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会怀疑我?我可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我从未有过错处?”少年转身,手中仙剑对准了龙二,“我倒是觉得仙友你有问题,瑶池的事你知道那么多,又阻着我们杀银罗,你才是有问题的!”
“是吗?”龙二轻嗤一笑,转头看着慕非白他们,“师尊,他们说我有问题,你们可是这样觉得?”
慕非白闻言,拔出了仙剑寒星,将那把剑对准少年。
少年见状仰头大笑,“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你能告诉我,你是何时发现我的?我是怎么暴露的?”
龙二看一眼苏邈邈,回答说:“先前并未注意过你,可我们一同在冰墙时,你的表现似乎是有些不同。我并未深想。可刚才你砍树,你不觉得你的戏做的有些过了?很多事物极必反,你力求真实,反倒最不真实。你说呢?”
“哈哈……是,你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少年盯着龙二,眼中泛着点点星光,他纵身一跃,站在其中一株大树说:“你……也救不了他们!”
“救不救的了你说的不算,全在我。我若想救没有救不下来的,我若不想救,就算有人用刀押着我,我也不会救。”龙二回答着。
“哈哈……好,真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少年说着拔去束发的玉簪,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迎着风飞散飘舞,颇有些放浪邪魅的意思。
龙二抬首,“邪念所化,怕是连个人都不算。”
“对,我确实不算人,但我也不是妖不是魔,我是精怪,是天地间最强大的精怪!你……现在都拿我没办法哦。”少年说着腾空而起,他脚下是一只又一只的乌鸦。
“去吧,去见见那个殷莫离。我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们也会如他们一般,在这树上永生永世不老不死!”少年说着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为何,大家都觉得这家伙可怕。有些人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那家伙就是自己的一个小小分身一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所说的三天,又是怎么回事?
“瑾璃姑娘,他说三天,你觉得他能困住咱们吗?”白娘子收起了妩媚,俏丽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她原本只想过来惹事,看龙二如何处理,顺便坐收渔翁之利。可现在一切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能感受得到,那个邪气的东西在压制着她。
龙二知道白娘子这样问自己,那就是她也被压制,甚至她也没能力对付那东西,她浅浅一笑,答道:“我家师尊说自古邪不胜正。那个邪物想控制你们容易,控制我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娘子一听,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摆手道:“瑾璃姑娘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咦,洛夫人为何要看瑾璃说了什么?你不该是看你家夫君吗?长风小出尘,洛家主也是十分厉害的啊。”慕子睿站出来讽刺了白娘子一把。
白娘子又变得娇娇弱弱,对着慕子清蹙眉叹息,掩面哭泣,“子清,为何你这般针对我,你可是不喜欢我?咱们在连云的情义,你都忘了吗?”
慕子清一听倒退了两步,连连咳嗽说:“你、你、你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你如今嫁给洛子夜,就该恪守妇道,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不要做!莫要让我看不起你!”
“子清,你……你看不起我?你先前在连云可不是这样啊?”白娘子眼泛秋波,那是要逗慕子清的意思。
慕子清给白娘子恶心到,连连倒退,最后撞在慕青山身上之后,那暴脾气的慕青山便怒气冲冲的说:“洛夫人休要胡说。我们连云男修女修向来是互补干扰,子清同你说过几句话?你竟敢毁他的名誉?”
“青山先生,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我没有毁子清名誉的意思。”白娘子说着明眸含泪。
龙二斜眼冷睨了白娘子一眼,厉声道:“你怕不是觉得命长。”
“哎呀……瑾璃姑娘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同子清和青山先生说笑,你们怎么说生气便生气了呢?”白娘子看龙二生意,立即笑盈盈地过去。
可龙二身子一侧,避过了白娘子的亲近,她指着银罗,对众人说:“咱们先跟她进去。”
“瑾璃姑娘!”白娘子撅着小嘴,有几分不开心的意思。
龙二不理她,其他修士也当自己没看到她。
洛子夜忽然觉得她丢人,抓住她的手,小声说着:“你这是作甚?不觉得丢人?”
白娘子妖娆一笑,妩媚地说:“我啊,不觉得。我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你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多可爱。”
“你疯了!”洛子夜猛地推开白娘子。
白娘子看看洛子夜,再看看前方,是啊,可不是疯了嘛。如果不疯,如何会在这儿,如何会到今日?
银罗那边脸色并不是很好,她看到少年之后,整颗心都在发颤,若不是龙二站在她身旁,她此刻绝对会跪在地上大哭。这样的人生啊,何时是个头,她为什么会如此艰难。为什么她们想死却死不了。谁来告诉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若是觉得难过,便说出来。”苏邈邈将手搭在银罗肩上。
银罗看看苏邈邈,再看看林阡陌,柳眉微蹙,长出一口气道:“若是能说出来便好了。偏偏,我们不能说。许多事我们不能说,我们……中了诅咒。只能这样受着,痛苦,就这样痛苦着。”
“你们殷家还有多少活人?”龙二问着。
银罗一愣,轻咬着嘴唇,“你说活人?”
“是,树上的那种不算,只算像你这样的,活人还有多少?”龙二问道。
银罗低下头,回答说:“不到五十人。”
“不到五十?他倒是仁慈,留下了这么多。”龙二说着。
银罗听到龙二的话,一口气闷在心中,很不舒服,小拳头攥紧了,对着龙二说:“姑娘这话我不喜欢听。为何我听你有些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好,你若觉得我是幸灾乐祸,那我便是幸灾乐祸。”龙二不喜欢解释,她说完便静静望着前方,那由藤萝编织成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