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素低眸。
怀中的小僵尸布偶一双木然的黑色眼瞳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神采似的，黑漆漆的眼珠子变得灵动起来，极为白皙的小脸上有了一种微恼的神情。
它转动头部，见四里无人，就抬起机械似的小手扒开钟素的胳膊，跳了下来。
察察的力道不大，只是钟素也松了下劲儿，才得以下地。
他一下地，就慢慢地变大了，成为一个正常人的形态，只是脸色异样的苍白，眉心处有一枚泪滴状黑纹，那是高阶僵尸的形态。
一般只有高阶僵尸，长相才和人没什么差别，中阶和低阶的都丑爆了，长相凹凸不平，甚至能把小孩子们吓哭。
察察大概是高阶僵尸中也长的好看的类型了。
正太脸，五官端端正正的，软萌萌的长相气质，却是寒着一张脸，有种老成的小大人之感。
他穿的衣服像是一件华丽的宫廷装，还是能随意变大和缩小的那种，苏泠泠从捡到他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副装扮，年龄的变化似乎也没有在容颜上显露出来。
“虽然说，你的做法我挺满意的。”小正太做着双手插兜的动作，一脸冷漠，“但是后果怎么弥补。”
之前的苏泠泠太过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甚至有些怯弱，察察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了，若不是已经有了牵绊的感情了，他才不会选择继续呆在这个人类的身边呢！
虽然说，不呆在她身边……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吧。
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次不知道苏泠泠为什么突然霸气了一回。
虽说他挺满意的，可对霸气后的处境就不满意了！
察察很生气。对！很生气！
他要住哪里？
他们要住哪里？
钟素跟他静静地对视着。
小正太突然“咦”了一声，“你变了。”
霸气不只是刚刚那一次，现在的苏泠泠也少了以往的那种畏畏缩缩之感。
现在的苏泠泠，站如青松般笔直，姿态贵女般落落大方，神色不波不澜、不惊不怒。
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因为早上的那次拖地时撞了下头？诶？还能把人撞清醒的？
钟素一直站在原地没动，闻言，忽而道：“跟我走。”
“去哪儿？”察察立刻问，“不住那样的破屋子了行不行？”
钟素脚步顿了顿，“你住的是盒子。”
察察脸色霎时间就臭了，“不，你以为我愿意住吗？我也想睡床！”
钟素迟疑了会儿，眨了眨眼。
一个僵尸……挑睡处？
一个僵尸……想睡床？
“你干嘛那副表情啊，我还会吃饭呢！”察察撇撇嘴，“你别把我当成那群智障，他们不吃，我吃！他们不睡，我睡！更何况，那盒子里太小了好吗？身子都伸展不开！我怎么滚床单！？”
钟素看着他，又是迟疑了一阵儿。
“滚床单？”
“哎呀，姐姐，这个名词，你想的没有错！”系统贼嘻嘻地开始怂恿钟素，“快问问他什么时候认识了小女僵尸呀！”
钟素对上察察迷茫的眼神，继续了方才的问话：“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