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位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紫衣宫使,晋国公夫人尽管很是膈应对方,但是还是考虑到对方代表的庞贵妃,捏着鼻子忍住了心头的不适。
“不知道宫使到来,所为何事?”晋国公夫人有着众多贵妇的矜贵气质,和蔼可亲的气质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不过她愿意展现亲和的一面,还是可以让人心生好感的。
那位宫使仗着自己背后的靠山,完全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嘴脸:“近日贵妃娘娘凤体欠佳,想着以前用过江三姑娘配制的药丸,效果不错。所以特意秉了皇上,让江三姑娘再进宫给她把个平安脉,看看能不能再给她配点养生的药丸。咱家已经去过了江三姑娘府上,听说她被你们府上请来了,所以就特意过来了。”
晋国公夫人听了他的理由,刚想说江三姑娘配的药并没有什么好处,却看见晋国公从外面进来,对着她一阵咳嗽,然后默默地使了个眼色。
于是改了话头,道:“哦,既然是贵妃娘娘有请,那我们府上断然不敢耽搁。”
“冬梅,你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请江三姑娘过来!”她回头吩咐身边的丫头。
“是!”那丫头闻言连忙快步去了。
不一会儿,江雨晴便跟着冬梅过来了,到了这边,看到那位宫使,她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算是脱险了。
“江三姑娘是吧?贵妃娘娘有请!你快跟咱家走吧,贵妃娘娘那里应该已经等的急了!”那位宫使看见江雨晴,也是眼前一亮。
不由分说便带了江雨晴走人。临走之前,却是只对着晋国公夫妇简单的一点头,算是示意过了。无礼嚣张到了极点。
晋国公夫人差点被他恶心到了,想要发作,却还是碍于晋国公在一旁冷着脸镇压着。
好不容易等宫使走了,晋国公夫人方才露出了愠色:“国公爷,今儿这是怎么了?您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啊?怎么就由着那江家的小丫头把我们家莫愁当傻子一样骗?由着那暴发户身边的奴才这样耀武扬威?”
晋国公摇摇头,一声冷笑:“不作死就不会死!那个庞贵妃,我看她是嫌自己命长了!夫人今日所受的委屈,为夫定然会为你加倍讨回来!现在,且看着吧!”
听到夫君这样安慰,晋国公夫人心情好了不少,不由又有些好奇:“夫君,今天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可对咱们晋国公府的名声不大好!”
堂堂晋国公府,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且还让她从府中全身而退,这绝对会成为本年度京城最好笑的笑话!
晋国公收起手中拨弄的翠绿翡翠把件,沉声道:“无妨!与咱们阖府上下的性命相比,名声这东西,早晚可以再挣!”
“国公爷,此话怎讲?”晋国公夫人闻言不由换了神色。
“夫人,你对于如今宫中的情形,可有耳闻?”晋国公问道。
“哦,略知一二。不过咱们家不是一向远离宫廷纷争的么?咱们家可是一直有家训的,不要参与宫廷争斗。”晋国公夫人说道。
晋国公点头:“不错!我们不用参与宫廷争斗!如今庞贵妃势头正劲,皇上一意孤行,偏要冷落正宫,咱们要是此时拂了庞贵妃的面子,无疑是打了皇上的脸。所以,情愿我们暂时被庞贵妃落了面子,也不能让皇上觉得我们对他不敬。”
晋国公夫人脸上犹有不甘:“那照国公爷你这么说,咱们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白白受个破落户之女的冤枉气?”
晋国公对她摆摆手,“夫人莫要生气!你都说了她不过是个破落户之女,咱们何必跟她争一时之长短?那个江家的丫头,肯定有什么古怪,她居然一力维护,背后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咱们只要捏准了这一点,肯定可以把她拉下来!”
晋国公夫人闻言忍不住摇头叹道:“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就连咱们家,居然也有忍辱负重的一天了!”
晋国公脸色有几分沉重:“忍字头上一把刀,百忍成金!咱们家如今既有兵权,又有累世的军功,正是最受皇上忌惮的人家之一。咱们要是再不做些姿态,我在的时候还好,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只怕咱们家就难说了!瑞亲王好歹还有个会做生意的儿子,咱们家那个混小子,虽然送去了青云书院,我看他也就是个混日子的!”
晋国公夫人闻言不悦:“国公爷您说这话可就亏心了!咱们家虎哥自小武艺超群,棍棒拳脚,哪一样不是拿得起放得下!他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子,是您偏要逼他去读书的!他要是进了军营,只怕早就立功了!”
晋国公摇头:“光有拳脚棍棒的功夫算什么?武将也要能读兵书,会用兵!再说,虎哥要是去了军营,那才是害了他!哎,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对虎哥是一片苦心!夫人你就不要抱怨了!”
晋国公夫人最头疼的就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每次都是一口咬定她不懂,然后又要让她不要抱怨。
不过她对晋国公一向爱重,夫君的话,她都能听得进去。因此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也就不再多说了。
却听见晋国公又接着说道:“今天来的那个陈老大夫,倒是个有真本事的。母亲的病,就着落在他身上了。待会儿他们回去,你可千万不能怠慢,诊金比照着太医们给吧!”
晋国公夫人虽然没有亲自到婆婆那里看到陈老爷子怎么给老太太治病,但是还是听底下人说了一嘴。
不由好奇道:“国公爷也认为老太太是被人算计了?咱们可不能放过那个算计了老太太的人!”
晋国公冷着脸道:“我看八成是有人精心布局!莫愁,还是太单纯了!这孩子自小没有母亲教导,平时该提点的,你也别忘记提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