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乐收，不知何时起，却知何时落！林家子林齐魂归幽冥，身入清浅！”一人扬声喊着。
那冰封住林齐沉入水底，许多林家女修都哭了，她们在伤心自己逝去的爱情。
林阡陌大抵也是哭了一会儿，但很快就不哭了，她擦擦眼角，不再流泪。林齐曾说过，他们兄妹三人要骄傲地活在这个世上，如此便不会受人欺负！
水花渐渐消失，水面又恢复如初，林齐的葬礼如此便算是结束了。
就在大家都转身离去时，龙二忽然走向了欧阳月。
她想他们是好朋友，应当知道林齐手上的小细节，所以问欧阳月比问林阡陌他们更合适。因为她现在还不确定林齐究竟想干什么。
“有事？”欧阳月对龙二说话是冷冰冰的。
不过他虽是冷冰冰的，龙二却发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事。为何欧阳月没有喉结？欧阳月这样的年纪应当是有喉结的吧。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好闻，这就更有趣了。什么样的人会有如此好闻的气味儿？
而且是幽兰茗草，那可是只有女子佩戴才会产生香气的东西。仙门百家之中应当没人知道。
“敢问欧阳公子，你可听过幽兰茗草？”龙二轻声问道。
欧阳月一怔，脸色不察觉地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他语调平缓地说：“不曾听过。”
“是么？我以为欧阳公子知道幽兰茗草呢。”龙二眼中盈盈闪闪，似乎已经找到了欧阳月的秘密一般。
欧阳月咳嗽一声，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世间万物那么多，我又不是喜欢钻研之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真有一些可喜，我本想说幽兰茗草好是好，却容易……”龙二故意拉长了声音不往下说，她始终观察着欧阳月，想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却容易什么啊？”凑上来的是慕云清。
他看到龙二跟欧阳月在说话，好奇地听了一下，一听听到了幽兰茗香，他还真是在一块儿石头上看到过这四个字，那时以为是什么人随便写的。现在龙二说了，他想应当是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吧。
龙二看看慕云清，假做沉思道：“容易暴露真身。”
“真身？意思是幽兰茗香可以看一个人是不是妖？还是说有其他更有趣的？”慕云清最喜欢听龙二将那些奇闻异事，忍不住多问几句。
龙二摇头，“不是妖。是……另一种。”
“瑾璃姑娘似乎对天地间的奇闻异事知道的不少。”欧阳月打断了龙二，他感觉龙二再说下去，自己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
龙二仔细看着欧阳月，轻声说道：“知道的不算多。但恰好知道幽兰茗香。也喜欢它的味道。欧阳公子喜欢吗？”
“喜欢，我也喜欢。瑾璃姑娘借一步说话。”欧阳月说着看看周围。
龙二侧身给那边的慕非白一个眼神，她家醋罐子这才没有上前。
“瑾璃姑娘，你如何知道幽兰茗香？可是见过了？”欧阳月看四周没人之后，才开口说。
龙二道：“是，是见过。对它也有些了解。幽兰茗香的味道是好闻，可惜只有女子才能佩戴。而且并非是一般的女子都能佩戴。所以……欧阳公子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
欧阳月点头，“你想说我身上的味道是幽兰茗香，是么？”
“不，我想问的是欧阳公子是不是女子？”龙二问的更加直接。
欧阳月勾唇浅笑，故意说道：“瑾璃姑娘，没有证据可不要胡乱说话。我……怎会是女子！”
“女扮男装的法子有许多，甚至有些东西是能帮你隐藏身上的特点。但再好的隐藏总有暴露的一处。你如今的年龄没有喉结。又用了幽兰茗香，我自然是要怀疑你的身份。”龙二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铃铛。
风吹过水面，荷叶发出声音，淡淡的荷花香气迎面而来。
欧阳月没说话，龙二也沉默。
没过多久，龙二继续说道：“想必欧阳姑娘隐藏身份的办法是服了公玉丸。公玉丸虽好，却带着一股恶臭。这种恶臭只有幽兰茗香能压制。对吗？”
欧阳月脸上写满了震惊，她没想到龙二猜的这么准确。
此刻若再继续隐瞒，怕是她能找出更多证据。
既然被拆穿了，索性就同她说个清楚。
“是，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是女子。也确实用了公玉丸。你知道我的秘密，想让我听命于你？还是说有其他想法？”欧阳月带着一丝戒备。
龙二莞尔，半蹲下身子，看看水中的影子，轻声道：“我没兴趣要挟一个人。但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女扮男装。欧阳家应当是容得下女儿的。”
“容得下？瑾璃姑娘，你怕还是年岁太小，并不知道这些仙门秘辛。”欧阳月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对于其他女子来说，天空的蓝就是蓝，可对于欧阳家的女子，那不是蓝，那是梦。
“瑾璃姑娘应当知道我们欧阳家向来是男多女少，很少有女子出去，是吗？”欧阳月问道。
龙二点头，她知道欧阳家女眷少，她一直认为欧阳家和慕家一样家规多，对女修的束缚也多。
“生在欧阳家，想好好活着，想看到外面的天空，你就只能是个男人。若是个女儿，会被家主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永远不能出去，只能为家中的人缝缝补补，如井底之蛙一般。”欧阳月说着叹息一声，她有个两个姐姐，每一个都是这样。
“家主喜欢男孩，欧阳家也是以男为尊。我出生时，家主恰好不在，母亲不想让她第三个孩子还住在那样一个小院子中。便给我服用了公玉丸。公玉丸是个好东西，女婴服下之后便和男婴一模一样。除了一身恶臭。家主回来时，看到我是男孩，高兴的大摆宴席，请了不少人庆祝。只是我当时身上有臭味儿，一直不敢见外人。家主为此埋怨过母亲。母亲便找了个老树妖询问，老树妖告诉她幽兰茗香。从此我便是欧阳家的公子，自小带着香气的公子。瑾璃姑娘，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上带什么香气的人。瑾璃姑娘，你究竟是何人？”欧阳月说着手又放在腰间的仙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