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发第被问懵了。
跟孙法医确认过眼神，头皮发麻的他立即选择——摇人！这事儿他管不了！
于是乎，郑局长惊动了，刘副市长惊动了，之罘市的仉支队长来了。
这些平时高不可攀的领导凑在一起，讨论半天的结果——没辙，继续摇人！
但是邢发第没想到的是，他原本准备了一桌的饭，却来了两桌的客人。
好在如今误会消解，抓紧时间破案就成了众人一致的目的。
“邢队长，带我们去看一下尸体吧。”
“好！我马上安排车！”
出了房间，邢发第叫人去准备三辆车，自己转身去了局长办公室。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邢发第推开房门，白色的烟雾迎面扑来，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烟草味道。
邢发第“拨云穿雾”，凭着多年以来的熟悉记忆，来到靠窗的局长办公桌前，“云中”依稀看到两个人在那里吞云吐雾，脸上满是愁容。
“小邢来了，情况怎么样？”
郑局长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烟雾肉眼可见地消散，仉支队长也把手里的烟掐了，两人齐齐望向邢发第。
“他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要先看一下尸体，这就要出发了。”
郑局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麻烦邢队长了！上面的压力我顶着，你只管专心破案。几位长官有任何需求，局里尽全力满足。仉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也跟着去吧！这起案件到现在还没有定性，我寝食难安啊！”
“行！多谢市里关心！邢队，赶紧出发吧！”
驱车赶到殡仪馆，邢发第看着那具开膛破肚、前后拆缝了两回的尸体，心里有点发怵，不晓得这些个充满神秘的异能者能否找到线索，打开死水一般的局面。
“晓玲！”
“是！团长！”
在场唯一的短发女子听到命令后，毫不迟疑地来到解剖台前，张开双手放在身前，突然绽放出一团蓝光，朝着尸体的胸口按了下去。
“这是什么——”
邢发第和两个法医看愣了，这女子是手里藏着一个手电筒吗？
徒手产生光亮，什么原理？怎么可能？
叫晓玲的女人此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快有十分钟，她才收回双手，缓缓睁开的眼睛里闪着思索。
“陆晓玲，别装神弄鬼了，到底有没有鬼物作祟，赶紧说啊！”
田振海所带人中的一个年轻男子是个急性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陆晓玲恍若未闻，把目光投向田振海。
“说吧，都是负责办案的公职人员，回头补签份保密协议就是了。”
见田振海点头，陆晓玲放心了，直接道：“有！应该是一只玄鬼，从五脏侵蚀情况来看，它寄居在死者体内至少两天了。两夜时间徒步赶路，差不多能从胶澳市到达梨阳，它的目标应该是大孟村！”
邢发第和两个法医听得一头雾水，这么一会儿功夫能得出这么多结论？你咋就知道人家要去大孟村？
三人求知的眼神清澈而愚蠢，知道一点内情的仉支队长开口为他们解惑。
“鬼性邪恶，不在乎世俗法律，一切从自身出发无所顾忌，除了寻仇抱怨，就是有所甄别地杀人……它去大孟村，是要杀光死者的亲人！”
“为什么？”
“为了晋升！”陆晓玲接过话头，“以血缘为纽带，吸收大量怨气和恨意，到了一定阶段，就有可能突破桎梏，成为更加可怕的东西。到那时候，可能整个大孟村的村民，都将成为它的下个目标！”
大孟村超千户、几千的人口，真要鬼物肆虐，后果无法可想！
邢发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脊背一阵发凉。
“能探查出那只鬼物为何离开这具身体吗？”田振海问道。
陆晓玲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死者体内干干净净，一点残存鬼气都没有。考虑到案发距今已经好几天了，又存放在阴气较重的殡仪馆，不排除鬼气被周围环境和其他尸体吸收掉的可能。”
“所以嘞？你总是爱长篇大论的，能不能直接说结果。”急性子青年男子问。
陆晓玲瞪了男子一眼，“张明浩！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懂就不要插嘴！显着你了？”
“注意场合。”田振海咳嗽了一声。
“哼！”
“哼！”
“所以我认为这是残留鬼气太少的缘故。要么是那只玄鬼自愿离开、寻找到新的宿主，要么就是被人半路击杀或剥离了出来，而且手段极为高明！”
“仉支有何意见？”
“田团长抬举我了！你们是专业人才，我这个外行哪敢随便置喙？”
“仉支说笑了，说到查案追凶，警察才是专家，我们只是从旁协助。”
眼见推脱不过，一脸懵懂的邢发第也指望不上，仉支队长认真思考后道：“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鬼物寄居的死者应该是突然遭到袭击，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若是鬼有思考能力的话，下意识给予反击才对，而不是选择脱壳逃跑。田团长以为呢？”
“我也是这个看法。飞刀形的至阳法器我是没有见过，脱离肉身将要直面法器符篆等致命危险，境况反而不利。后面如何，目前证据太少，只能是妄加揣测了。”
还有一点两人没有明说。第一种猜测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但调查取证的难度太大，大规模排查费时费力，还极易造成民众恐慌，除非万不得已。
“那就从火车站周边开始吧，先调查1月24日晚进出车站的乘客身份。”
尸体是第二天附近村民遛弯儿发现的，那场不知对战双方身份的战斗，大概率是前一晚发生的。
邢发第发现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急忙打电话，汇报工作并准备人手去了。
此时最无奈、最尴尬的，却是马少尉两人，全程没有一点参与感。
别说和陆晓玲比了，就是安静站在后面的张维、于壮，当初在金山学习杀鬼术也稳压了自己一头。
“早知道就不该接这个差事，搞不好一点功劳也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