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蓁蓁向后倒去的时候才想起眼前的是鵸鵌,而后方是她刚吐的呕吐物。
她悲催的坐到树丛里,两手撑着草丛,一身的呕吐物。
沐云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看着赵蓁蓁哈哈大笑道:“还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吗?哈哈哈!”
赵蓁蓁本就心里难受,听到沐云帆笑的如此猖狂,于是一气站了起来,指着他大骂道:“呸呸呸!跟着你我就没有好运过!你这个扫把星!”
沐云帆也不在意,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他从法器中拿出一件粉红色的裙裳,宽袍大袖,褒衣博带,然后扔给鵸鵌。三只脑袋又再次争了起来,这次是以中间的脑袋取胜终止。
沐云帆对着赵蓁蓁道:“去换衣服,一身臭死了。”
赵蓁蓁一愣,正想说话就被鵸鵌左边的脑袋叼起,一把扔到了背上,完全不在乎赵蓁蓁身上的污秽物。
赵蓁蓁啊的刚叫出口,鵸鵌就振翅一扇,向着下方的河流飞去。
沐云帆一直看到鵸鵌的身影消失,才沉下脸,一脸严肃的向着最后一座建筑物走去。
这座建筑物是一座佛塔,中央是复钵形塔体,塔顶上的方形平台和三层伞盖,塔的底部有基台和围栏,前面有阶梯上下。最外层还有绕塔围栏,围栏的四面各有一个牌坊状塔门。
咋看之下,竟给人一种遁入空门时的虚无感,再一回转,又感气势恢宏,犹如走进深宫,一眨眼,又仿佛置身桃源异世,竟是有种自由安定之感。
好在沐云帆定力异于常人,一路行来,对于前面的八座建筑物犹如未见一般,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于这第九座建筑物,沐云帆一样当并未看见,大步向前迈去。
一步一步向着阶梯上去,沐云帆手握黑色大剑,眼神低垂。
佛塔有九层,每层约有三米高,沐云帆却步伐如飞,不消半刻便迈出最后一步,踏上顶层。
走进空荡荡的佛塔内,惊异的是,这里并未有厚厚的灰尘。
沐云帆在佛塔内来来回回走了三圈,然后才向外走去。谁知他腿刚一抬,佛塔外本来没有门的地方突然落下一道厚厚的砖墙。
咚的一声,将佛塔震的嗡嗡声起。
沐云帆并未停止前进,他一步一步走到墙前,然后手一翻转,握着黑剑便向着厚墙直直刺去。
铮的一声,黑剑深深刺入墙内,瞬时,佛塔一阵摇晃,似是受不住这番相斗。
沐云帆眼也没抬,刺进后墙的黑剑向右一扭,咔擦又是一声脆响,后墙便裂出无数条缝隙。
佛塔一阵颤抖,就连塔下的几层楼也纷纷开始碎裂。它不甘的狰狞起来,在后墙外边又落下一道后墙。
沐云帆嘴角一勾,嘲讽的笑了起来。他握于黑剑的手一动,用掌心对准剑柄,便是狠狠一推!瞬时,黑剑没入第二道墙。
嗡的一声,佛塔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待沐云帆再起手势,那两道后墙便应声而碎,向塔下落去。
沐云帆趁势飞出,落于塔顶尖形伞盖上,举起黑剑用力向下刺去。
咚!
佛塔一时间安静下来。
沐云帆从伞尖拔出黑剑,向着佛塔下方飞去,待落到佛塔前方不远处时,沐云帆拿出黄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睁眼,将黄符击向佛塔一楼正门处。
哗的一声,佛塔从一楼开始向上燃烧,很快整座佛塔都隐于火势之中。
赵蓁蓁穿着粉色裙裳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她急匆匆从鵸鵌身上爬下,急忙向着沐云帆跑去。
沐云帆下意识看向跑过来的赵蓁蓁。瞬间,眼眸睁大!
那眉眼,那表情,那行为,那感觉!
沐云帆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待赵蓁蓁跑上前,呼和呼和的开始喘气时,沐云帆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发现是赵蓁蓁。他眼神闪烁,别过头不自然的看向佛塔。
赵蓁蓁长吁一口气,直起腰对着沐云帆问道:“阵破了吗?”
沐云帆听之,瞬间一股无名火冒起,他怒道:“问问问,你就知道问!就不懂得自己也学一点吗!蠢货!”
赵蓁蓁一愣,瞬间委屈起来,她大喊道:“我也想学啊!可没有人教我,我有什么办法!”
沐云帆大怒,骂道:“教教教!除了叫别人教,你还会干什么!你这个蠢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赵蓁蓁眼眶一湿,大喊道:“沐云帆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要跟着你了!”
说完,赵蓁蓁哭着向后跑去。
沐云帆一愣,看着跑远的赵蓁蓁,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眼睑一低,一股无名忧伤从心底涌起。
他到底在希望些什么,真是傻到家了。
赵蓁蓁虽一直被沐云帆骂蠢货,但她终究不蠢,她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的树下,将头埋了下去,委屈的不停抽泣。
从小一路坚强到长大的她,竟然两日之内哭了两次!她实在委屈,对沐云帆更是怨念四起。她都不知道自己小小一句话怎么就得罪他了,他至于这么骂她吗!
她是没有法力,也不懂什么道法,可是她又不是不肯学。她叫别人教她怎么了,世界上难道还有无师自通,什么都不知道就练就一身好功夫的人吗!
他自己厉害难道就可以强求别人也这么厉害吗!他混蛋!他混蛋!
沐云帆走到赵蓁蓁身前,看着将头埋进膝盖的赵蓁蓁,低着头想了想后,从法器中又掏出一条毛巾,在手中紧拽了拽后,沐云帆将毛巾扔到赵蓁蓁头上。
同时口中说道:“我道歉,你别哭了。”
赵蓁蓁哭道:“你不用道歉!是我无能,我活该!”
沐云帆一阵沉默,待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阵破了,要走吗?”
赵蓁蓁道:“走!为什么不走!”
说完,赵蓁蓁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来,一抹脸上的泪痕,然后噗的将鼻涕弄到毛巾上,最后手一甩,将毛巾扔到地上。
沐云帆低下眼眸,一跃跳到鵸鵌身上。赵蓁蓁随即爬上鵸鵌背上。
鵸鵌咧着嘴像个人一样笑了起来,然后翅膀一振,向着已经裂开一道长长口子的天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