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循着龙二的目光望了过去,她看到炎落身上的变化时,也吃了一惊。她是白蛇,炎落有她的血脉,应当不会受这寒冷的侵害。但她却明显被寒冷影响,那些凡人都没被凡人影响,她却被影响,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到落云蹙眉,龙二问道:“莫不是你也不知道原因?”
落云摇头,“她应当不被这些影响。我也不知为何,莫不是万年来她的身体还是损坏的,精魄还是残缺的?”
当年落云强行将炎落逼出体内,就是因为自己无力再孕育,她的精魄有破损,唯有让蛇妖一族共同孕育才有可能修补。刚才第一眼,她看炎落双眼有神,并无残缺之感,也就没提这件事。可此刻炎落竟然受寒冷影响,如此她便开始难受,难道真是残缺的?
“不,精魄是完整的,这些我早年便查看过。她是蛇妖一族选定的下一任族长,精魄不全无法透过通天境。这些你尽可放心。落云前辈,你能否想想,还有什么会让一个蛇妖畏寒至此。”龙二问着,世间万物,并非是每件事她都知道。
落云起身,过去握住炎落的手腕,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之后,落云脸色大变。全身瘫软在地,身子也开始发抖,似是在恨,也好想在苦恼。
“前辈,怎么回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子清见落云神色复杂,情绪激动,忽然生出担心,他怕怀中的女孩出事,急忙问着。
落云捂着脸,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在哭,哭到嗓子都哑了才停下来。
“前辈,你发现了什么?”龙二蹲下身子,轻轻拍着落云的背。
触碰到她时,龙二才发现眼前的女人身上并无温度,蛇要一族天生体寒,在极寒之地只会更加寒冷。
那炎落呢?带着疑惑,龙二过去摸炎落冰冷的脸……
热,很热,外表是冰霜,好像要给这里冻死了,但内在是火炉。也就是说炎落在受冰与火的折磨。正常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反应,除非中毒,除非中了咒法……
中了咒法?有这个想法之后,龙二再回头看落云,“你的意思是她中了咒法?”
落云手指收紧,咬着嘴唇,最终哽咽着说:“是,九霄的咒法。只有金蛇一族会。他竟对他的亲生女儿用咒法!九霄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我……我绝不能让她这样!”
说完,落云就像是疯了一般,冲进她的冰屋之内。
然后听令哐啷之后,落云双眼通红地走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对龙二说:“怎么办,我……出不去!我想告诉九霄,她的身份。我要让九霄知道他做了多么可恨的事。那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狠心给她下咒法。”
“九霄被魔性统治,早已失去清明,他如何知道自己面前的是谁,没认出炎落也是可能。你先告诉我,如何能缓解她身上的这些。至于九霄,他的弱点是什么,我帮你对付他。”龙二扶起跪在地上的落云,给她渡了些灵气,让她情绪暂时缓和下来。
落云抬头望着龙二,“他……是没认出来?”
龙二点头,“对,并未认出。妖族比人还注重血缘亲情。九霄若是知道炎落是他的女儿,定不舍得让她痛一下。”
这点龙二并未说错,妖族重视血缘,尤其父亲与孩子。
“若是这样……我倒能原谅他。只是他终究是错的。”落云叹息一声,又陷入沉默,但不消半刻,她又开口道:“九霄的弱点并不在七寸。而是左胸,他修炼不得法,每月十五会疼一整天。那一日也就是他最弱的时间。我在极寒之地早已不知天外时间,不知外面是否已经到了那一日。若是,让炎落过去。
炎落身上的咒法在靠近他时会消除,这是当年我和九霄定情的玉佩,你们带回去,让炎落带着。九霄看到玉佩应当不会伤害炎落。届时炎落再向他解释身份,但愿血脉之情能唤回他的良善。”落云说着将腰间的一块儿白玉雕琢好的玉佩交给龙二。
再看此刻的炎落,眉头结了冰霜,人已入昏迷状态。落云想抱抱炎落,却还是忍住,将手收了回来。
“你不同我们一起出去?”龙二问着。
落云摇头,回答说:“我出不去,我当年身受重伤,只有在这极寒之地才能保留一息。这里既是我保命之处,也是我惩罚自己的地方。”
落云将自己困在此处,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惩罚。她觉得自己当年负了九霄,又没照顾好炎落,更不配做一族之长。所以将自己困在茫茫冰雪之中,不与世人联络,永远做一个不被人记得,不被人知道的蛇妖。
“姑娘,快些带她出去吧。不遇寒冷她会好受些。若是你们抓住九霄,请将他带来这里。我会亲自动手将他困在此处,让他跟我一样,永无黑夜。”落云说着。
极寒之地分两段,一段永无黑夜就是落云所在之处,另一端却永无白粥,在前方不远处。这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孤独。
孤独是最难面对的。无论神魔妖仙都无法面对孤独。落云想这是最好的惩罚,惩罚九霄这么多年所做的错事。
龙二并不矫情,听到落云这么说,当即起身向她行了个礼,“好,我们会再来。”
“多谢!”
落云说着向龙二叩了个头。
于是,龙二带着慕非白他们又走出极寒之地。
出去的过程中,那些慕子清他们都有疑惑,可是却不知怎么问龙二,只能默默跟着她,不敢多问。
走出山洞时,龙二瞥了眼几人,对他们说:“有疑问便说。”
“瑾璃,你来极寒之地便只是问这些?”慕子清问着。
龙二摇头,“一来是想问落云的事,二来是帮你们提高境界。现在试着深深吸一口气。”
慕家那些加上欧阳月,听完龙二的话都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吸大家都感受到了变化。
特别是欧阳月,她最近卡在瓶颈期,以为不会再有进步,却不知此刻竟突飞猛进,克服了那一层。
“瑾璃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月吃惊地望着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