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尾峰下。
这座山峰是铁背林中一座毫不起眼的山峰,却在军队搬来这里之后变的不再一般。
在人类的作用下,以此峰为中点,方圆两里之间树木都被砍伐一空,被铺上了柔软干燥的枯草,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能够助燃的东西,以求在敌人来犯之前,能够快速的点燃火堆。
这座山峰的最上面也储存了大量的干木头,只要山峰下面的一燃,大量带着火焰的干木头就会冲入熊熊燃烧的干草堆,形成长久持续的大火。
在连接着其他山峰的路上,同样插上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灭的火把,往来之间一直有人来往,保持火把的存在。
就这样,一道道以干草和木头形成的防线,在铁背岭中重重叠叠,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那些古怪的生物给所在这片区域之间。
人类的智慧往往都是会在危难关头的灵光一闪,而这个主义则是由统领着军队的主帅想出来的。
他将手底下的军队划分成无数部,一个小军营五百兵为一部,占据一座较大的山峰,借此辐射周围的小的山峰,而小的山峰则是留守了几个人即可成功守住。根据山峰与山峰之间的紧密联系,将那些恐怖的魔物们,牢牢的锁在了这十万万大山之间。
此时即使是这样,是因为已经天衣无缝的大网,却还是一步步的被那些魔物给撕裂了开来,即使撕裂的速度是非常慢的,但总归是在其中撕拉开了一条口子。
此刻,在这支人员所剩不多的军部里,被军中所有人都称赞歌颂的精神,唐山,正用一只手捏着紧皱着的眉头,伏在密密麻麻的山峰概况图前,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东西。
一个中年书记官掀开了厚厚的营帐,带着夜色走了进来。
“大人,昨天晚上抓到的那厮死活不开口,甚至已经在审讯的过程中传染了三四个刑训人员,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们,还请大人你下令。”
书记官面前眉头更加皱的大人,心头也有了一丝不舍。
纵是才华横溢,然而却碰到了这种不能以常言理喻的生物,即使找到了他们的致命弱点,但是在这种更加完美的生命面前,人类的战略意图却显得那么的脆弱无力。
“杀掉吧,记得火化,另外查出被他感染的其他人的画像,留意各部人马进出,但一定要将影响力控制在最低的范畴内,千万不要惊起普通士兵的恐慌。”在踌躇了一番过后,唐山还是下了那个非常为难的选择。
看来这群生物已经在进化中了啊。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守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生物的难缠程度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即使他已经做得如此完美了,但是还是做不到能够真正阻挡那些怪物,可以说现在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越想,心情越是烦躁。
他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出去。
天空中正挂着的那个巨大圆盘散发出柔和的光亮,普照人间,确定山脚下的那些树木照出一些鬼魅魍魉。树影朦胧间,风吹草叶飒飒,萧冷之极。
此后的他正坐镇在出铁背岭的最后一道防线上,这里只有一座山峰,却是这铁背岭中最高的一座,甚至可以看到铁背岭中各处的烟火缭乱。
铁背岭的山脉形式十分奇特,进山脉的路径不止一条,但是要从铁背岭出去,直达皇城的路途,却必须要通过他这一座山峰。犹如百川归海一般,他这里就是那泄海口。
他这一口气泄了,那么这铁背岭就算是失手了。
“大人,那人已经处置完毕,是否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吩咐?”书记官去而复返,站在他的背后阴影中恭敬的问道。
“没有了,你下去吧。”唐山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让他回去睡觉。
“好的。”书记官悄悄的离去,想是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休息了。
一不留神这个便又已经是深夜了,天空中的白玉盘也已经走了小半路程,远方的野火还未熄灭,但是看起来似乎也近在眼前了。
唉。
唐山踱着脚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绞尽脑汁的想着对付那些魔物的方法。
这群古怪的生物都已经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居然可以开始附在人类的身体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人类的军营,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各部人马中有多少他们潜伏的怪物,甚至连对于火天生的惧怕,都已经克服了不少,到底该怎么办呢?
如果昨天晚上想要刺杀他的那个普通士兵没有被他察觉的话,想必此刻说不定自己也会成为他们手上的一员,那么到时候,自己亲手布置的这片防线,又能够支撑多长时间呢?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又想到了这种事情。
话说回来,如果那个人在刑讯逼供下可以讲出一些东西来,说不定自己也可以推理得出其他怪物的位置,这样就可以先行一步进行准备,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只能龟缩在这营帐中,等着消息的传来,然后做出下一步的选择。
关键是,那个人他不肯开口呀。
唐山拿起了手中一支笔杆子,无意中将那杆头噙在了自己的嘴中,无意识的撕咬着,仿佛这样的话,可以让牙齿痛快一点,也让自己能够在想东西的时候专注一点。
该死啊,该死……
到底会是哪里?将成为他们下一个攻击目标。
……
“将军,鲤鱼背失守了!”从营帐外传来了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乱了他那种无意识的状态。
鲤鱼背?
他很快的在沙盘上找到了那个位置。
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山峰啊,驻守的人只不过二三人,辐射的范围也只有三里左右,他们为什么要攻打那里呢?
要知道,每一座山峰其储备的干草树木都可以在瞬间燃起一场大火,这会让敌人进攻的部队损失惨重。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攻打这么一个并不重要的地方呢?
他又开始噙着笔杆头苦思冥想着。
到底会是哪里呢?他们的战略意图又将会走向何方?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就像是灵感迸溅的火花,刹那间点亮了他的脑海。
……
在同一个时间,胡邦已经成功混入了池龙峰部,他是和刚从鲤鱼背逃出来的二人一起进入了。
对于那二人来说,胡邦是池龙峰部的一个斥候,而对于池龙峰部来说,他是刚从鲤鱼背逃回来的士兵。
而他只需要一个巧合的时机罢了。
第二天,他就会被派往他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