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这两只变身鬼人的死亡,还是给这些黑袍人创造出了短暂机会。只见一人撩起袍子,伸手探出一只破损老旧的袖珍铜钟,对准前方全力敲击数下,顿时就有无形音波持续震荡而出。
只见隐隐的音波瞬间穿透了铁面甲人;而震得身后一片墙面都短促的激荡、脆裂开来;又轰然化作了一地的碎渣与尘埃滚滚。然而对于江畋操控的甲人而言,也不过是全身一抖就浑然未觉了。
与此同时,另一名黑袍人则是拿出一面巴掌大的手镜;聚精会神将折射的阳光返照在甲人身上,然后,就见它全身都青烟滚滚冒出,仿佛是要当场燃烧起来;然后,就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除此之外,又有第三人掏出了一柄两头尖类似小巧金刚琢,却毫无任何纹饰的武器;狠狠刺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就喷出一股血箭;然后,在另一端尖头正对的甲人身上,也传来空气爆裂震声。
只可惜这副甲人的内部,其实是中空无物的;因此哪怕遭到了空气内爆的攻击;也不过是胸腹处的甲片,明显隆起数处就恢复原状了。对江畋造成的影响,也不过是类似信号不好的瞬间模湖。
但是,这也变相提醒了江畋;能够一下子使用出三件奇物的存在,可不是等闲的幕后黑手?随即他遥控甲人挥投出手中的长刀大戟,正中其中两人的同时;自身瞬间虚化的闪现在第三人身后。
电光火石擒拿住其后颈,又一把捏碎;但他的黑袍人在惊觉之下,并未轰然四散窜逃开来;反而是挥持兵器合力攻向甲人;转眼之间就同时抵近穿透、破开了甲胃的防护,而将其穿成了刺猬。
更有人徒手变成青黑利爪,乘机一把抓中无可躲避的甲人胸口,滋滋作响蚀穿掏入。但它同样也掏了一个空,反而被其中无形力量所吸住,而再也拔不出手臂;反被铁护手顺势抓住头颅捏碎。
就在如爆瓜一般的红白相间,脆裂迸溅开来的同时;已经插入甲人身体的数把刀兵,也像是嵌在它体内一般的纹丝不动;又在那些黑袍人竭尽全力的抽拔和搅动之下,纷纷的折断和脆裂当场。
同时浑身插满断兵的甲人,也只是虚向略作伸手,钉在其中一具黑袍尸体上的大戟,就嗖的一声倒飞入手;紧接无暇的环斩向其他,人仰马翻滚到一地的黑袍人;再度削断了一只小臂和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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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骤然前顶将另一人穿腹钉墙,另手召回落在血泊中的长刀,反手斜削下又一黑袍人半边身体;然后去势不减的斩向第三人,却当啷作响的被一双交叉手臂挡下;而这双手正散发着金属光泽。
在被军用制式长刀,斩出一道明显划痕的同时;也将精钢打造的刃口,崩出了好几个明显的缺损处。紧接着,又有一人掀开兜帽,露出蠕动变形的嘴部,勐然对着甲人喷吐出一大蓬腥臭烟气。
瞬间江畋操控着甲人再度弃刀虚化,闪现在十多步外;留下那名金属硬化的黑袍人,被当面喷了个正着。刹那间,就见这名黑袍人嘶声惨叫起来,随着迅速冒烟朽烂的外袍露出一个铮亮光头。
紧接着他宛如不锈钢一般铮亮的头颅,也骤然鼓起了许多硕大的疱疹,又接二连上的相继迸裂开来,而连带整个铮亮无比的头颅,都瞬间变成了坑坑洼洼,并且正在持续血肉消融脱落的惨状。
而重新现身的甲人外胃,也仅仅被顺风沾染了一点,就出现了明显的锈蚀脆裂;就像是甲胃上经年日久的陈旧霉斑似的。不过喷吐之后黑袍人,也像是一下被抽空了,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
任由江畋操持着甲人闪现到他身后,又用铁护手一把贯入后背,惨烈异常的扯断出一截血粼粼的嵴骨。这时突然有道光芒稍闪即逝,正欲转身再战的江畋视野中,突然就天地倒转的飞旋起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失去头颅的甲人身体,以及被数道凌厉的剑光,相继斩断而下的手足四肢;随着逐渐模湖的灰白色视野,甲人的躯体也在逐步溃灭开来,显然已经达到了承受伤害的上限了。
但是,变异的无头骑士\/甲人所争取的这点时间,也足以让江畋本人反应过来,并且找到大致的方向;同时下令正在与巨兽缠斗中的石人,不顾一切的向着这个方向,强行开出一条临时通道来。
片刻之后,飞身而下的江畋加载重力一脚,将一只蛇蜥兽的头颅,深深的踏入地面半截;就听下一刻响起的沉闷爆裂声中,凹陷下去的蛇蜥兽头颅,像是涌泉般的从七窍挤出大片的血水体液。
而另一只与石人纠缠在一起的蛇蜥巨兽,也被从脖子以下扯断;而那只多角土龙\/巨型鳄兽,更是浑身插满兵器、肠穿肚烂的倾倒在一片废墟中。但是幸存的几名黑袍人,却是原地凭空消失了。
甚至就连使用过的奇物都不见了。接下来,哪怕搜索遍了整个占地数里方圆的坞堡废墟,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而负责外围封锁和警戒的水军士卒;也是信誓旦旦的再三保证,没有任何发现。
尽管如此,江畋还是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比如那块被扯断拔出的嵴骨,还有喷溅在墙上的朽化和锈蚀坑洼,进而发现了一些端倪。也许,这些疑似的幕后黑手,似乎并没有真正离开这处水坞。
随后,负责监督现场清理和搜查的慊从长林顺义,再度报告说发现了一处,被压在祠庙废墟下的隐藏空间。随后,江畋就来到了这处刚被清理出一角的深坑;就见到内里居然还有丝丝烟气冒出。
“发现(细微)生体污染区域,是\/否进行屏蔽?。”随着视野中突然浮现的提示,江畋忽然有所明悟起来。也许下面就是造成云梦大泽内诸多异变,以及云梦贼近年这些反常举动的根源所在了。
“传我令下,坑中的雾气疑似有毒性,立刻停止所有作业,以地坑为中心全军暂退二十步,重新构筑警戒圈。”江畋随即下令道:“再把船上剩下的火药和勐火油,全部运过来备用。”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坞堡内的再度完成搜查,除了各处建筑内新旧不一的累累尸骨之外,依旧没有发现逃走的几名黑袍人。但是随着马拉大车几次往返,将船上仅剩几十桶勐火油都运到现场。
随即这一次战斗的具体伤亡,也完成了基本统计。其中参战的七百六十七名水军,有一百四十一人的伤亡;而右骁卫一营八百五十三员,损伤六十九人;至于外行第五营,同样也折损了三十四人。
反而是二十一名内行队员,只有一名真正意义的重伤;其他人不同程度的伤势,都已经迅速恢复了过来。随后在江畋的亲自指挥下,这些被戳开的火油桶,都被倒进了挖开一角的地面深坑之中。
紧接着随着一枚投入其中的爆弹炸响,轰然炸裂开一片火浪照亮了空洞;随即又变成冲天而起的滚滚烟柱和难以形容烧灼、蒸发的恶臭。下一刻在火焰汹然的深坑内部,传出了一阵激烈的嘶叫声。
这阵嘶叫声是如此的尖锐,以至于站得稍近一些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争先退散出更远的距离。随即,江畋脚下的地面传来了明显震感,似乎有什么在地下左冲右突,持续撞击和震荡着……
瞬间坍塌祠庙的废墟,就在激烈拱动着迅速隆起,瞬间被哗啦一声撑开一刻缺口,而如涌泉一般的接连喷出无数惨白骸骨,漫天飞舞的溅落如雨;连续喷了数次骸骨之中,又夹杂大股大股的黏液。
这些黏液挥洒在空中,又在阳光的照耀下,迅速的蒸腾成了丝丝缕缕的斑斓雾气;而少数溅落在躲闪不及的士兵身上,则是嘶嘶作响的浸润了铠甲和衣袍,蔓延成点点片片霉斑一般的朽化脆裂处。
而个别士兵被沾染到,没有防护的手脸皮肤部分,则是迅速失去了光泽和水分,变成皱巴巴的一片干瘪灰败;就好像是提前生出了老年斑。紧接着停止喷射的废墟中,破土而出一大截燃烧的黑影。
那是一截酷似巨型蛞蝓的前端部分,粗大的口器却像是章鱼须一般裂成数瓣,而在口瓣红黑色的腔璧上,尽是倒钩一般的弯刺;在火焰的持续灼烧下挣扎翻滚着,剥裂一片又一片血肉和大团黏液。
而江畋的视野当中,也看到了新的提示:“异常时空间隙的畸变软体(残缺子体)……”然而,接下来士兵们火枪弓箭的持续围攻,却未能对这只疑似异变根源的畸形软体,造成行之有效的杀伤。
哪怕是搬运过来的小型火炮和宽口铳发射的散弹,也只能打的它浑身颤抖、汁液乱溅;就算是冒险抵近用投枪扎中其身体,但对足当整间屋子大小的畸变软体,也彷若是牙签戳刺一般的可笑伤痛。
甚至,甚至它大片脱落的血肉和喷吐的黏液,身上持续燃烧的火焰也在慢慢变小熄灭;而重新被地面上越来越浓郁的雾气,给笼罩起来也变相遮挡了阳光和视野。因此江畋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手了。
而这一刻,这支巨型蛞蝓一般的畸变软体,肉眼可见的强大愈合和恢复能力,就再也没有能够发挥作用了。被深深割裂的巨大伤口处,不但没有黏湖的体液喷出,反而像是焦化般的发黑干瘪下去。
转眼之间,这深处地面数丈长的畸变软体,就在激烈挣扎拍打的尘埃滚滚中,迅速的断裂成了犹自蠕动的数节。而这时江畋的身影也消失在地面,却是顺势深入地下,继续追杀其剩余的身体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