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云妃愤然起身,手臂扬起,就要往钟迟迟脸上煽去。
钟迟迟随手一抬,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声道:“你果然是知道厉害的!”
云妃的脸上无法自控地惊慌起来,目光朝殿门外的方向闪了一闪,大声道:“你敢欺负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钟迟迟啧啧两声,笑道:“我敢啊!我敢欺负你,你家陛下敢来救你吗?”
刚一只脚迈入殿门的李长夜身形一滞,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接着,才响起内侍尴尬的报声:“圣驾到!”
云妃脸色一变,泫然欲泣地唤道:“陛下——”娇滴滴,怯生生,我见犹怜。
钟迟迟仍旧抓着她,半转回身,正看到李长夜从门口的屏风后走出,玄色常服,玉冠束发,桃花眸多情旖旎,目光自钟迟迟脸上掠过,落在她的手上,微微一笑,道:“迟迟这是怎么了?不做弱女子了?”
钟迟迟勾了勾唇,将手里的美人儿随手推向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李长夜抬手扶住了将要跌进怀里的云妃,眼睛还是落在钟迟迟身上,淡淡吩咐道:“送丽妃回宫!”
“陛下……”云妃怯怯地揪住他的衣襟,身子软软地向他怀里靠去,一副极需呵护的模样。
李长夜缓缓地抓住她的手,拉了下来,目光终于从钟迟迟身上挪开,低眸看着云妃,微微一笑,柔声道:“爱妃今天可不乖哦!”
云妃一怔,娇艳的小脸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李长夜含笑将她推到宫女怀里,道:“乖乖回去,不要惹朕生气。”
云妃小脸一白,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贴身的宫女半拉半劝地扶着出去了。
李长夜将目光转回钟迟迟身上。
青丝散落,罗衫披肩,妩媚明眸之中暗藏的淡漠犹如一把钩子,勾得他心头发痒。
刚才把云妃推给他之后,她就端出了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此时见他看过来,便笑了起来,道:“陛下果真是个怜香惜玉的,还真来了呢!”
李长夜弯眸笑道:“迟迟让人喊寡人来,寡人岂敢不来?”
她似乎被这句话逗乐了,笑了好几声,才道:“陛下说话这样好听,想必不会责怪我同云妃娘娘开了个小玩笑吧?”
李长夜见她笑得妩媚,情不自禁向她走近两步,柔声道:“是她扰了你好眠,寡人才紧赶着过来为小迟儿撑腰的,责怪谁也不会责怪迟儿啊!”
钟迟迟又笑了一声,道:“那我现在可以出宫了吗?”
李长夜含笑点头,一边伸手去摸她的脸,一边吩咐道:“去请江陵郡王!”
钟迟迟微微侧了侧脸,避开了他的手,笑道:“请来请去又是一顿好等,不如我自己出去吧?”
李长夜凝视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没有说话。
钟迟迟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眸看他的眼睛,轻声道:“怎么?陛下还想要点好处?”
她说话时,眸光斜睨,带着似有若无的媚意,和之前每次差不多,说出的话也是勾人得很,不知怎的,李长夜听在耳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顿了顿,缓缓收了手,背在身后,吩咐道:“送钟娘子出宫!”
李长夜站在殿门口,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阙之中,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人回答。
李长夜笑了一声,有些愉悦地问道:“生气了,是不是说明她不是冲着云容来的?”
沉默片刻,辛别的声音幽幽响起:“崔将军亲手夺下了她的兵器……”
……
将出宫门的时候,李长暮追了上来,拉着她出了宫门后,一顿打量,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钟迟迟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李长暮面露无奈,拉着她向常乐坊走去。
“你……做了什么手脚?”李长暮低声问,问的是前面太极宫里的事。
钟迟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李长夜的暗卫都能看穿!”
李长暮笑着摇了摇头,道:“陛下刚刚让中书舍人拟了诏,王子微撤了弘文馆的职,在家闭门思过,王选也被罚俸半年!”
钟迟迟意外地“咦”了一声,失笑道:“李长夜倒也不护着他舅舅?”
李长暮笑着推开门,道:“王选仗着是太后亲弟,对陛下指手画脚颇多,陛下岂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他早就有心对付承恩公府,这次你闹出的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契机!”
钟迟迟想起那天宣政殿上李长夜对王选的态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李长夜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不要被他骗了!”李长暮合上门,低声道。
钟迟迟一边朝里走去,一边不以为然地笑道:“他想要什么我还不清楚么?他能骗我什么?”
当初多少人一心一意求她欢心,她都能全身而退,何况李长夜还带着后宫三千?
想到这里,钟迟迟回头问道:“云家查出点什么没?”
云妃遇刺之后,她便拜托李长暮去查了云妃和云家的底细。
这并不难查,云家当年的案子因为云妃和李长夜的艳事闹得沸沸扬扬,一查一个准。
李长暮摇头道:“还是之前那些,云家查不出什么特别的。”
四下无人处,钟迟迟停住了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长暮,低声道:“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否则不会有人那样对付云妃!”
“我今天见过云妃了,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如果不是云家有问题,就是云家背后的人有蹊跷!”她勾了勾唇,“能引来巫咒之术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行刺者和被刺者,自然关系匪浅。
“你说,是谁在对付云妃?又是谁在帮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