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说完,缓缓站了起来,林冲、鲁智深不由得全神戒备起来,生怕赵楷从身上掏出什么如同陶震霆火枪一般的利器来,纪安邦见状,却是撇了撇嘴没有发作。
赵楷终究是个皇子,身上固然是没有什么利器,即便是有,相信以他的傲气,也定然不屑使用,就见他缓缓脱下上身的衣服,三道狰狞而可怖的伤口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就见一道伤口自锁骨下斜至腰际,入肉三分,虽以结痂,但自伤口的情形看来,当还会时不时地渗出血鲜血来,另两个伤口一在小腹,一在右胸,都是碗口大小的伤痕,李俊辰、林冲、鲁智深都是当世高手,看此伤便是可以想到当日的凶险,如果不是有人舍身相救,这三处伤势,无论是哪一处都足以致命。
俊辰盯着赵楷的伤口看了看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方才哑着嗓子说道:“赵楷公子,你给李某看这伤是为何意?还是痛快些说明你的来意吧!”
李俊辰此言一出,不管是纪安邦还是林鲁、许贯忠,都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做为林冲他们,自是不愿看见这个往日风评还算不错的皇子如丧家之犬般的四处流窜,最后死于非命,而许贯忠则是欣慰,李俊辰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不再轻易地感情用事。
赵楷想了想,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他却知道如果此刻不说,今生怕便是没有机会再见到赵佶了,故而将心一横,开口道:“我想请李兄助我救出父皇……”
“救赵佶?”莫说是李俊辰,就是林冲、许贯忠他们,亦是古怪地看了赵楷一眼,就见林冲死死按住即将暴起的鲁智深,开口问道:“三皇子,不知你来时可曾看见城头上挂着的是什么旗号?”
赵楷沉默了,面色难看地坐了下来,纪安邦见他如此,不由得心头火起,指着俊辰骂道:“什么唐军,在俺看来不过是一群反贼罢了,俺还就不信了,待俺回去就请种老相公拨俺一支军马,定然平了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反贼!”
“砰!”在一旁早就是怒火高炽的鲁智深,到了这会哪里按耐得住自己的火气,猛地一拍桌子,亦是大声地咆哮起来,“纪大棒槌,你TND少在洒家面前装大瓣蒜,洒家不愿和西军弟兄开兵见仗,但不见得老子就是怕了你,你要是再敢对我家大王无礼,休怪洒家这便取了你的狗头!”
“滚NND鲁大本事!”纪安邦喝骂了一句,举起拳头便是朝着鲁智深打了过去,“要取俺的人头,你鲁大本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今天俺到要瞧瞧,是谁取了谁的狗头!”
赵楷本就心烦,眼下又没有从李俊辰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由得更加烦躁起来,朝着纪安邦吼道:“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打杀杀,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皇子,来来来,你不如连我也一并打杀了吧!”
纪安邦瞅见赵楷发火,立时痿了下来,但他却自觉不是输给鲁智深,兀自朝着鲁智深喝道:“鲁大本事,俺不是怕你,俺……”
“够了!你还要说!”赵楷见纪安邦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火气更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纪安邦立时一缩脖子,不敢言语。
吓住了纪安邦,赵楷索性也不再和俊辰打什么哑谜,开门见山地说道:“李兄,小王如今已是孑然一身,空无一物,只是希望能将父皇自契丹的魔掌中救出,免得他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至于…”赵楷抬头看了一眼俊辰,见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碗,不由将牙一咬,“只要你能救得父皇,不管是什么条件,小王都应承于你!”
“条件吗?”俊辰停止了手中的玩耍,玩味似的看了赵楷一眼,却是没有说话,纪安邦见了,又待要跳出来时,猛地瞅到赵楷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时,不由得又痿了下去。
事实上,赵楷对于俊辰的这般表现,自是一点也不奇怪,若是换做是他在俊辰的位置上,也定然会是如此做派,当下长叹一声,起身一揖到地地说道:“李兄,还请你看在昔日那些情分上,无论如何要助小王一次,但有所求,小王无所不从!”
李俊辰一直就是再等赵楷这句话,闻言与许贯忠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记眼神,方才有些不愿开口说道:“既然赵楷公子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某便是有两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那么李某便可以应承与你,只要赵佶在我唐军的辖区内出现,李某定会出手相救,赵楷公子意下如何?”
“你……”纪安邦听见俊辰这般说法,却又没有个时限,霍地站了起来,正要说话时,就听见赵楷满口应承了下来,“好好好,只要能救出父皇,不管多少时日,小王都能等得!”
主子发话了,纪安邦也是颇为无奈,只能是狠狠地瞪了俊辰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警告俊辰,开的条件不要太过分,鲁智深本就按着心头的火气,见纪安邦敢如此放肆,猛地一拍桌子,和纪安邦怒目相视起来。
俊辰自然不会去理会这纪安邦,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赵楷公子想必已然知道,李某便是昔日南唐在这个世间唯一的血脉吧!”
赵楷木然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悔意,因为他渐渐地猜到了,李俊辰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那便好!”俊辰微微颌首,“在下的第一个条件,便是由赵佶亲笔写下禅位诏书,还位于我李唐,当然在赵佶没有获救之前,赵楷公子亦必须立据为证!”
“李俊辰,你好大的胆子!俺杀了你!”纪安邦听见这个条件,如何能忍,立时恶狠狠地朝着俊辰扑了过来,只是有着林冲和鲁智深在场,纪安邦又如何近得俊辰身去,片刻便是被按倒在地。
赵楷心中一片苦涩,脸上苦笑一声,“李兄,一定要如此吗?非要小王也立下字据吗?”
“必须如此!”俊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想必赵楷公子也当知道,你们赵家在民间是怎样一个声誉,没有字据在手,你叫李某如何信得过你!”
“是啊!没有字据,你又如何会信的过如今的朝廷…”赵楷面色苍白地惨笑一声,“好吧,这个条件小王便应承下来了,李兄继续说下一个条件吧!”
纪安邦听了,在边上惨嚎一声,“三皇子,你不能啊,这种条件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啊!”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叫,此时的赵楷都是听不进去了,俊辰笑了笑,却是起身走到纪安邦的身前,指着纪安邦说道:“第二个条件嘛…我要他!”
此言一出,莫说是赵楷,就是纪安邦也是懵了,就听他开口朝着俊辰喝道:“姓李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俺的人头吗?你只管来取便是,又何必这么假惺惺的……”
赵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俊辰,目光中分明是在告诉俊辰,给他一个解释,可是俊辰却是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赵楷公子想要尽早见到赵佶的话,就将纪将军交给在下,有了他的相助,想必攻略燕云的进度也会加快不少,更何况似纪将军这等大将之才,跟在你的身边也只是屈才浪费罢了!”
赵楷又何尝不知道纪安邦跟着自己是浪费人才,但是他孤身在外,身边没有一个护卫,让他着实没有什么安全感,如今听俊辰这般说了,哪怕他心中再是不舍,但也不得不硬下心肠说道:“好,小王答应你!只是在未见到父皇之前,小王是决计不会离开这里……”
俊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复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纪安邦,对着鲁智深说道,“大哥,你带纪将军去军营吧!纪将军,在下现在只有一句话告诉你,虽然现在你会感到异常的憋屈,但是将来你决计不会后悔!”
“将来?我还会有将来吗?”纪安邦死灰般的脸上强自抽了抽,“姓李的,只要你能将皇上救出来,俺纪安邦没有二话,这辈子便给你卖命,若是不能,你就别怪俺将来翻脸!”说罢,看也不看俊辰,转身便是走了出去。
纪安邦走了,赵楷也是觉得了然无趣,在写下字据之后,便称身体不适,先行休息去了。
待得赵楷离开后,林冲方才开口问道:“军师,为何一定要三皇子写下字据,难道说我们连他还信不过吗?要知道他在赵佶那个昏君所有的子嗣中,乃是最守信、最有才华的一个!”
“呵呵!”许贯忠笑了笑,却是转头看了俊辰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方才拍了拍林冲的肩膀,“林将军,赵楷是什么样人,我和唐王自是知道,之所以要如此,乃是为了“大义”的名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