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欢眼睛紧盯着小姑娘。
盯了好一会儿,转头问梁支书。
“这姑娘是咱们村委的?”
梁支书笑着介绍。
“这是我们村新来的大学生村官祈施。”
于敏欢顿时愣住。
他早听说有一拨大学生村官分配到松岭镇各村屯,有一个女生特别漂亮。
说的应该就是眼前的祈施了。
不禁又多看了祈施几眼。
祈施提着茶壶,给旁边的一工作人员倒茶。
梁支书赶紧提醒。
“小祈,倒茶先给领导,这是工作组于组长。”
祈施白净的脸上顿时红起,急忙转身来到于敏欢的身边。
声音很低。
“对不起,我……”
于敏欢摆了摆手。
“不怪你,可能你也不知道我是组长。”
祈施腼腆地点了点头。
低头倒茶。
“请于组长喝茶!”
于敏欢微微地点了点头。
伸手过去端茶杯,顺势碰了一下祈施白嫩的手。
看似不经意,却是故意。
刚才的肌肤之碰,于敏欢似乎很满足。
很惬意地喝了几口茶。
有意无意被碰了手,祈施似乎没有感觉,继续给工作组成员倒茶。
于敏欢喝了几口茶,眼睛跟着祈施转。
“祈施,有男朋友了吗?”
祈施脸一红,摇了摇头。
“没有!”
几个男工作组成员起哄。
“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谁信!”
“你不会是眼角太高了吧?谁都看不上!”
“或者不想暴露男朋友?”
……
听着一声声的猜测和询问,祈施脸一阵阵地发红。
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一个劲地说:
“我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都不是……”
于敏欢看着单纯的祈施,眼里的光越来越闪烁。
给众人倒好茶,祈施就退了出去。
看着祈施的背影消失,于敏欢话入正题。
“梁支书,你实话跟我说,你家里有没有小作坊?”
梁支书一愣。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面对工作组该怎么回答?
卫生纸小作坊是新兴起来特能赚钱的产业,村里村委几乎每家都有小作坊。
瞒是瞒不过去的!
梁支书尴尬地笑笑。
瞒不过去,不如就直接道出来。
清咳了二声。
“我们家有!但是我们听从上面的指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有工作组成员的眼睛看向梁支书,再看向于敏欢。
见众人无语地看着自己,梁支书心里有些发慌。
不知所措。
于敏欢心里一阵兴奋。
他就一直担心梁支书家里没有小作坊,现在说有,对于于敏欢来说,无疑就是件大好事!
谁不维护自身的利益?
拍了拍梁支书的肩膀,无语地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
一工作组成员冲着梁支书嚷道:
“梁支书,你家有小作坊,就从你家做起!
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梁支书顿时懵了。
他还指望着巴结大组长于敏欢,想尽办法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关。
现在竟然要拿自家开刀,理想与现实离得太远!
于敏欢也想试试梁支书对关闭小作坊的态度。
“梁支书,从你家开始,你有什么想法?”
梁支书一脸的苦逼,挪揄着想怎么回答。
这时,一村委走了进来。
“梁支书,于组长,那边饭准备弄好了,过去吃饭吧。”
梁支书一顿猛醒,救星般地看着村委。
再转头看向于敏欢。
“于组长,咱们先去吃饭吧?
折腾了一个上午,大家都饿了!”
或许是真的饿了,没等于敏欢吭声,几个工作组成员已经站了起来。
于敏欢顺水推舟,跟着站起。
“好,大家先去吃饭吧。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梁支书,召集家里有小作坊的村民,到村委开个会。”
梁支书赶紧点头。
“好,好!吃完饭我立即去召集。”
一拨人走到院子。
祈施正在清理院子。
于敏欢的眼睛亮了亮,径直走了过去。
“小祈,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去!”
祈施脸一红,赶紧摆手。
“谢谢组长,不用的!”
梁支书也走了过来。
“一起去吧,中午你都要吃饭的!”
祈施低下了头,低声拒绝。
“我……我就不去了!我自己都弄好了!”
大凡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在领导面前一般都不敢违命。
一切听从于领导。
眼前这个漂亮纯净、外表柔柔的小女生,在弱小的气场中,却表现出一种倔强和刚性。
于敏欢更是来了兴致。
上前一步,侧头看着祈施。
“你不屑跟我们这些人吃饭?”
祈施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摆手。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浪费,我……我做好了!”
梁支书一脸的不悦。
祈施简直就是不给他颜面!
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命令。
“领导让你一块儿吃饭,是看得起你!
别不识好歹!”
祈施脸一阵红一阵白,傻愣着。
于敏欢伸过手去,轻轻地拍了拍祈施的肩膀。
“去吧,别怕!你自己做的那份,留着晚上吃吧。”
祈施咬了咬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敏欢得寸进尺,想揽住祈施的肩膀。
谁知祈施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于敏欢。
这么多人看着,于敏欢有些尴尬。
笑笑。
“呵呵,小姑娘挺敏感的。
走吧,一块儿吃饭去!”
祈施点了点头,跟着往外走。
……
在荷塘村这边,雷响正跟父母在院子里说着话。
突然“砰”的一声,几块石头和砖头落在院子里。
父亲啊了声,一把捂住了额头。
雷响一怔,抬头看去,血从父亲的手指缝里流出。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砰”的一声,紧接着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屋子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妈,赶紧扶爸到屋里去!”
雷响说着,几步就冲了出去。
只见两个二十多岁的小混混,正往自家院子里砸石头。
雷响几步上去,一个勾伴,直接把二个小混混摔倒在地。
雷响怒火中烧,想到父亲头上的血,想到受惊吓的母亲。
对二个小混混拳打脚踢,打得二个小混混哭爹叫娘,鼻青脸肿。
见雷响还没有住手的意思,两个小混混只好大声求救。
“救命啊,工作组组长打人了,救命啊!”
不一会儿,村民们都往这边拥来。
文玉清和雷得勇也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雷得勇的额头缠上了纱布,药水和血渗在纱布上。
显然,是文玉清给包扎的。
虽然包得不专业,但似乎也止住了血。
看到雷响猛揍两个小混混,雷得勇上去拉住雷响。
文玉清一把拽过雷得勇。
“让他打!咱们这是属于自卫。
让父老乡亲看看,咱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让两个小青年长点记性!以后他们就不敢了!”
母亲的话,雷响都听到了。
母亲是个规矩之人,更是个自尊自强、不受欺负之人。
她之所以拽着父亲让自己打,其实,也就是在长自己的志气。
长自己的威风!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自己屁都不敢放。
村民更不怕自己,更是欺负有加!
关闭小作坊的工作,只能纸上谈兵!
有了母亲的加持,雷响也不管围拢上来的村民,继续狠揍两个小混混。
“雷娃子,你干什么?你要把他们打死啊?
打人是犯法的!”
雷响终于住了手,指了指父亲绑着纱布的额头。
“对,你们说得没错!打人是犯法的!
看看我父亲,就是被这二个小混混上门打的。”
说着,雷响转身走几步,一脚踢开虚掩的门。
“你们再看看,这就是这二个小混混弄的。”
众人看去,雷响院子里一片狼藉。
院子里散落着石块泥块,还有被打碎的窗户玻璃。
众人一阵骚动。
雷响又说道:
“我现在以儿子、荷塘村村民的身份自卫还击。
和我国企糖厂副厂长、工作组长的身份无关!”
一个村民大声道:
“你还有脸说,你是荷塘村村民,你配吗?
带着人回来封咱们的小作坊!
你不是封小作坊,是封咱们吃饭的路!”
雷响走到这个村民的身边。
“李哥,我活着是荷塘村的人,死了也是荷塘村的鬼!
你刚才说我带人回来封了父老乡亲的路。
你到每家每户看看,有多少人生病了?”
几个村民大声嚷嚷。
“他们生病跟我们的小作坊有什么关系?你别为了耍威风,断了我们的生路!”
“你在国营糖厂,国家在养着你。我们不一样,我们必须自己找生活!”
就在村民们七嘴八舌地攻击着雷响时,旁边一院子的门响了一下。
门开了,一个脸色腊黄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你们都别吵了!
你们看看我吧?我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原来就象一头牛那样壮实。
可天天喝着那酱油似的河水,天天吸着那甜臭味的空气。
我鼻咽癌晚期!
乡亲们,别到了我这个样子才醒悟!
我家的小作坊都关了,就是不想再害你们!”
众人一片唏嘘。
议论着,慢慢散去。
雷响上前一步,想扶住男子。
“陈哥——”
男子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家。
雷响回头再找那二个小混混,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踪影。
雷得勇在文玉清的搀扶下,往自家院子去。
雷响几步上前。
“爸,我送你到医院。”
雷得勇摆了摆手。
“你妈刚才帮我消毒了,只是伤了点皮。
儿子,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雷响点头,扶着父亲进了屋。
雷响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事不是那么简单。
摸出手机,直接拨打尖山村小混混安仔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