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七章
叶洁琳对天起誓,这动作换了别人来做,毫无说服力可言,叶家的圣王们不是小孩,叶易盛更不是没有江湖经验的傻瓜,那种发誓当吃菜的人,谁都没有少遇到,想靠一句空话便让人相信,只是痴人说梦。
但身在祖阵之内,以神木见证来起誓,这就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一言既出,立即引起天机感应,阵阵闷雷在云层中响起,所有圣王心中剧震,晓得这誓言已得苍天见证,换句话说,如有虚假,雷已经打下来了。
叶洁琳说完,也望向梅影,毕竟谁都看得出来,那道雷电来自真木大阵,而能够操作真木大阵的,首号嫌疑人就是梅影,叶古农虽是神眷者,却未够修为推动大阵,发动这么强的雷电。
“我对神木起誓,苍天为鉴,刚才的雷电并非我所控,我们也没有计画要对二长老不利,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到现在也还不明白。”梅影道:“我自身的判断是……这是神木的意志!”
帝皇立誓,天机感应,又是一阵雷声滚滚,但没有其他的反应,显然梅影的这些话没错,如此一来,不但所有圣王面面相觑,连叶易盛都心中忐忑。
郁荼神木灭绝已久,梅影的木之契不知从何得来,但若真是神木的意志,要抹煞叶家的子孙,那杀了也是白杀,谁都不敢在这上头说些什么。
梅影与叶洁琳互看一眼,又望向叶古书与木易扬,都摇了摇头,四人一整个弄不清楚,怎都想不通真木大阵为何莫名发动,更以天雷轰灭叶易荣……
叶洁琳朗声道:“我们已做出证明,四长老,这样你可满意?还是即使神木见证,你也不信?”
“哼!”叶易盛没有接话。神木见证四字对所有叶家子孙都具约束力,他无可辩驳,只是道:“郁荼神木灭绝已久,你们的木之契从何得来?是与什么签订了神契?”
这是所有人都想问的话。但叶洁琳抬起下巴,昂首道:“四长老是用什么身分、立场来问这一句?说句不客气的话,关于木之契的一切,是我叶家绝顶机密,哪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问的?即使是本家长老,也不是个个都能管吧?”
“你!”
叶易盛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看不起了,但纠结于此并无意义,指着梅影道:“木之契只属于叶家血脉,外姓人如何有资格染指?”说完。叶易盛面向在场的所有圣王,怒道:“这个外姓女子莫名其妙,木之契落到她的手里,对叶家代表什么?这将是一场灭顶之灾,你们还搞不清楚状况。欢喜些什么?”
霹雳怒吼,震在所有人的耳中,被这么一点醒,开始有些圣王觉得不妥,私下议论起来,木之契流传至外人手上,这对叶家怎么都不是好事。当初叶家始祖得木之契而兴,现在落到外人手里,这对叶家怎么都不是一件好事……
“四长老果然一心一意为叶家着想……”叶洁琳笑道:“木之契只属于叶家血脉,外人没有资格染指,这话说得是不错的,但您似乎忽略了一个重点……”
叶易盛皱眉道:“什么重点?”
“既然有这条铁则在前。姑且不论签订木之契的另一头是什么神木,但能够签订木之契的,难道会不是我叶家血脉吗?”
叶洁琳笑吟吟地说话,娇俏可人的模样,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女孩。但叶易盛却生出一股寒意。
“你……她……”叶易盛望向梅影,愕然道:“难道……这……怎么会?”
梅影迎上了叶易盛的目光,有些许的不知所措,有几分羞赧,但最终她仍是昂首面对老人的质疑。
木易扬轻咳一声,作为催促,在他身旁的叶古书叹了口气,站了出来,道:“我是一个失职的父亲,愧对我的孩子,影儿是我长女,虽然她自幼生长在外,却确实是我叶家血脉。”
这个宣告,像把一个炸弹扔入人群中,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叶易盛惊愕之余,第一反应是发怒。
“胡说!我叶家子孙均登记在册,无论嫡出庶出,无有遗漏,怎么可能忽然冒出一个来?”
“……那就要问你们,当初是怎么把我调回祖地。”
叶古书话带保留,可知道当时状况的圣王都心中有数,叶古书随叶古农一起被调回祖地,之后就是长期软禁,情况险恶,换了任何一个脑子清醒的人,事前有鉴于此,都会留个后手,不把孩子带回,甚至把人隐藏起来,如有什么万一,也能保留一支血脉……这样的事,叶家历史上不止一次了。
“影儿当时出生未久,由我安排寄养在外……天可怜见,她成长得很好,成长得令我这个父亲非常汗颜。”叶古书正色道:“今时今日,我的长女已经璀璨发光,不需要倚仗叶家什么,也不用沾叶家的光,但她确确实实流着叶家的血,这么说,各位可以理解了吗?四长老?”
叶易盛又一次愣住,再看看木易扬、看看叶易枯,两人都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模样,这桩秘密他们一早了然于心,却没有谁露个口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情、理都在对方手上,叶易盛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可能再反对什么,唯有垂首认输,让这场斗争就此落幕。
在大贤重楼中,孟衍看着事情顺利进展,多少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太意外,但多少还是有点被吓到,我这个师姐果然不简单,不,该说是我这个岳父大人很不简单,怎么我看上的美人儿,全都是他的女儿?舞丑你说这是不是很厉害?’
‘哪有主人您厉害?他只有生女儿的本事,但生下的两个漂亮女儿,全部被主人您泡走,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他不过就是那个种树的,和他那个种田的老哥是一路,主人您才是收成的,不就是最厉害的?’
‘而你就是那个专拍马屁的!多亏你了,我想到有点手尾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