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枝打电话给半久是因为陆堂的事情。
陆堂打了电话没有接通,反而被拉黑后,于是打了许枝枝的电话。
“予暖,你和陆堂怎么了?”许枝枝的声音有些担心。
在她的认知里,姜予暖怎么可能会挂了陆堂的电话呢?
“没事,已经分手了。”
半久说。
透过电话许枝枝无法判断她的情绪。
她有些不放心让半久一个人待着。
但这话她没有明说。
“予暖,我去你那边写作业吧。”
以前许枝枝向来都是在姜予暖家里一起写作业的。
“我目前在别人家。”半久声音很淡。
“那,那好吧。”
许枝枝只能这么说,安抚了好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
半久没有一直待在别墅里。
到了下午她便出去了。
首先是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必需品。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在百货大楼里看到了卫梨。
卫梨并非一个人,身边带着一名少女。
这是卫梨的好闺蜜孟柔。
卫梨很快看到了半久。
她挽着孟柔的手走了过来。
“姜同学好巧呀,你也来了这里。”
卫梨长相清甜,脸上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偏稚气。
半久没有说话,她目光淡淡的扫过她。
卫梨也不觉得尴尬,又开口。
“那边有一家奶茶店,要不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奶茶吧。”
她空着的那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
“不用了。”半久声音清冷。
她拿上自己需要的东西就离开了。
卫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抿着唇瓣。
然后她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好友孟柔。
“柔柔,我是不是很不受欢迎呀?”
名叫孟柔的小姑娘,长相腼腆,她一直低着着头,有些不敢看人。
此刻听了卫梨的话,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声音急切道,“梨梨,我觉得你很好了,真的真的很好了!”
卫梨听了她的话,面上又笑了。
“柔柔也是最好的。”
孟柔笑得腼腆。
—
半久回去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差不多七点了。
刚进大厅,她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纪寻舟。
纪寻舟身上的警装制服已经换了下来,此刻是一身寻常衣服。
双腿交叠着,一身慵懒的姿态,让人无端想到了浅眠的猛兽。
看着无害,实则只是因为他没有露出利爪。
听见声音,他目光看了过来。
黝黑的眼眸藏在金丝眼镜后,半眯着,却透露出一种凉薄来。
“回来了。”他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刚好快要吃饭了。”
“抱歉,我吃过了。”半久声音清清冷冷的。
纪寻舟眼眸微抬,两人四目相对,眼里是差不多的平静。
“外面东西多少不安全,最好还是吃家里的。”纪寻舟说,声音略显冷淡。
“嗯。”半久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她脚下步子往楼梯那边去了。
那脚步声上了楼梯,离他渐行渐远。
哒—哒—哒——
纪寻舟的食指轻轻敲打在了光滑的桌面上。
一下又一下平缓而又极有规律。
当佣人端着晚餐过来时,无端感觉到客厅里似乎凉了一些。
但这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这些食物你们分了吧。”
纪寻舟的声音响起,很是冷淡,说完后他倏地起身,同样往楼梯上去了。
佣人看着有些担心,但她到底只是一个在这工作的。
只能端着食物原地返回了。
—
约莫着九点多的时候,正在敲打着代码的半久,收到了纪寻舟的短信。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摁亮了屏幕。
——姜同学,能帮忙拿一下胃药吗?就在你隔壁房间的柜子里,麻烦了。
半久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她起身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的建筑风格和她所在房间一模一样。
在床边的床头柜里,她找到了纪寻舟所说的那盒药。
这是一盒崭新的并未开封的药。
拿起药后,她便坐电梯往三楼去了。
纪寻舟的卧室在三楼。
走到卧室门口,她首先敲了敲门。
里面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就在半久打算直接推门而入时,里面传来了有些虚弱的声音。
“门没有锁,你直接进来吧。”
半久推开了房门,入目的景象,让她微微愣住。
洁白的大床上,男子面色苍白的躺着,一身干净整洁到无一丝褶皱的衬衫被弄得有些凌乱了,扣子上下皆被人松开几个。
男人的肤色是冷白色的,在灯光的衬映下,白的晃眼。
小腹露出了些许块垒分明的肌肉,并不夸张,但极具爆发力。
目光上移看到了一小块胸肌,半遮未露,给人留有了最大的想象空间。
再往上是一张略显苍白羸弱的脸庞。
唇色很淡很淡,男人那素来戴着的金丝眼镜,此刻丢在床上,那黝黑的眼眸就这样显露出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但他的神情依旧是平静而冷淡的。
这样子的他让人生出一种冲动,想撕开他所有的一切,听着他难耐声音,然后看着他露出那种被迫沦陷的欲色……
半久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
“姜同学,抱歉打扰到你了。”
纪寻舟抬头看了过来,他努力扬起了一个笑容,有些僵硬,似乎是从来没有笑过。
半久没有说话。
她在房间里寻了杯子和热水。
凉水热水掺在一起,手心感受到适当的温度后。
她将之放到了床头柜上,自己在旁边坐了下来,将那完整的胃药拆封。
纪寻舟没有说话,他就这样看着,此时满脸虚弱的,眼里的冷淡似乎也消散了,只剩下了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个在别人眼里严谨的像一个机器的纪寻舟,在此刻有了人的样子。
半久将药丸抠了出来。
“先吃点药,若是不行就去医院。”她说。
纪寻舟的手撑在床单上,他很是费力的坐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看着便有种要倒下去的感觉。
半久蹙眉,却听他虚弱却依旧清磁的声音。
“没事,一些老毛病罢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不需要去医院。”
似是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习惯到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