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脚踝忽然被一只黏腻腻的手给抓住。
那力道很松，松松垮垮的，更像是在挂着，她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甚至还能觉察到自己脚踝处的衣物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小公主……”身后那道声音很是低微，几乎快要听不到了，“我从未想过，害你。”
她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生命气息更是微弱了：“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小公主指尖微颤，望向天际的晴空，万里无云。
国师落座在一旁，撑着下巴笑望着她，语气淡淡，却很是好听，也很是真诚：“小公主，遵从你内心的想法，不用顾虑其余的。”他都将会替她摆平。
女仆带来的人不是看到这一幕了都没动静，而是被他的人给钳制住了。
原想随着他们走去皇宫，要挟那个士兵的本意也只是想讲个不受束缚自愿配合过去的条件，再同小公主来一场浪漫又刺激的宫殿逃亡记。
结果，事情往往总是来的那般让人猝不及防。
他真没动那个将士，只是把人给弄晕了，毕竟杀戮不好，况且在单纯可爱的小公主面前，这个不好将会再次得到升华，变成更不好了。
小公主的突然动手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最让他到现在还能坐的住而没有贼兮兮咒女仆赶紧嗝屁的源头也就在这里了。
自家媳妇儿为了自己拔剑相向——嗯……是拔剑相向，为他出头，这实在是一件让他站起来都如同踩棉花的人生之大美妙事件，之所以现在坐如钟的原因就是怕一脚没稳住，飘飘然摔了。
小公主愣了几秒。
随即缓缓地蹲下来。
女仆松开了手，一双灰暗的眸子中像是重新升腾起了光明之色，微微泛起亮光。
小公主转身，面对着她。
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血液染红了她所处的那片土地，红的黑的都融为了一体。她静静地躺着，胸口处还在源源不断流出血液，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嘴唇有些干裂，还在艰难地开口说话。
“小公主，你不用……感到愧疚，这就……足够了。”
女仆眼角处慢慢地溢出泪花来：“小公主，我不想……活，就想在这里，跟您……多说一会儿话……”
小公主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抓着那把剑与女仆胸口处对接的那一截，防止它下掉，加快女仆生命机能的流逝。
“你说。”
你说，我在听。
你没什么错，只因为你想杀国师，而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瞪我？怎么也不恨我？
我听你说话，你就好像全然知足了一般。
人类，都非要这么奇奇怪怪的吗？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像一个落入凡尘的天使。漂亮、却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冷漠，仿佛对……世间的所有事都漠不关心。”
“我……起初认为你是……特别难以相处的高贵的人儿，特别是同我这种……低阶层的女仆相比，你……高不可攀，就像九天之上的神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