她忙问:“你怎么了?”
夜君扉抬眸看向她,她看见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泛起了诡异的红色。
那股红色不是眼白染上血丝,而是漆黑的瞳孔变成了红色。
这样的夜君扉她前世见过,这是他要发狂的前兆。
林岫烟吓了一大跳,立即就闻出那股香气里蕴含的成分了,那是能让夜君扉走火入魔加狂躁的药物!
她立即伸手为他把脉,他的脉象已经凌乱不堪。
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为他治好的走火入魔不止打回原形,还比之前发作的更加厉害。
事发突然,她手边根本就没有能为他医治的药物。
她忙掏出银针欲为他施针,他却已狂躁地将她压在身上,狠狠地咬上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