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之前没想在老家常住，只带了换洗的衣服，从警局回来，便带着几个孩子回家拿衣裳。
“有志，有什么想玩的，就都装上。
这回了云州以后，不是上学就是练武，只怕一时也没空回来！知道吗？
果果跟姐姐喜欢什么玩具？待会儿奶奶带你们去商场买，我们一起带过去！”
张奶奶正说得高兴，就见她们家门口围了一群人，还议论纷纷的。
“没看出来啊，这张家儿媳妇文文静静的一个人，这发起脾气来也不得了哦！”
“唉，估计是气狠了吧！人常说‘为母则刚’，你说这张老太太也真的！
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也就算了，还非得掺合孙子的教育，你说人家庄家一门几代人都是教授，还不会教育孩子？
这下好了，说都不说，就要带着孩子回乡下上学，你说说，这是奶奶该干的事？”
另一位妈妈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我都听说了，张家儿媳妇托关系给她儿子找的公关小学，那可是省重点小学！她们家老太太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这要是我家的，我都恨不得大嘴巴抽她！”
“来吧，老婆子在这儿呢，你来抽吧！”
几人听到声音，转身一看，张老太太正黑沉着脸站在后面。
说闲话的几人吓得立马一窝蜂跑了！
张老太太暗呸了声，走到大门口就听她们家传来阵阵吵闹声。
卫小果带着卫小娴站在走廊上没动。
这种时候，她们跟着进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显然里面两人都有些激动，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妈就是看那孩子可怜，稍微帮衬着些，你怎么就……”
“帮衬着些？”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谁家为了帮衬别人家的孩子，把自家孙子搭进去的？你知道公关小学有多难进吗？
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关系，才能把有志的名字录上去吗？
现在可好，你妈说把孩子带回去就带回去！说是让他文武结合！我呸，她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知道什么是……”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女人的嘶吼。
男人的声音隐含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平常你耍公主脾气，我都忍你，让你！
你一个高知家庭的大家小姐配我一个小科长受委屈了，我也知道！
但我妈哪点对不起你？要你这么羞辱她？
你跟我结婚那么多年，我妈是怎么待你的？她是怎么伺候你的？”
“……她对我没话说，我认！但她不能仗着对我的好就妄想操控我儿子！”
说着，女人“唰”的一声拉开了大门。
“……妈！”女人没想到婆婆就在外面，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您……您回来了？”
“妈！”张老太太的儿子张鹏程听着媳妇的声音忙快步走过来，将自家媳妇拉到身后：
“妈，小雅她……没别的意思，您别多想！我觉得有志跟您在老家那边上小学挺好的！
我小时候就是在那边上的，不也……”
“那山疙瘩能跟b市的教育资源比么？”庄雅听着丈夫的话，火气又窜窜地往外冒，忍不住怒吼：
“人家当爸妈的都是削尖了脑袋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资源，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你们家那好，竟会给孩子扯后腿！”
说完，庄雅看也不看那母子俩，一把拽过自家儿子就往外走：“走，儿子，我们回姥姥家！”
张有志心心念念着想跟卫小果练功夫，眼见着明天就要回去，哪愿意跟她去姥姥家。
姥姥每次看到他就会说：
“谁谁谁家的儿子书法比赛得了第一名，谁谁谁家的小孙女钢琴比赛得了全国二等奖……”
看他的眼神，好像他就是个废物一样！
想起在车上，奶奶说的“干，就完事了！”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甩开妈妈的手，大吼：“我才不要去姥姥家！
姥姥每次看我就像看废物一样，她老是拿我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说我不如别人家的孩子，她还不如别人家的姥姥呢！
我再也不要她当我姥姥了！”
吼完，他就跑到卫小果身边，死死地攥住她的小手，生怕自己又被妈妈给拉走了！
“你……张有志，你跟谁学的这么没教养，啊？”庄雅看着冲自己大吼大叫地儿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妈妈教你的礼貌呢？啊？是谁教得你像个野孩子一样大喊大叫的？
是不是这小丫头？”
她一手指着卫小果，不满地怒吼：
“从昨天晚上回来，你就张口妹妹，闭口妹妹，你哪儿来的妹妹？
这丫头一身死气沉沉的，看着就是个晦气的！”
说着，卫雅看向张奶奶：
“不是我说，妈你也太烂好心了吧！
人家老蔡家的闺女自己都不管，您巴巴地往前凑，您也不怕沾上晦气！
您看看自从她回了蔡家，把蔡家都带累成什么样了？
她自己亲爸都说她是个小怪物跟她断了亲！
你还让我们有志跟着她跑前跑后的，你就不怕她把你孙子克着！”
“啪！”又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妈，你打我？！”庄雅不可置信地看向婆婆，
“你也敢打我？你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老婆子，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