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上旬,皇帝带着皇室宗亲、文武大臣乃至后宫妃嫔和成年子女,去往北名山围场。
虽然今年的秋猎比往年晚了将近两个月,也没去年那么隆重,但这并不影响众人的热情。
尤其是皇后一派。
以往皇后身边围绕的全都是文臣,大家都不会拉弓射箭,不过跟着凑热闹而已。
但今年不一样,今年她的儿媳,她的亲家,可都是大夏朝响当当的武将。
南安侯一门的战功并不比唐家差,宸王妃也从小习武骑射,又当男儿又当女儿来养。
他们一南一北,正好旗鼓相当,视为劲敌。
为了这场狩猎,皇后提前两个月叮嘱儿媳好好准备,一定好好落一落唐家那太子妃的脸面。
给宸王好好长长脸。
当时宸王妃一口应下,今天看她一大红劲装,手腕带着箭袖,叫上踩着皂靴,头发简单利索地挽在头顶,打扮地干净利落。
皇后越看越满意。
“不错不错!”
“果然不愧是出身侯门的大千金,这浑身的气度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比唐宛凝好看,比唐宛凝穿得好,比唐宛凝白,也比她学识好,这样的儿媳,简直就是未来皇后的标准。
有她在,还有唐宛凝那个丑女人什么事儿?
“多谢母后夸奖!”
宸王妃利落地行了一个抱拳礼,引得皇后呵呵直笑。
“好!好好表现,表现好了母后重重有赏!”
“对了,本宫好像看见南安侯也来了,回头让你们一家骨肉也都见见,好好叙叙旧!”
“多谢母后!”宸王妃更激动了,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响亮许多。
皇后笑着没再多说,婆媳正在营帐里互相吹捧欣赏时。
东宫营帐里又是另一幅场景。
唐宛凝脱下一身宝石蓝的劲装,只穿了柔软的棉布里衣,躺在刚刚搭建好的软榻上眯着眼休息。
从早上到傍晚,她一路坐马车快散架了。
碧月倒是精神,在一旁叽叽喳喳。
“娘娘,奴婢一看有些人那身儿衣裳就来气,明显就是模仿您!”
“哎,这话好没道理,不过是个衣裳颜色而已,她又不是侧室,理所应当能穿大红,这也没什么。”唐宛凝眯着眼十分佛系。
“正室能穿的衣裳多了,今儿来的这些贵人又有哪一个是侧室了?为什别人都能避开这颜色,就她不能?”
“碧月!”碧络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别说了!”
唐宛凝淡淡瞥了她俩一眼,依旧云淡风轻。
“我才不在乎,相反她穿得越好看,越张扬,我就越高兴。”
“皇后为了凸显她的好儿媳,一定会安排一场什么比试,到时候她赢了我倒也罢,如果输了……那可就丢脸了!”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突然明白过来。
“好像是这样哦!”
模仿别人穿衣服又有什么用,有本事赢了人家啊!
“主子英明!”
“嘿嘿!我当然英明!”唐宛凝美滋滋伸了个懒腰,打算睡一会儿。
谁料想夏侯珏突然来了,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某人说自己很英明。
本来黑着的一张脸莫名其妙被破了功,好像也没那么黑了,甚至还有点儿想笑,怎么回事?
这女人她永远有本事让自己这张脸黑不起来,简直了!
“殿下,这天都黑了,您怎么这时候过来?”
很明显唐宛凝有些不欢迎。
你说这都累了一天了,马上吃点儿饭就像睡觉了,他这时候来,不像话啊。
“你是孤的太子妃,孤怎么就不能来了?”
夏侯珏刚刚好点儿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这女人,她总能不停变着法儿地给他心里添堵。
一上一下这种滋味甚是不好受,他只好再次黑了脸。
唐宛凝却有些心虚:“都是臣妾有罪,应该把孟氏和云氏都带上的,再不济,柳氏也行!”
“现在这样,让殿下受委屈了!”
这个道歉她真的很真诚,天地可鉴的那种。
但不知为什么,夏侯珏的脸好像更黑了。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唐宛凝实在是想不通,这厮到底怎么了。
这情绪也太高深莫测了吧,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
“没什么事!”
夏侯珏的脸更黑了。
要搁以前哪个女人敢不欢迎他,他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她的门。
可现在……他的脚好像不听使唤了。
在唐宛凝勉为其难答应共寝之后,他抬脚就进了她的卧房,脚步飞快动作利索,完全不像不听使唤的样子。
唐宛凝:“……”
……
用过晚膳,两人洗漱后早早歇下。
唐宛凝是真困了,爬上床倒在被窝里,一闭眼就沉沉地进入梦乡。
夏侯珏却有些莫名的兴奋,他暗戳戳将唐宛凝整个人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胳膊,将她的侧脸贴在自己胸口。
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心里溢满了踏实的安全感。
“呼!”
夏侯珏一边揉着媳妇儿的头发,一边贪婪地呼吸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整颗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对着自己这种‘变态’行为,夏侯珏给自己的心里建树很简单。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欺骗自己也不会讨好的女人,这多难得啊,必须得特殊对待。
不是因为别的,绝对不是!
夏侯珏心安理得地闭上眼,满足地入睡了。
……
宸王府的营帐里,可没这样的浓情蜜意。
沐浴更衣后,宸王妃被宸王强行拉上床,欲行周公之礼。
“别!王爷,今天不行!”宸王妃有些恐慌。
没错,就是恐慌。
按照常理,妻子得到丈夫的重视和宠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尤其在皇室。
王府后院妻妾成群,王妃如果能得到王爷的宠爱那简直令人羡慕。
可宸王妃却不这么想。
刚嫁进来时,她的确幸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王爷夜夜宿在她的房里。
不说颠鸾倒凤,倒也是夫妻激烈,浓情蜜意,回回她都能心满意足,容光焕发。
那时候她简直又惊又喜,幸福得要死。
可渐渐地,她有些受不住了。
不管她病,她累,她有没有心情,除了月事那几天,王爷夜夜都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