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威武霸气
“你是何人？”这人大喝道，好像声音穿出去很远。
他这是明知故问啊！
门楼内的朱慈烺暗道，但他展现出来的气势还是让朱慈烺惊艳了一把，现在他完全不似刚才那畏缩样子。
谁知他话还没有毕，对方直接嗤笑道：“老子这找的不是你，现在让你们真正主事的人出来说……”
对面传来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这什么叫真正的主事人？
但他现在心中更多的却是自己的愤怒，这人的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而且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个混账东西，现在信不信老子一箭射死你！”他大怒道。
想要挽回形象这时候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对面人给狠狠骂回去，毕竟这骂战也是将军们的一项基本功。
隔了老久对面才回应道：“哦……我这当是谁，原来是你呀！我听他们说你打仗不行，不过这耍嘴皮子却厉害得紧，可以……”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到这里这敌将直接就笑了出来。
两边大军现在都严阵以待，在这两股巨大的力量之间他的笑声荡漾不歇。
这人大怒，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便是不借助家族的力量而是通过军功升为将军，因为这打仗是他的看家本领。
可现在却被对面说成打仗不行耍嘴皮子厉害，你说他现在如何能受得了。
“来人，拿我的牛弓过来，本将军给对面点儿教训……”他怒声道，他已经顾不上朱慈烺此前的交代了。
随着他的令下，便从城墙上过来一大汉手持一巨型长弓，这人看上去威势非凡。
“此物便是牛弓？”门楼内朱慈烺疑问道。
“宋王这便是牛弓，它能射三百多步，这真的是非一般人能用的。”朱慈烺身边的牛头小声解释道，现在他抢了其他将军们的话头。
而这时朱慈烺便看见在他的指挥下，那个大汉已经张弓搭箭把箭头瞄向了对面。
朱慈烺当然不会去阻止，虽然他也想知道对面那些人的目的，可若因此恶了自己这边人伤害了底层士卒的感情，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听一声，这巨大的破空声响起，那支加强版的箭雨飞驰而去就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就是不知道这箭的准头行不行……”朱慈烺沉声道。
“宋王这箭射程远，所以准头自然就差了些……”步兵将军笑着说道，就差没直接说射不准了。
果然对面立时就传来了喝骂声，正是此前敌将的声音。
“你可真是卑鄙……”
他面露笑意示意继续，能射死这人的话，他恐怕睡着了都会笑醒。
嗖嗖嗖……
现在又是几箭射了过去，现在敌将的喝骂也变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彻底停下。
现在弓弩将军不回应他，他自然会感没劲。
“嗖……”在他的指示下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一会儿后，敌将才喊话道：“你既然不知死活，可现在也别怪我了……”
随后他的队伍便退了回去，然后便见对面的大军动了起来，那方阵很明显开始前行。
“宋王这人要进攻了……”他在外呼喊道，示意宋王自己得赶紧去避难，然后自己也可以跟着下去。
朱慈烺怡然不动，他知道这危险确实是有，可他却并不感到害怕些什么，自己反而觉得兴奋。
“此等大战本宋王还未亲自见过，这如今岂有后撤之理……”说完朱慈烺还往外走出准备到门楼上去。
原本牛头是想要制止的，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家宋王决定了的事便是皇后娘娘也无法改变的。
朱慈烺当然不是为了一时之勇，在这个时刻他若是出现在最前线出现在所有士卒眼前，那自己代表的意义可就大了。
看着朱慈烺如闲庭散步，弓弩将军心里那个焦急啊。
这现在是胡闹宋王的时候？毕竟这刀枪可不长眼睛。
于是一身士服未着头盔的朱慈烺便出现在城关上士卒的视线里。
在这种紧张时刻这门楼内的有大人物出现，这自然便引得大明和敌人士卒们注意，这些人再一看朱慈烺轻松写意的样子以后这众人的议论声便不时起来。
“你看看这人是谁？这貌似来头不小，我感觉连将军都对他礼敬又加……”
因为此前离得不是很近，再加上朱慈烺等人对话时声音也有控制，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不了解他宋王的身份。
“哈哈哈，这人岂止是来头不小，我看这年轻人真的是胆色也不小，现在上门楼上可是活靶子……”
议论纷纷间便有人斥责道：“一个个都闭嘴，这宋王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宋王……好吧。
所有人听这个以后顿时就茅塞顿开，这许多疑问也就有了答案。
难怪将军们都恭谨又加呢！
有士卒暗道。
因为这是他们之前最大的疑问。
可随之他们的疑问又来了，这大明有好几个王，不知道这位是哪一位呢？
不怪这些士卒临阵还胡思乱想，局面僵持了这么久以后大家也都心中有数，凭对面那点人是吃不下山海关的。
“大人这是那位王，这看起来威势不凡啊！”有士卒拐弯抹角问道，他们此前可没接触过王这一级别的人物。
“现在你问这么多干嘛，没见到对面来人了？要是让敌人占了便宜啊，这不等将军问罪，老子现在先把你们头拧下来。”那百户的厉声顿时便让士卒们缩了回去，但现在也让他们心中疑问更大。
不光是这一处有疑问，靠近门楼的城关上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然后被上面人弹压下去。
而当事人朱慈烺却一脸无所谓的走向了弓弩将军，现在这把对方急得不行。
“宋王……您快快回去，敌人过来了……”他急道，现在整个人都拦了上来。
他在乎自己性命是一方面，若是朱慈烺在这城关上出了什么事以后，他这个主事人也没好果子吃。
看着远处已经越来越接近的敌军，朱慈烺沉声道：“行了，你惊慌做什么，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耍什么花招！”
把他拨到一边的朱慈烺便站在了墙垛之后，这个地方是他唯一的防护。
弓弩将军赶紧使了个眼色便有十几名士卒靠了过来，手里拿着大盾的他们将朱慈烺牢牢护在中间。
被这么个壳子包着这自然形象就不好看，朱慈烺拨了拨手便让挡住自己头的那人蹲了下去。
“这待会儿交战时你再起来……”朱慈烺小声吩咐道。
朱慈烺的面容再次出现，宋王两鬓的长缨随风摇摆，那种淡然处之的神色让大明士卒们在心里不住赞叹。
而这时敌军已经进入长平守军射程边缘，他们这人尽皆举起大盾，看样子并不好对付。
而这时便有一人在队伍里面走出，这个人铠甲精良无比，即是隔这么远也能看出这个人的不凡。
这人自然是刚才的那位敌将军，只听他跋扈道，：“关上那人这是你带来大明援军？”
搞不清楚这人什么意思朱慈烺便不与理会，小子他就想要看看敌人还会说些什么。
“早听说大明出了人才，搞得多铎灰头土脸，这怕就是你吧？”这人继续道，可能是距离近些，这能感觉他语气中的不屑表达的特别明显。
“不敢当，若能打打皇太极则再好不过……”
朱慈烺此话一出便听对面传来爆喝声。
“朱慈烺你放肆……”
一声爆喝之下让这些将军便连道不好。
别人不知道朱慈烺说的是什么，他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这位宋王直接就把他们的大哥给骂了啊！
他这怎么敢？弓弩将军心中满是苦涩，看来这位宋王的脾气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快，现在举盾……防止……”
他的话还未说尽便从对面飞来一波黑云，这让他一脸惊怖。
不容他说，那位刚蹲下没多久当然士卒立时就站了起来，这些人将朱慈烺牢牢护在中间。
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将大盾撞得摇晃不止。
这也亏得距离足够远，即使是偷袭对朱慈烺来说也几乎没有造成损伤。
而在底下士卒们眼里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就门楼上那位大佬说了句不清不楚的东西就逼得对面怒不可遏痛下杀手。
但有一点士卒们还是清楚的，现在他们被对面的人偷袭了，这让他们怎么能忍得了这些事情，于是纷纷将弓弦拉满，然后这又是一阵破空之声。
虽然这些人早有防备，但他们毕竟在地利上毕竟处于劣势，这顿时就被大明军射翻了十几人。
“朱慈烺你放肆……”
对面这人的怒吼声再次传来。
因为刚才一时冲动打破了两边的平衡，他差点没被明军的箭雨射成筛子。
而他重复的这句话却让正在张弓搭箭的士卒们迟疑了下来。
朱慈烺？
这说的是门楼上那位么？我怎么感觉听起来好耳熟的样子。
猛然间这所有人都知道了朱慈烺的身份，这些人顿时都将目光投了过去，现在就连手里的件都忘记再射。
朱慈烺啊！就是那位充满传奇色彩屡屡化险为夷打仗未曾一败的宋王。
更让士卒们在乎的还有当初为了替妹妹讨公道和皇帝硬扛，最后还被皇帝训斥一通。
还有平时的那些事情，在孙承宗的有意安排下底层士卒们也是知道一些，所以这把朱慈烺的形象衬托得更加高大。
现在总的一句话，在听过朱慈烺大名的士卒心里，这位宋王完全就是那种能为了手下兄弟不惜和一切强权做斗争的人。
其实若是孙承宗透露出朱慈烺曾在军议中要给立功的士卒争取更高地位的话，恐怕这些大明士卒们会更加敬仰朱慈烺。
朱慈烺自己当然不知道这些，此时被众人念叨的宋王，自己这心中也才刚刚恢复平静。
别看此前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在箭雨过来以后，听着那些撞击声的时候他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你们现在都停下来做什么，不给那些人些颜色看看？”朱慈烺怒声道，他自己现在的心思又变了，所以他处置问题的方法也就跟着变。
朱慈烺令下，他四下士卒短暂犹豫后便依着他的命令迅速张弓搭箭，开始向城关下的楚军释放怒火。
同时大明各部士卒也不得不感叹，这位宋王果然好胆色。
见此情形弓弩将军不由苦笑，自己这算不算是被朱慈烺剥夺了指挥权呢。
被连番猛烈攻击这敌将才清醒了过来，他现在知道这不是自家的地盘，这个地方轮不到自己放肆。
“小子后撤……”
他眼中满是恨意，这次白白损失了二三十号人，自己这一次算是大大的丢了脸面。
这也不能怪他，若有人辱骂国君，他要是无动于衷，这恐怕传出去他也没好果子吃。
“这家伙既然在咱们这里作死，你们现在一刻也不要停，咱们再用箭送送他们！”
此时他们已无危险，朱慈烺身边的大盾便被撤下，让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宋王张扬的面孔。
这众士卒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现在他们的眼中满是热切，毕竟这是一位至高无上大明皇帝的子嗣在此。
但这时候其实射箭也没什么用处，这些人本就没有深入，所以他们现在自然也很快撤出。
“宋王您还说要问些什么出来呢！”弓弩一脸忧郁道，他方才就是为这个让宋王挤出来的。
朱慈烺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一出来就把局面给破坏了，现在这已经害得两边打了起来。
但同时朱慈烺也再次感受到了权力的力量，这真的是一言而出即万军齐动。
“我看着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家门上来了，我这自然打了再说……”朱慈烺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里面他藏的心思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既能发发威风又能看看自己这宋王的身份，这何乐而不为。
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朱慈烺还是很满意的。
“朱慈烺本将军知道你，现在你倒是很得意，可要不了多久老子会让你哭的……”
山海关外，这位将军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即便是隔了老远也能感受到其无边恼火。
“将军说得没错，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什么时候一直没动静的方阵中也有马队走了出来，看起威仪怕是不低于那位将军。
由于隔了几百多米，所以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非常小，所以两边人说话都是靠吼的，不过朱慈烺这边的人几乎都能听到。
“现在这人又是谁？”朱慈烺问道，他今天就是两眼一抹黑。
弓弩将军满是无奈，他可以保证今天这次两边主将之间交流最多的一次。
“宋王那位将军，名叫金沙……”他答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许多事情他还真得倚仗这些人。
别看现在这些人对自己恭谨有加，可若是这些人互相不对付的话，谁会真个在意他这虚有其名的宋王。
只需稍微不配合便能叫朱慈烺吃瘪。
而此时其他的将军也走了出来，继续待在门楼里的他们面子也挂不住。
“以前也是此二人攻击？”朱慈烺又问道。
“这倒不是，不过也有过其他人。”步兵将军抢先道，他却是想着不能再让这个家伙占先了。
这些将军们能让朱慈烺吃瘪，可同样的，要是朱慈烺豁出去不要脸，自己同样也能恶心他们。
而且据这些人的了解，朱慈烺还真就是那种人。
所以多方权衡下才能让朱慈烺如鱼得水，甚至自己指挥大军。
“我是黄口小儿却把你们打得如丧家之犬，如此黄口小儿倒也没什么不好。”朱慈烺大声吼道，他的话现在让对面听得清楚。
对面没了生息，他们却没料到作为堂堂大明皇帝的子嗣朱慈烺却如此不要脸。
“弓弩将军你再让人取几百张弓来，咱们现在再给这些将军们送些礼物。”朱慈烺大声道，他现在生怕对面人听不见。
这人听了不由苦笑，这山海关上上下下都不过一百多弓，这那里去找几百张来。
现在倒也不是其生产困难，却是能使用如此重弓的人本就是少之又少。
可听在对面二人耳朵里心里却又是另外的想法。
就是山海关上没有几百这样的弓，可就算是拿出个百八十张对着中军方向怒射，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朱慈烺你别猖狂，今日之耻某记下了，你会后悔的。”他怒声道。
很快朱慈烺便看到对面的军阵又开始移动，而且现在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这又是退兵了……”便听许骑兵将军讷讷道。
他总算是信了步兵将军等人的话，因为这仗确实打得很诡异。“
自“大战后，日子对于山海关内的大明军来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唯一不同的便是因季节变化天气逐渐寒冷，导致人人都加了些衣服。
当然，相比于以前的一成不变的是，朱慈烺这位宋王的到来无疑让这潭水活了起来。
现在只说一点，这光是士卒们私下里的谈资就比以前多了不少，这真的平添了许多趣味。
特别是经历那次和后金军交锋的士卒对朱慈烺更是分外推崇，这些人就差成为脑残粉了。
这无怪乎他们狂热，确实是朱慈烺的风姿折服了他们，否则这些见惯了生死的大明武夫又岂会轻易动摇。
现在的大明军日复一日的防守于山海关内和后金大军对峙。
而朱慈烺本人到此也快有近八日了，这些天他把山海关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自己对这身负盛名的雄关也多了几番认识。
而现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的朱慈烺便与一众将军们并坐一起谈接下来大明军的防守进行部署。
虽然大帐内并未分主次，因为大明皇帝本就未明确这些人的关系。
而此时的朱慈烺没有宋王之尊也居于首位，毕竟在见识过这位宋王的煽动力后，这已经让众将心中有了想法。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又如何会再降身份替朱慈烺增加威权。
“这仗已经拖了这么些日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做完具体部署后的弓弩将军满是叹息道。
他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也有将近一年，说不想家那是假的，现在只不过发泄一下的不满而已。
但现在却没人回应这个话题，不过想来大家的心思都差不了多少。
因为在这山海关里无法与外界接触，便是来此不久的朱慈烺都觉得压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