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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系统嘴角抽抽,【宿主,不管他回答什么,你都能活。】

颜和:他不是男主,还是早些全了他的因果,免得牵扯。

无缘懵懂,“此话何解?”

颜和睁着眼睛借鉴故事,“当初有妖同我说过,我命中有一劫,若有一日没了心脏,就问遇见的第一个人,‘没了心可能活’,若那人说能活,我便能活,若那人说不能,我便会死。”

【论忽悠人,宿主是在行的。】

颜和:感谢封神榜。

无缘笑了,满目慈悲,“阿弥陀佛,如此甚好。”

“嗯,所以你可以走了。”

无缘不动,“颜和施主说能活,贫僧还是亲眼见证,才得以放心。”

颜和不再费口舌,“随你。”

无缘从僧袍中拿出一瓶药递给颜和,“施主先用药把血止住。”

“不用,血已经止住了。”

无缘讶异,颜和衣裳上的血渍还是鲜红颜色,偌大的伤口,血这么快就止住了?

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从手袖中掏出两块白巾,去往水潭边沾湿,然后递给颜和,“施主清理一下。”

颜和真的挺不愿动弹,就想这么安静地靠着闭目养神,他桃花眼微垂,语气认真,“无缘小师父。”

“施主。”

“我有些累,你让我睡一会儿,若你有事就先去忙,若一定要确认我是死是活,有什么话,不如等我睡醒了再说。”

无缘收回手,点了点头。

*

无辰发疯似的寻找颜和。

梦山、断崖、水潭、街道、寺庙,以及与颜和初遇的地方,无辰都去了个遍,但凡看见半条蛇影,都要捧起来看一看。

可那些都不是,都不是他的小黑蛇。

无辰依旧不相信颜和已经死了。

活要见蛇,死要见尸。

他执着地辗转在每一座小镇与村落之间,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势必亲自前往。

无辰唯一的倚仗就是小黑蛇喜食这件事。

小黑蛇贪吃,若他还活着,必定会找寻吃的。

而他愿意吃的东西无非两种,恶鬼与凡人食物。

他终于在某个村落郊外的草丛里看见一条趴着的小黑蛇。

与颜和别无二致。

无辰右边的胸腔狂跳,脸上出现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把小黑蛇捧起来,宛若捧着易碎珍宝,狐狸眼尾发红,“颜和,是你吗?”

小黑蛇浑身警惕,颈部微微抬起,在无辰手中发出嘶嘶声。

无辰身体顿了顿,然后轻轻点了点小黑蛇的头,“还在生气?”

“我后悔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吃的,对,我给你做吃的。”

无辰将小黑蛇放进衣领里,进去的那一瞬间,胸腔处猛然传来刺痛,小黑蛇咬了他一口。

无辰却浑然不在意,四处搜寻着野味。

小黑蛇喜欢吃肉。

无辰猎杀了一头野猪,野猪肉烤好后,他将小黑蛇从怀里捧出来,放在石头上。

刚放上石头,小黑蛇就跑了。

无辰赶忙把小黑蛇捏回来,温柔的语气中好似带着抹不去的悲伤,“你不是最喜欢吃野猪肉,为什么还要跑,就这么…恨我?”

小黑蛇剧烈地扭动着蛇身。

无辰把野猪肉递到小黑蛇面前。

小黑蛇却越过野猪肉,一口咬上无辰的手指。

刺痛瞬间蔓延,可都比不上右边胸腔处传来的心痛。

无辰狐狸眼中露出迷茫,红透了的眼尾带着难以言喻的忧伤,沉默半晌,他把手上的野猪肉丢到一边,拿出之前装颜和的笼子,轻柔地把小黑蛇放进去,“你乖乖待在里面,不喜欢吃肉不要紧,我带你去找恶鬼,恶鬼吃了,你就能开智了。”

温柔地把小黑蛇护在怀中,无辰抬脚往恶鬼谷走去。

恶鬼谷,以恶人为首的山谷,谷中待着的,全是作恶多端的恶人。

无辰进去后,直接把碰到的第一个恶人给杀了,然后捆着恶人的魂魄放在小黑蛇面前,“来,恶鬼,给你吃。”

小黑蛇抬着蛇头,蛇眼中带着恐惧,口中发出嘶嘶声。

无辰侧头,手中亮起红光,恶鬼瞬间消散,他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宠溺,“不喜欢这个味道?没事,里面还有很多恶人,我杀到你喜欢为止。”

无悲怜之心的妖僧,不断破着杀戒。

凡目光所及,见一个,杀一个,杀完后把魂魄放在小黑蛇面前,若小黑蛇不吃,他便随性把魂魄放了,或者是灭了。

这天,恶人谷血流成河,而无辰,孤寂地站在血泊中央,狐狸眼迷茫而失落,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悲伤。

笼子里的那条小黑蛇,此时全身发软,被吓得奄奄一息,差点喘不上气来。

它只是一条,刚出生不久,不谙世事的小黑蛇而已。

恶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半空中若隐若现地飘荡着不同的恶魂,他们本能之中带着对无辰的惧怕,却又好似被什么吸引,徘徊在他身边不愿离去。

看着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小黑蛇,无辰笑了,无神的狐狸眼中带着悲凉,“哪怕皮囊再像,你也不是他,你不是他啊。”

好看的皮囊千遍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颜和。

却被他弄丢了。

无辰笑着笑着,晶莹的泪水倏地从眼角滑下,滴落在脖颈里。

有侥幸生还的恶人拿着刀从无辰的后背扑过来,无辰一个侧身,恶人便倒在血泊之中,无辰睥睨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下一秒,恶人身首异处。

魂魄飞出之际,瞬间被无辰掐灭在指尖。

狐狸眼染上了诡异的红色,就像梦境里的他一样。

笼子里的那条小黑蛇,无辰最终还是放走了它。

就算只有一个相似的皮囊,他也舍不得杀。

笼子一开,小黑蛇瞬间复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生怕一个回头,就被身后的妖僧吃拆入腹一般。

目送小黑蛇离去后,无辰缓缓离开恶人谷,整个人拉垮着肩膀,脸上毫无生机。

用仅剩些的银两买了几壶酒,无辰背靠巷口坐着,一口口喝着酒。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相思入骨,唯愿佳人入梦,梦中解相思。

可是没有,颜和一次都没有入他的梦,当真,恨他至此,连入梦都不愿么?

巷子口,不知是谁踢了烂醉如泥的无辰一脚,口中骂骂咧咧说着臭和尚。

无辰一动不动任由那人踢着,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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