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钟迟迟说自己不是故意在勾引他,不知道李长夜会不会信。
毕竟太后刚刚令美人献舞,她又脑子一热择了自己根本不会的绿腰舞,显得要跟谁比似的。
她今晚确实有些感动,就想为他的生辰做些什么。
然而在这空荡荡的山顶,除了献身,她能想到的只有献舞了。
只是如今看起来,大概在李长夜眼里,献舞和献身也差不多……
被他拉进怀里狠狠吻住的时候,钟迟迟想着给寿星点面子就没有拒绝。
后来……
异样感觉传来时,钟迟迟失声喊道:“李长夜——”双手不由自主地掐住了他的手臂,浑身战栗。
他缓缓勾起唇角,挑了挑眉,笑意深浓:“石女?”
钟迟迟只觉得此刻身子敏感到令人发指,就连他说话时的轻微震动都带得她浑身欲缩。
随着激烈情动而来的是姗姗来迟的顽疾。
前一刻,她还身染欲色,一眨眼,便浑身冰冷,脑袋如同被无数冰锥扎入,痛到不得不清醒。
钟迟迟一把推开他,一个旋身急退,瞬间到了七步之外。
素白的大袖衫空荡荡地裹着她的身子,还有一些来不及穿上的遗落在他身旁。
目光惶惶往下一扫,见他只是敞着上衣,其他该遮的地方还遮着,才松了一口气。
李长夜却被她松的这口气给气笑了:“想什么呢?朕是那样大小?”
钟迟迟无心和他争执这些,只裹紧了外衫,垮下双肩,心里一阵后怕。
她一向仗着被杨月眠训练出来的身体反应,很少刻意压抑自己的行为,反正最后都会自己清醒。
没想到这次李长夜动作太快,差点就……
“迟迟?”李长夜见她目光对着前方,涣散失神,不由得心生不安,轻轻唤了她一声。
钟迟迟没有反应,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长夜蹙了蹙眉,起身朝她走去。
“迟迟?”他伸出手,试探地碰了碰她的头发,见她没有抗拒,又轻轻碰了碰她的肩。
这次她有了反应。
她缓缓地抬起头,眸光幽幽淡淡,看得他心头一紧,小心翼翼问道:“迟迟?生气了?”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道:“有点冷……”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一点一点地环住她的双肩。
她浑身僵硬,身上一丝热气都没有,近看时,额头布满细密冷汗,李长夜不禁一阵心疼,搂着她柔声道:“没事……没事了……是朕不好,是朕没忍住……”
方才确实是失控了,可是那种情况,他要是能控制得住就有鬼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身子却慢慢地软下,渐渐靠进他怀里。
李长夜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抬头望了望半空的弯月,轻声问道:“累了么?”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李长夜将她抱起,朝紫霄殿走去。
钟迟迟调整了下在他怀里的姿势,不经意看到还落在地上的软布,不由得脸上一烫,戳了戳他的胸口,提醒道:“地上还有……”
这厮脱她的倒是利索,自己却只是敞了衣襟,随便拉一拉就跟没事人一样。
李长夜低笑一声,没有停下脚步:“等会儿朕来拿……”
……
紫霄殿的床榻是比着龙榻来铺设的,钟迟迟被放下后,正要将遮身的衣袍拉拉好,就见他体贴地拉了被子过来,盖在她身上,还细致地掖了掖被角。
钟迟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他按在被角上的修长手指,蓦地想起方才被触探过的地方,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李长夜怎么会看不出来,故意将手指蹭到她脸上,低声笑道:“石女?又想骗朕?”
她分明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那样柔软,那样敏感,只是指尖残余的触感都那么销魂蚀骨。
钟迟迟已经顾不得要面子了,拉起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还不出去帮我拿衣服!”
李长夜哈哈一笑,将她裹在被子里胡乱亲了两下,道:“你自个儿先睡,朕去冲个凉就回来!”
钟迟迟闷闷地“嗯”了一声,等到他走远了,才掀开被子,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以后不能再这么大意纵欲了……
……
李长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地感觉他上了榻,从背后抱住她,怀抱有一瞬的凉意,贴紧之后,又是她迷恋的炽热。
她弯了弯唇,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拉上来抱住,将怀里填出一种满足感。
他在背后笑了一声,低声道:“没有朕的命令,没有人敢上山来,但这么一来,也没人给我们送吃的了,明儿一早,你是同朕一起下山,还是朕下山去给你取早膳?”
“我不——”钟迟迟刚想回答不想下山,忽然想起一件事,醒了醒神,改口道:“我随陛下一起下山……早点叫我……”
含含糊糊地说了两句,抱着他的手睡了过去。
……
钟迟迟下山当然不是为了吃早饭。
昨天皇帝陛下寿辰,按例,官员们是能放假一天的,七品以上都要来翠微宫祝寿。
那些在翠微山没有避暑别苑的,当天就回城了,有的当然就没必要这么赶,第二天再回去也来得及。
萧家当然有。
钟迟迟赶到萧家别苑时,正好赶上萧怀璧回城的马车出门。
车帘掀起,萧怀璧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时微不可察地黯了一黯,却在她开口之前,就递给她一只薄薄的包袱,微微笑道:“暂时只得这些,娘子要是不急的话,余下的可以等娘子回城再来取。”
钟迟迟惊讶地挑了挑眉,打开包袱一角看了看,一摞新纸,字迹端秀。
还没开口就被道破了来意,这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妙人儿呐……
钟迟迟收起包袱,打量了他两眼,笑道:“千金楼之约——”
“便作废吧。”他温声打断,神态间从容淡雅。
钟迟迟更意外了。
其实她是特意赶来提醒萧怀璧别忘了今天的千金楼之约的。
虽说她今天要是跑回长安跟萧怀璧约会,十有八九会惹恼李长夜,但为了正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谁想到这位竟然要主动毁约?难道萧怀璧这么快就看腻她了?
钟迟迟下意识摸了摸脸,有点灰溜溜的感觉。
不过,只要萧怀璧肯好好替她默写萧家手札,看不看腻的也不重要。
但还有件重要事:“陛下会替你和崔十一娘重新择个日子,估计就这几日!”钟迟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当初李长夜说重新替萧崔婚事卜日子的时候,她没有提萧怀璧想退亲的事,这事要是她来提,皇帝陛下可能还得闹一闹。
再说了,萧怀璧当初为了她想要退亲,如今腻了她是不是就不想退了?
那——
他忽然轻笑一声,如月的眸光柔波微荡:“玉璧,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