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现场实在没有什么好清理的,所以任务的重点是辨别宝珠老喇嘛临死前留下的那段话以及纸上的画。老喇嘛为了能让其他人尽力理解自己想要描述的东西,所以不论录音还是画,都非常直观,在场精通藏语的人听过两遍录音之后,就完整的把它翻译成了汉语。
“他的话,还有画,其实想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球哥道:“结合起来分析,宝珠老喇嘛所看到的一切可以绝大部分的还愿出来。”
宝珠老喇嘛留下的话是这样的:有一个漆黑的洞『穴』,就在大山的脚下,在洞『穴』的正中,有一块六角形的东西,它在发光,发声,我可能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上面,我却不能完全肯定,只是可能。同样,我也不敢肯定这个奇怪的地方是不是六角形东西造成的,我能看到的只有这个东西。
“这就是宝珠老喇嘛的原话,至于那幅画,我没有原件,只看过一次。他画的,也是一个六角形的东西。”球哥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说:“画面中的六角形东西上,有一个很模糊很模糊的人影,因为连宝珠老喇嘛自己都分辨不出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所以这就是个模糊的影子,分辨不出对方的『性』别年龄,更不要说具体的身材相貌了。”
这些都是宝珠老喇嘛传递信息的唯一方式,当时的情况紧迫,他来不及说的太多,不过还是尽全力给别人留下了宝贵的资料,根据画面上六角形东西以及人影的比例,这个六角形的东西大概有五米到六米那么长。
“事情大概的经过就是这样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球哥就嘘了口气,表示自己的讲述结束了。宝珠老喇嘛的死亡引起了当地一些人的猜疑和不满,不过最终还是以温和的方式压制下来,而且背后的老板没有因为老喇嘛的死而产生任何退缩,反而更有兴趣。
在宝珠老喇嘛死去之后一段时间里,老板的行动停滞了,不过并非真正的停滞,而是在做周密的准备。球哥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派到这里来的。
“我很想知道。”小胡子回头看了看仍然静静躺在雪地中的那只棺材一般的铝合金盒子:“这具尸体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为什么要把它带到雪山来?”
“尸体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个我确实不知道,这是老板亲自主持的行动,我没有参与,不过找到尸体的过程很曲折,而且引起了一些麻烦。”球哥摇了摇头,说:“至于后面一个问题,在我不能回答的范畴之内,所以,很抱歉。”
小胡子并没有马上追问球哥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球哥,但是再次开始了非常快速的思考,他回味球哥讲述中的每一句话,同时还在分析这些话里有没有虚假的成分或者破绽。
“我说兄弟,该说的话都说了,你是不是也履行一下承诺,先把我给放了,然后说点有用的情况?”
说着,球哥就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表情非常轻松,嘻嘻哈哈说笑般的跟小胡子讨价还价,但是他只扭动了一下身体,小胡子手中的合金管就闪电一般的重新『逼』到了他的喉咙前。
“这是干什么?”球哥不敢再动了,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面前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是个思维谨慎且行事果断的人,而且最要命的是,小胡子胆子很大,不管球哥说过什么威胁的话,但是到了必要的时候,该下狠手,小胡子绝对不会心软。
“我再问你一遍,宝珠老喇嘛临死前留下的话。”小胡子的眼睛和他的武器一样冰冷。
“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一遍了吗?”球哥哆嗦了一下,朝后缩了缩,想让刀刃离自己的脖子更远一些。
“你没有说完。”小胡子根本没有亲耳听过关于大雪山以及宝珠老喇嘛的事情,但是他从球哥一行人的装备以及举动来分析,就得出一个结论,宝珠老喇嘛临死之前留下的信息,肯定不止那么一点,这些人的后续行动,很可能完全是根据老喇嘛留下的重要信息为指导的。否则的话,那么一个奇怪而且超脱常理的地方,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破解的办法。
更重要的是,他们把那具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重新带回大雪山群深处,是个非常反常的事,如果不是得到了重要的提示,他们不会这么做。
“兄弟,我该怎么说,你才相信呢?”球哥苦笑了一下,做出一个很无奈也很无助的表情:“我们这些人的命都在你手里捏着,我答应说实话,就会说实话。”
小胡子根本就不理会球哥的辩解,任由对方嘚吧,直到球哥说的累了,小胡子才招呼不远处的贡觉,他想搜球哥。
果然,球哥表现出愤慨和极力的反抗,然而被锋利的刀刃架着脖子,他怎么反抗都显得很无力。小胡子就拿着刀『逼』住球哥,贡觉一点点的搜身,球哥太胖了,穿的衣服厚而臃肿。到了最后,贡觉干脆一件一件脱掉球哥身上的衣服,来回仔细的搜。
这不仅是搜身,而且是一种折磨,在这种气温下,球哥就穿着单薄的衣服被刀子『逼』着,但是他的嘴巴很硬,开始的时候在挣扎,慢慢的就不说话了,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小胡子。
贡觉搜查的很仔细,把几乎所有的衣服全部都翻了一遍,然后悄悄的对小胡子摇摇头,表示没有收获。球哥这帮人做事很仔细,身上除了一些必需品,没有其它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然而小胡子并未灰心,他看着球哥,看了很久。球哥一身肥膘因为寒冷而不停的颤动着,看了大概好几分钟,小胡子突然就让贡觉拿着刀子,他两步走到了球哥身旁。
他的动作很快,球哥虽然反应也很快,但被刀子『逼』着,动都动不了,小胡子已经看的非常细致了,这时候直接就伸手在球哥的胸口前按了一下。
这一按,果然就发现了一点异常。球哥的衣服是贴身的,但是小胡子触手就按到了一块和信用卡一样的硬卡片。这张卡片被缝在球哥的衣服里面,如果观察的不仔细,即便球哥把衣服全脱了,也找不到这张卡片。
“住手!”球哥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抓住小胡子的手。但是他一动,拿着刀子的贡觉就轻轻朝前一推。这张卡片仿佛对球哥来说和生命一样重要,他没有躲闪,死死的抓着小胡子的手,任由锋利的刀刃在脖子上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害。
天气太冷了,鲜血刚刚流下来就凝固在身体上,球哥和小胡子僵持了半分钟。小胡子的眼睛更冷,他抖了抖自己的手:“杀了你,我一样能拿到这东西!”
不知道是真正认清了眼前的形势,还是被小胡子冰冷的目光所震慑,球哥终于老实了,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这一次,他的表情是真正的对大势已去的感叹,但是同时,他对小胡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次,你的错已经不可原谅了。”
小胡子肯定不会被他吓住,用刀子一挑,就从球哥的衣服夹层中取出了一张和信用卡一样的黑『色』卡片。
这张卡片上完全没有任何字迹,就像是被墨水浸泡过一样,小胡子在卡片的一面上发现了一层磨砂质的东西,他轻轻用手指一刮,这层磨砂质的东西随即就被划了一道,『露』出了一排不完整的白『色』的数字。
小胡子把这些磨砂质的东西全部都刮掉,卡片上的数字一共有三排,每排都有六个。尽管球哥已经有些屈服了,但是当小胡子做这些的时候,他还是显得非常紧张。
“这些数字,你也没有看过,是不是。”小胡子推敲的出来,卡片上的数字是密封的,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可能球哥也不能擅自打开偷看。这毫无疑问的说明,这些数字很重要。
“这些数字代表了什么?”
“你想做个明白鬼是吗?”球哥的嘴唇都冻青了,贡觉把衣服又一件一件的给他披上。看着球哥的样子,大概是要顽抗到底,死都不肯说出数字的含义或者用途。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可以毁掉这张卡片。”小胡子用刀子在卡片上刮了一下,那三排小小的数字就瞬间模糊了一片,以小胡子的记忆力,即便毁掉卡片,也能够清清楚楚的把十八个数字给记下来。他很明白,连球哥都不能擅自提前打开的数字,一定有重要的意义,球哥不敢让这些数字销毁,否则他自己回去都交不了差。
小胡子的刀子慢慢刮着,这是一场心理上的斗争,球哥脸上的肉随着小胡子的刀子划动而颤抖,仿佛刮在卡片上的每一刀都刮在自己的身上。
“好了!住手!算你赢了!”球哥突然就大喊了一声,他不能让这些数字从自己手里丢失:“不要毁掉卡片!”
“告诉我,这些数字的意义。”
“是密码!”球哥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说:“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