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年和裴少桥的考核过程都非常顺利,军队中没有天工学院那许多仪式,考核通过之后当场就给他们授了阶。
出门的时候就有先锋官来给他们办理了正式进入兵甲部的全部手续,同时给他们发了一个红底黑字的“兵”字铜腰牌,就算他们正式入籍兵甲部了。
“对了,你的机甲是不是还没挂我们兵甲部的标识?你把机甲拿出来,我们这有偃师现场给你弄。”先锋官对祝新年道。
“呃……我能自己去城墙造物办找偃师帮我装吗?”祝新年问道。
“为什么要去造物办?那边多忙啊?排队都能排半个月,我们这的偃师半个时辰就能弄好,你就别挑了,早些装上,你们也好早些跟随王翦将军去赵国啊。”
祝新年和裴少桥得王上亲自点兵的事已经传遍了咸阳城,稍微听过一嘴八卦的人都知道这事,先锋官也不是揶揄他们,只是想着他们马上要启程了,还是早些弄完这些事为好。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祝新年也不好推辞,只能默默唤出了木皇甲。
当一品木皇甲现身东营的时候,先锋官手里的名册直接“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无数人跑过来围观,连在东营当值的几位尉官都出来了。
“这个机甲……看着有点眼熟啊……”东营尉官仰头道。
“一品木皇甲,鹤云子的遗物。”裴元魁道。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这事,祝新年是鹤云子的弟子,说起来我当年还和鹤云子的大弟子一起去进行过封魔训练呢。”
东营尉官看着一品木皇甲出神,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当初在天工学院都是见过鹤云子那几位弟子的,鹤云子收徒眼光独特,他那几位弟子都是学院中的佼佼者,别说继承鹤云子的衣钵,就是开天门都是很有可能的。
只可惜世事弄人,优秀的人没能活下来,反倒是他们这些中庸之辈爬上了高位,如果鹤云子那几位弟子还活着在的话,他们哪里能当得上营尉呢?
“说起封魔训练,自从魔主拿回力量冲上天界之后,世道反倒太平了许多,也不知道天上到底怎么回事。”南营尉官突然提起这件事,几位尉官不由同时思忖起来。
“按理说,要是魔主打赢了天道报了仇,接下来就该统治人间和幽冥界了,可偏偏迟迟没有动静,要是他没有打赢天道,也该重新被镇压回人界,他毕竟是天神,天道想要不声不响完全消灭魔主也不太可能吧?”东营尉官疑惑道。
天道和魔主是孪生兄弟,他们由天地灵气所化,与日月同寿,两人的实力也基本是不相上下的,无论任何一方想杀死另外一方都是非常困难的。
千年前神魔大战致使三界震动、生灵涂炭,那样恐怖的战斗都只是封印了魔主而已,要想彻底杀掉魔主,那大战的破坏力足以将整个三界掀个底朝天,不可能还有现在这样的太平日子。
“管它天上怎么样呢,咱们人间自己的事都没摆平,还想着去管神仙的事吗?”
北营尉官杜问春冷哼一声,道:“我之前还以为祝新年是个只会走关系的草包,没想到他小子有点本事,北营能有这样的人才,以后打仗我就能少操点心了。”
“人是宫内机甲卫队的,挂名在内侍营,跟你北营有啥关系?”东营尉官道。
“只要他是跟着兵甲部的队伍在国境外作战,那就是我们北营的人,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杜问春瞥了东营尉官一眼,反问道。
“人家现在是上将军了,从有兵甲部开始,我们的人都是以先锋官或者副将的身份随军出征的,从来没有兵甲部的人能得到上将军的官职。”
“虽然这上将军的官职是行军打仗的时候临时挂名的,战斗结束之后职位就会收回,但他祝新年也算前无古人的头一个了。”南营尉官插嘴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羡慕别人,人家要走的路跟咱们的路不一样,别看了,回去处理公务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裴元魁率先转身离开,南营尉官满脸无辜,问道。
“他怎么回事?好像看起来不太喜欢我们谈论祝新年。”
“还不是上次西营爆炸那事,你们当时没来,他被总指挥使和王翦将军骂得狗血淋头,我都听不下去呢。”东营尉官啧声感慨道。
“那件事啊……那事最后查清楚没有?”
“他都被骂成那样了,还能不玩了命的查吗?结果你猜怎么着?西营确实有内鬼,而且不止一个,但这内鬼确实不是祝新年,等于他把人家王上的弟弟冤枉了,结案的时候总指挥使又骂了他一顿,从那之后我看他就没什么笑脸了。”
南营尉官长长“哦”了一声,道:“谁遇到这种事还能有笑脸啊?其实裴元魁也不是故意要整祝新年,我看还是他身边那个姓白的副将有问题,那人咋咋呼呼的凡事先入为主,我总觉得那西营不姓裴,姓白更合适。”
因为西营、南营和北营的营尉平时并不在各自营中当值,所以这三个营平时都由他们的副将管理,副将的权限非常大,基本可以独自负责营中大小事物,只有极为特殊的情况才会赶到东营通报营尉。
在这三个营中,杜问春脾气火爆、赏罚分明,她既能够与将士们打成一片,也能敲碎心怀不轨者的骨头,北营人人都敬畏她,她的副将更是兢兢业业不敢造次。
南营尉官是个笑面虎,平时就喜欢跟人聊八卦,实际上手眼通天,对南营的细枝末节了如指掌,细微到谁夜里说了梦话都知道。
但他的注意力也只在南营,出了那一亩三分地,其他事他是一点也不想管,南营的副将同样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捣鬼。
东营就更不用说了,东南西北四位营尉都在这里当值,还有总指挥使亲自坐镇,谁在这里搞小动作,那就是把脖子架在刀刃上玩命呢。
与其他三个营对比,西营是最特殊的,裴元魁是四位尉官中年纪最小的,他刚上位没几年,在营中人脉不够广,副将白昊轩却跟随过上一任营尉,要论起来,白昊轩管理西营的时间比裴元魁还长些。
别看裴元魁身高体壮,实际上是个斯文人,有些事白昊轩擅自做了主,他碍于面子也不好多说,久而久之白昊轩胆子越来越大,在西营已经是只手遮天了,有时还能指挥裴元魁做事。
“唉,我记得西营爆炸那事之后,白昊轩被调走了吧?那调令好像还是郎中令裴应犼大人亲自来找总指挥使要的呢。”南营尉官道。
“还说你只管南营的事,我看这天下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确有此事,据说是事情闹得太大,波及了裴小公子,又让裴元魁挨了两顿骂,郎中令裴应犼大人作为裴家家主,自然要在这个时候出面解决问题。”
南营尉官八卦之魂丝毫不比裴少桥差,只见他低声问道:“那郎中令大人请总指挥使把白昊轩调到哪里去了?”
东营尉官哼笑了一声,掩唇道:“到王陵吃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