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晁盖加入战斗,局势立马翻转了过来。
趁着对方被缠住脚步,晁盖一拳一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最后两人。
为了防止被再次抢了人头,晁盖推开庆祝的队友,迅速跑到这倒地的几人面前,然后一脚一个,犹如踩蚂蚁般直接踩断了对方的咽喉。
大概还是被分享了一些经验值,所以等到补刀结束,杀戮值总共也只显示增加了4点。
不过能够有这个收获,晁盖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他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晁盖肆无忌惮的鞭尸行为,无疑彻底激起了李家的怒火。一时间,场边哭嚎喝骂声不绝于耳。
“竖子,胆敢亵渎我兄长尸首,你不得好死!”
“乡野庸狗,你今日必死无疑。我李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好奸狠的小贼!你等着,乃公待会上场,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对于李家人来说,栽在刘岱手上无可厚非——毕竟人家老刘家世代公卿,位高权重。
但面对晁盖这样蝼蚁般的底层货色,李家绝对占据着顶层的心理优势。
多少年了,兖州李家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就算晁盖身手再好,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服气。
“杀人者,人恒杀之!”
可惜大多数人潜意识里都是双标狗,内心深处并不接受这样的道理。
在李家人眼中,他们先前杀人犹如屠狗一般天经地义。但反过头来,这些人如果胆敢反击,那就是大逆不道,万万不可接受了!
说穿了,其实就是欺软怕硬,外加输不起!
至于晁盖的鞭尸行为,无非就是他们发泄不满的借口而已。
毕竟死斗规矩就是胜者生,败者亡。
晁盖最后补刀,确认对方死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先前李家赢了那几场战斗,其实也是同样的做法。
但群体双标之下,只有立场,哪有对错?
这一下群情激奋,李家众人大有一拥而上,要将晁盖给围殴致死之势。
晁盖回过神来,立时被这数百人的同时鼓噪吓了一跳。
大家不过都是些竞食的野狗,谁也不比谁高贵。
晁盖同样只是想抢些杀戮值,增加点活命的机会而已,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得越来越大。
几百人围攻,霸王重生也扛不住,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刘岱终于调动士卒围拢了过来。
一连砍杀好几人,外加毫无顾忌的棍棒教育之后,这场声势浩大的暴动终于被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面对那些士卒手中的刀枪棍棒,李家人瞬间软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副温顺的面容,把欺软怕硬的嘴脸发挥到了极致。
被这么多人围着怒骂,还差点被群殴致死,晁盖就算心态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暴躁,于是冲动之下便想要出口恶气。
他学着秀才羞辱胡骑那般,夸张地挺了挺胯部,做了个猥琐的鸡动动作,然后直接开始疯狂嘴炮:
“什么狗屁兖州李家,好大的名头?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赢得起输不起啊?还想让乃公生不如死?乃公好怕怕啊!
“来,乃公今日就站在这,有种你们过来啊!不敢过来的别说姓李了,以后跟着乃公改姓晁吧!”
晁盖的挑衅,引得对方差点再次失控。
李家众人沸反盈天,积压的怒气犹如实质。
要是真能引发李家动乱,最后被全部砍死在了这里,今天这场死斗搞不好就能直接取消了。
晁盖咂了咂嘴,感觉有些惋惜——嘴炮毕竟不是他的专长!
李家终究训练有素,并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所以他们虽然群情激昂,但也并未失去理智。
但不管如何,这一场交锋过后,晁盖直接就与兖州李家结了死仇,成了对方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罪魁祸首。
将台上刘岱见到晁盖肆无忌惮的嚣张挑衅,顿时愣了愣,心中若有所思。
王肱眼珠子转了转,低声提醒道:“主公,这小贼有恃无恐。不过他已经赢了一场,下一场……”
“无妨。”
刘岱点点头,嘴角似笑非笑。
“规则都是由我来制定的,想要让他主动上场轻而易举。这小贼要是不识抬举,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你先说说,还有哪些人跟他是一伙的?”
王肱心领神会,偷偷指了指吴用几人。
在李家众人声嘶力竭的怒骂声中,晁盖没有丝毫退缩,而是选择以牙还牙,将挑衅进行到底。
他双手高举,犹如王者归来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慢慢走下了战台。
已经打过一场,按常理他应该暂时不用再上场了。
此时小命无忧,晁盖自是无所顾忌。
可等到刘岱宣布再次调整比赛规则时,晁盖顿时有些傻眼,感觉不太对劲。
只听刘岱刻意重点强调道:“为了增加赌斗的刺激性,从下一场开始,只要有人愿意顶替,战斗前随时可以上场换人。”
接着,刘岱重新选出了四个参赛人员。
最后一人,他竟然跳过那些身高体壮的猛男,然后从人群中直接挑出了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吴用。
与此同时,刘岱目光转向晁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么帮他继续上场打下去,要不眼睁睁看着吴用去送死。
这番作为,由不得晁盖不就范。
“我靠,刘岱这厮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要乃公帮他打通关?”
晁盖皱皱眉头,暗自琢磨刘岱的深层次用意。
先前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两方每场赌斗都很默契地换了新人。
毕竟人不是铁打的,也需要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但从此时开始,刘岱看来是要再次修改规则,让晁盖给他的赌斗压阵了。
通过刚才的死斗经过,刘岱也算看清楚了形势——除了晁盖以外,其他人面对李家的战阵,的确不太顶事。
刘岱也不想刚赢一场,立刻又陷入到先前连战连败的窘境之中。所以他必须拉着晁盖,继续帮他打下去。
这手段并不高明,但却明白地展示了刘岱既霸道又清高的强硬态度。
为了压倒桥瑁,刘岱压根就是脸都不要了,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屑于跟晁盖这样的贱民直接对话,所以干脆用这种阴私手段,隐晦地点明了他的意思,还让人拿不住任何把柄。
其实对于晁盖来说,代替吴用上阵倒是无所谓。
晁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吴用送命,而且多打几场,还能多赚取一些杀戮值,多磨练一下自己的战技。
但连续车轮战,不仅得不到一丁点尊重,还被刘岱当成傻子一样糊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晁盖感觉很是不爽。
“想要乃公帮你赌斗压阵,直接明说就是。何必搞这种小动作让人恶心!就这么瞧不起乃公?”
晁盖越想越憋屈。他清楚这是因为自己牌面不够,以至于刘岱连个解释都懒得敷衍。
在刘岱那些高官显贵眼中,自己这样的贱民,就算再能打,终究也不过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工具人而已。
“大兄,恐怕还不止如此!”
吴用叹了口气,低声提醒晁盖道,
“如果事情有所变化,需要找个替罪羊安抚李家的话,那么大兄显然就是目前最为合适的人选。
“否则以大兄如此优越的表现,刘岱就算再清高自傲,也不至于连句场面话都吝啬!”
“什么意思?”晁盖脸色阴沉下来,“都到了如此地步,你是说刘岱还有可能跟李家媾和?”
吴用苦笑道:“李家在兖州势大,这里的人马只是冰山一角。刘岱如果想顺利掌控兖州,要么杀光李家,要么只能媾和。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要筹码足够,万事皆有可能。”
“你想多了吧!以刘岱那厮的智商,哪有这个城府?或许他本身就是这种没脸没皮的性格而已!”
“无论如何,只要有这个可能,咱们就必须提前有所防备。”
“呼……好吧,那我该怎么办?”
吴用轻轻拍了拍晁盖肩膀,眼神狠厉道:
“既然已经得罪死了李家,那大兄就不能再给他们丝毫翻身余地。大兄代表刘岱上场,待会杀得越狠,杀得越多,刘岱和李家结的仇也就越深。
“到时他们就算再想媾和,要付出的筹码更多,难度必然也就更大。
“唯有如此,咱们或许才能在这兖州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晁盖脸上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怒声道:“照你这么说,乃公不仅要顺着刘岱的意思,还得为他更加卖力,是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活命,也唯有如此了!”
“去他妈的‘唯有如此’了!”晁盖心中憋屈至极,忍不住大骂出声。
吴用看晁盖情绪不稳,担心他冲动下吃大亏,于是赶紧安慰道:
“大兄先别着急,今日过后,机会就来了!”
“机会!又有什么机会?”晁盖顿了顿,眼中满是疑惑。
吴用缓缓吐出两个字:
“招安!”
“招——招安?”
晁盖吃惊之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能自己做老大,谁他妈愿意去给别人当孙子?
或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者是江湖大佬附体的缘故,晁盖此前一直考虑的,其实都是扯旗造反,自己拉杆子干翻这个世界!
他感觉自己与将台上那群衣冠禽兽实在是格格不入,所以还真没往“招安”这个角度去琢磨。
看了看满脸郑重的吴用,晁盖心中忍不住泛起嘀咕:
“看样子武将附体,或许对心理层面影响更大。至少招安这种想法,以前就从未听秀才提起过。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水浒中吴用带来的思维。
“吴学究不愧为宋押司的好基友!虽然世界变了,但这世界观,倒是意外的根深蒂固。
“乃公要真是水浒中的晁天王,还不得被你们这群‘招安党’给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