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来到了白夫人生日宴的日子,一大早何金莲就将准备好的礼物装上骡车,催着许清出发。
许清知道何金莲紧张,一边顺着她的话加快手下的动作,一边在嘴上安抚着她。
“哎呀舅母~咱们这儿到白家庄最多只要一个时辰,哪里就要这么着急地走?白夫人四十大寿,肯定是宾客云集,咱们去得太早反倒还要人家招待,干巴巴地坐在那岂不是自己找不在?”
“你啊,我说一句你顶十句的,没理都要辩三分!”何金莲没好气地戳戳许清的额头,伸手将她手上的卤肉食盒接过来放上车,转而看向宋桃问道:“阿桃,你当真不与我们同去?你们不是和白夫人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吗,怎么说也该去见见人家以示感谢。”
宋桃抱着自己的绣箩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不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做错什么事,搅了人家的生日宴反倒不美呢,有表姐代表我去就行了,我就负责看家好了。”
见宋桃不愿意,何金莲也不坚持,点点头后又检查了一遍给徐漪带的礼物,招呼着许清赶紧上车。
眼看到了时辰,许清也不墨迹,挥别宋家众人,二女一路赶车,半个多时辰就赶到了白家庄。
如许清所言,此刻白家庄的大路上已然挤满了马车、驴车,还有不少人拎着礼物盒子下地行走,已经在白家府邸前排起一条长龙。
白家除了在门口安排了仆人招呼,对着一些贵客,还派了女仆、小厮上前陪着,眼下走到何金莲二人身边的还是一位熟人。
“我看今天来的人不少,招待起来肯定不容易,秀儿,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们顺着人流慢慢地也就进去了。”
何金莲是穷苦人家出身,从前也差点被家里人买了当奴婢,用不惯婢子,此刻看着秀儿低头侍奉在骡车边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多谢宋夫人体恤,奴婢是夫人特意派来侍奉二位的,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定要教二位贵客尽欢,您随意使唤秀儿便是。”
眼看着何金莲坐立难安,秀儿也满脸惶恐的样子,许清眼珠子一转,笑道:“我看着前头还有好几辆马车,总归是现在没事,不若秀儿姐姐向我们介绍一下今天的宾客呢?”
总算是得了活,秀儿微微松了一口气,爽快地向何金莲二人说起了今日白家邀请的宾客,说到最后,秀儿微微压低声音,头也凑到骡车的箱笼边道:“要说今日来头最大的那一位,当属咱们青阳县周县令的夫人,听说这位夫人的娘家是京中大官呢!”
闻言何金莲与许清对视一眼,何金莲微微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许清,悄声问道:“不是说周县令失踪了吗,怎么他的夫人还……”
许清此刻也有些吃惊,不过倒不是因为县令夫人现身白家宴会,而是她想起来这位周县令发生过什么事了!
思及此,许清神色一紧,但为了不影响何金莲的心态,许清还是撑起一个笑,回到:“这几天到处都在传县令失踪,尽管没有定论,可确实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事关山匪,县里面的有钱人家怕是比咱们还紧张,想来县令夫人来参加白夫人的生日宴也是为了安白家的心。
再有,像咱们这样想的也不在少数,觉得要是县令出事,县令夫人肯定不会再在外走动,那反过来想,白夫人在外参加宴会,是不是也有一定可能压制住流言、安抚咱们老百姓?”
“有道理啊……”何金莲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眼中满是思忖之色。
她是性格耿直又没见过什么弯弯绕绕,但不是蠢笨,这段时间在许清有意无意的影响下,何金莲也逐渐对这些贵人们话里有话、走一步看两步的行事作风有了些了解。
略有些忐忑地向后一靠,何金莲神色颇有些复杂,握住缰绳的手抚上心口,忧心忡忡地望向许清,说:“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心啊总是扑通扑通地跳,总感觉今天要有什么事发生了似的。”
许清还以为是何金莲紧张,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后轻声安抚着她,才让何金莲平复下来。
不过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在徐漪的寿宴上,竟然还真的出了一桩险之又险的大事。
说到经过一番客气、寒暄后终于开宴,许清二人被安排在中间靠前的位子上,虽离主位不是最近,但是对于她们这两个没什么背景的人来说已经是十分瞩目,不少妇人都在偷偷打量她们二人。
知道这是徐漪想给自己露脸的机会,许清只当感受不到从四周刺来的目光,神态自若地观礼。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徐漪就将许清叫了起来,朗声将她介绍给了在座各有家世的妇人、小姐们。
“这位便是我珏儿的救命恩人——许清!”接着徐漪又笑着向许清招手,“来,清儿,见过周夫人。”
发誓将乖巧人设贯彻到底的许清依言乖乖地上前向县令夫人行了礼,神态不卑不亢,行为举止都进退得当,看得周夫人暗暗点了点头。
周夫人也是人精,当然看得出徐漪这是想借着她再给许清抬一抬面子,毕竟徐漪是此次寿宴的主人,顺着她的意帮一把许清本也没什么,只不过真见了许清,看她一副清苦却不失风骨的样子,周夫人的心中倒是生了几分真心。
挥手让许清上前,周夫人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白玉镯子戴到许清的手腕上,笑道:“许清姑娘瞧着便是个懂事的,竟还有一手好医术,我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惟这支镯子是我祖父赠我的,寄志于玉,寓意为做人当存清白于世,立志向为坚,我观许姑娘与这镯子有缘,便送给许姑娘做个见面礼罢。”
此话一出,知道周夫人背景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周夫人的祖父,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