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侧开身子，让骑士能够进来。
“手好了？”她若没感觉错的话，现在凭空而生钻入她嗅觉的淡淡的血腥，就是他的手了。
那气味很淡很淡，几乎下一秒就再难感觉出什么了。
“大致上好了。”骑士轻轻地说，他主动把一只手套摘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结了无数个痂的样子，最明显的便是几乎看不到红了，“保护公主，是属下的天职。”
天职？
小公主眼也不眨地转身进里边，“你抱着它干什么？装饰？”
“不，不是的小公主，那是为您梳妆用的匣子。”
小公主像听到了什么好笑般的事，一下子笑了出来，虽然仅仅一秒就收住了，骑士依旧愣了好一会儿，“小公主笑起来真好看。”
小公主这次的神情似是带了几分嘲讽：“你来？”
骑士：“……属下想代替女仆为小公主梳妆。”
小公主倒是没想到他真的是这个意思，错愕一会儿后便来了兴趣，走到铜镜前坐下，“那你来梳。”
骑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匣子打开，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木梳，他的手指滑过小公主乌黑柔软的发，指尖处受了刺激般轻轻一抖，很快就又稳健下来。
他捏着木梳，很是认真专注地为自己的小公主梳理每一根发丝，那并不凌乱，反倒像丝绸那般柔滑，这让骑士的心底升腾起了一种莫名愉悦的感觉。
特别是小公主还很是配合，不怎么动弹，偶尔眨下眼睛，看看镜中的自己。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纵即逝。
在木梳移开的时候，骑士居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认真而专注地看着镜中的小公主，很美。她就像是一只无意中闯入凡尘中的精灵，眼中是一片纯净和可人，白皙的面颊同墨黑色的长发相互映衬着，又是一番新的视觉惊艳的冲击。
铜镜中的他也存在，满身的铠甲使他显得有些冰冷，金属质的流光微现，头部也被头盔给整个罩住，就像是个密不透风的机器，除却那唯一一双裸露在外的结了痂的双手。
那是她的小公主。
他是骑士。
他为他的小公主而生。
他以小公主的快乐为快乐。
“小公主，属下为您绾发。”骑士想着曾经为小公主绾过发的心灵手巧的仆人，自己也尝试着上了手。
他手有些拙，绾不出仆人那种精致漂亮的发髻，只是将巧绾的还能看，随即他看了看梳妆匣子，从中挑出一个通体白玉般雪亮的发簪，别在了小公主的发中。
小公主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铜镜，这会儿眨了下。
好像结束了。
虽然有些素净简单，可挺好看的。
她微微歪头，看向骑士的侧身，“还可以。”
骑士将用来梳妆的物件一个个重新放回匣子中，嗓音含笑道：“小公主满意便好。”
“以后都是你？”
骑士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温和的嗓音继续给她回答：“小公主愿意的话，今后属下可以完全取代仆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