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成陷入了苦战。
周围永远是不曾露出过一丝缺口的青色人影,如同走马灯一般,四处乱转,让他的变的眼花缭乱了,看不清人影。
忍着身上的疲惫,他再次动用了身上铠甲搭载的那第三个法术。
一股熟悉的暖流进入他的身体,疲惫的四肢,再次拥有了一丝力量。
血红色的刀,此刻也被污血沾染得看不到原先的颜色,变成了紫黑色。
“老雾。”他仰天大喊了一声。
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脚底出现,缭绕在他身边,熟悉的感觉让他闭上了双眼,一片黑色闪过之后,他便已经远离了漫天的青色。
他的身体出现在了郡城高耸的城墙之上,旁边站着的是一个满脸疲惫的中年人。
“我快不行了,大概也撑不了几次了。”那个一脸疲惫的中年人说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消息。
“哦。”李龙成面不改色的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影。
大概已经一个月了吧,说起来也是已经好久了。
在自己刚得到了身上的这副铠甲的第三天,只是稍稍熟悉了一下这身铠甲的性能,他便不得已上了战场。
这群人好像是从地底跑出来的一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城池的外围。在短暂的抖擞军型之后,就向这座城市发起了冲锋。
这里是城池的西面,离那家铁匠铺不远,每天白天战斗整整一天,晚上将剩下的这副铠甲丢去铁匠铺让他修缮一下,然后第二天天不亮,再次踏上战场。
他以一人之力生生守住了一面城墙。
而且还是一个月。
现在的他已经疲惫不堪。
对面的那些敌人早就摸清了他的战斗力,围困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围困他的人也已经越来越熟练,虽然每次都会死伤一些人,在围困他的那个圈子后还有无数的骑兵,随时都会补充上来,虽然很少有人能够腾出手来去攻击城墙上,但是他相信,这种情况在明天就会开始改善。
自己撑了一个月,也够久了的吧。
看着旁边握着武器还紧张的要死的那些新兵蛋子,李龙成实在想象不出来,如果自己拖不住那些人,这座会不会就倒在自己的手里,然后那群士兵从自己守的这面城墙攻进去,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大概会的吧。
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但也算不上是非常遗憾。
反正自己尽力了。
靠这么几个人守下一座城池,而且还是与很少在世人面前出现过的军队对敌,他们也算是不枉一行了。
四面城墙,一面由自己把守,而自己也在这场战斗中领悟了自身的奥妙,他就是随着战斗的进行没有上限,也有可能是杀的人越多,实力也会增长的越快。
反正自己已经比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也不算亏。
也有一面城墙由方愁和他的老婆把守。
他们夫妻二人将他那一边的军队打的不敢露头,全部的士兵都用来保护他们的将军,生怕方愁的老婆在某一时某一刻突然打进去杀掉他们的将军,然后飘然离去。
现在的这个将军还是当初的副将军在一正二副将军死后提上去的,没办法,整个军营中,可能就他的官职最高了。
如果他再死了,那便是真的群龙无首。
但是同时,他们二人也离不开那面城墙,因为几乎每一个时辰,他们的军队就会发起一次进攻,一但他们二人没有出现,那么本来是佯攻,会瞬间变成真正的攻城。
瞬息而破。
对面城墙由那个鬼师和尸魔镇守,源源不断的怪物从他们死亡的士兵身上站起来,然后扑下他们昔日阵亡的战友。
鬼师则是悄无声息的夺人心智,一个士兵突然挥起屠刀斩向自己的战友,只要想想,都会让人害怕。
但是同样,他们二人也快到了支撑不住的境地。
一个月啊,三十天,而城外的那群黑压压的士兵却也一直没有见到尽头,仿佛它们是无穷无尽的一般。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只是人非常的多。
除此之外,他们的援兵并不会很多,但是已经有人在来的路上了,在和那群士兵的不远处默默积蓄着力量。
其他人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倾尽成员的力量来一场最大的反击,毕竟朝廷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远远不是一个小郡城值得调来的兵力。
如果所料不错,为了把这反叛的第一把火,彻底的消灭,朝廷可是下了大力气。
这还有源源不断的军队向这边赶来。
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将这些令人烦恼的事情从脑海中赶出去。
他走下城墙,开始回去自己的休息之所。
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身边的铠甲,交给随行的小厮,让他把这种铠甲带回那个破烂的小店铺,尽可能的修缮一下。
材料也要不够了,自己的那身铠甲也经不起太多风浪了。
再修修,可是真的要修废了。
他走到小铁铺旁边的一家面食店,疲惫的坐了下来。
店家自然也知道他的口味,二话不多说的为他开始准备食物。
“请。”热腾腾的一碗面摆在了他的面前。
手边的筷子也仿佛重若千钧一般,拿起的时候也有些疲累。
但是还是将那口面吃入了喉咙。
舒爽。
可能是太辣了,让他胃里起了反应,甚至都有点想哭的感觉。
一天的疲累被这口辣劲给减除掉了一半。
这时候没人会来陪他说说话,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拿起纸巾,将眼边悄悄流出的几滴给擦掉。
很不爽。
吃完了这口面,这一个月来他茶余饭后的消遣就已经是睡觉了。
明天天不亮自己还要起来,离那个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大概可以多休息会儿吧。
哪怕现在的他早已经不需要进食,乃至睡觉,一个月带给他身体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体内多了那股能量之后便一直在时刻变强着,但是一直达不到足够的武力,他还是守不住了要。
被一群普通人围困的束手束脚。
很憋屈,但是还是不得不继续忍着,然后再变强一点,再撑几天,等待着素不相识,却掌控时局走向的陌生人下决定。
就这样,他在自己住处的床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