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你这个医案要好好的磨练磨练。我记得你比如意学医要学的早的多,怎么你思路还不如如意宽阔?我看你还是医书读的少了!你脑子里就只装得下我们教你的东西,完全没有另外自己的学习!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医者,你这样是绝对不够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充其量也就成为一个走街串巷的郎中!”
苏墨批评陈季文的话,让陈季文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他没想到在苏师叔的眼里,他居然连如意都比不过。他是满心里的不服气。可是他的医案放在那里,想要抗辩也无法抗辩。
“仲文你有一个人居然连判断都判断错误了。这脉息你练的太少了!说起来你学的时间比季文还要长,怎么,你是不想学医还是怎么的?我跟你说,身在陈家就没有你不学医的份!”
苏墨对陈仲文也很不客气。陈仲文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他母亲出身在士绅之家,暗地里却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能科考的。每次,在老太爷那里学了医术。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陈仲文却是被他母亲逼着在读四书五经。说起来,他自己也受她母亲的影响,并不是很看重家传的医术。而是希望自己可以出人头地,将来也像赵平安一样,可以走上科举取士之路。
只是现在苏墨这样批评他,他却也不好当众反驳。值得低着头,闷不吭声。
苏某对于陈梨的医案这次没有做太多的评论,只是微微点头,说了一句尚可。他敷衍的态度让陈梨颇为受伤。
她想不通,为什么苏墨会指点家里所有的人,却偏偏不肯指点她?
看着,一群或羞愧会或难过的,同伴,并没有被苏墨怎么样评论的陈梨却是格外的难受。她
情愿自己被苏墨说的下不来台,也不要这样子得到一句尚可。
对于苏墨对陈梨的敷衍,如意心里也有些疑惑。如果说苏墨是对女子有偏见,是他对自己又是,严格要求的很。可是为什么偏偏对在陈梨却是这样的态度?
陈梨有些泫然欲泣,但是因为面前人多,她到底还是忍住了。一直坚持到众人都散了,她才倔强地站到苏墨面前。
“苏师叔,您为什么要对我另眼相看?”陈梨颇有些不服气的看着苏墨。
看着面前倔强又不服气的小姑娘。苏墨想到过去那个陈氏医女的传闻,便狠下了心肠,说道:“没有啊,我哪里是对你另眼相看了,我不是也说你写的医案尚可吗?在你这样的年纪,能够写出这样的医案来,确实是已经很不错了!我没有批评你,但是我也没有夸你呀!我哪里对你有两样呢?”
“到底对我是不是两样,苏师叔你不需要掩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需要骗我。就连我祖父都没有对我另眼相看,你不应该这么做。”陈梨看了一眼苏墨,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便拔腿跑开了。
看着小姑娘一脸受伤的表情跑开,苏墨也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父亲,梨花,妹妹学医也学得很刻苦的。怎么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希望她学医?”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苏烟冷忍不住问道。
苏墨摇摇头说道:“哎,你还太小,很多事情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陈梨学医固然学得辛苦,但她却是这个家里最不应该学医的那个人。关于陈氏医女,你可曾听说?”
“陈氏医女?”苏烟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随后点头道,“她的传闻我听说过一些。”
“只是那位老前辈在医学上的造诣惊艳绝伦。当年就那么陨落,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到儿子提到陈氏医女的那种,惋惜的口吻,苏墨摇摇头。
“当年陈家若非陈氏医女,陈氏医道决计不会沦落。按照我的看法,陈家当年就不应该出这么一个医女!”苏墨低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年师门遭遇劫难,他虽然没有经历,但是却一再听到陈老爷子提起。所以他深深了解,也能够体会到陈老爷子对于过去陈家的辉煌没落有多么的惋惜。尤其让他觉得可惜的就是那些失踪,失传的陈氏秘籍。如今虽然,如意发现了那些秘籍,但是陈氏却不能堂而皇之的将它们光发扬光大。
这一点,他认为对于医道来说是莫大的损失。
所以,他看到陈梨仍然在学医,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当年那个陈氏医女。他觉得在陈家,不需要再出一个这样的医女了。
至于如意为什么可以学医,他倒没有想那么多。或者在他的心中如意到底是姓赵的缘故吧。
若是如意和陈梨她们知道苏墨这样的真实想法,肯定会很难过,也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爹爹,我不觉得您这个想法有道理!陈家固然是因为陈氏医女而陨落!当年的极端兴盛,却也是因为医女之故!医女陨落,也不是他本人的原因,而是有小人作祟。我虽然听说的传闻并不是很详细,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位医女前辈绝对不是陈家陨落的罪魁祸首!况且就算她亲手毁了那些秘籍,那些秘籍也不是她一个人接触过!肯定还有陈氏宗族中间的强者也接触过!只是到后来,大家都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苏烟冷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智却比较成熟。他的一番话居然说的苏墨哑口无言。
半晌才勉强着用父亲的权威说道:“道听途说,你知道什么!现在陈家又陷入了新的危机,人家迫不及待的要拿陈氏医女说事,结果陈家就真的又出了一个医女,说当今圣上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想?”
苏烟冷听了以后一愣,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顾虑。他父亲这是在害怕,万一有人拿陈氏医女说事,又牵连了陈梨她们进来。
“父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梨学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知道的人也大概都知道了。咱们现在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住。还不如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对待突发的状况。”
苏烟冷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墨就一脸感慨的看着他。
他不由想着当初那个他背在背上的小泥孩,居然已经长成一个有自己独立思维的少年郎了。
“嗯,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过于拘泥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就算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算了,别人现在要想算计陈家,有我在,他们也别想那么顺利!”苏墨坚定地说道。
“对啊,我相信父亲您的能力的!这些人的解药,不知道父亲有没有什么想法了?”苏烟冷同他的父亲一样,醉心于医术医药。
“嗯,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了。不过这些人的解药,我不打算亲自制作,我想让你和如意他们一起研制,也算是对你们学医这么久的一次考教。”苏墨说道。
那些人都是些街头混混,坏事做的绝对不少。他可不想让他们一丁点都不用受苦。这些人正好可以给苏烟冷和如意他们练练手。
同时也让他们吃点苦头,为自己之前做的恶付出点代价。
“父亲,你真的要让我们自己来制作解药?”听到苏墨的决定苏烟冷眼睛一亮,颇有些跃跃欲试。
“这次这一批人正好有十个,伯文三个,你和仲文一人两个,如意一个,季文一个,叔文和陈梨两个合作。我就看看你们谁先把自己负责的人的身上的毒给解了!”苏墨说着就分派了起来。
听到了他的分派,苏烟冷很开心。
知道这次的解药由他们自己来完成,陈伯文他们都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斤两。
不过苏墨却尽量安慰他们:“只是给你们练手而已,不必那么紧张!这些人就是没有解药,死掉了也是死有余辜。你们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为了他们之前欺负如意,我觉得你们也该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有了苏墨这样的安慰,陈伯文他们的内心要相对来说有底气了一点。
如意听说自己也被分派到了一个名额,也是颇为兴奋和激动。
她一大早的就叫了陈梨一起前往专门为那些人解毒的场所。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到得早了。却不想陈伯文和苏烟冷他们也一早就已经赶到了,苏墨也正等着他们人到全了以后给他们分派。
看到一个个畏头耷脑的壮汉。想到他们昨天一个个不怕死的样子,如意就觉得解气。
那个为首的胖子一开始就分给了陈伯文。然后还有另外两个看起来毒中的比较重的,也都一并分给陈伯文了。显然,苏墨是按照他们学医的程度来给他们分派任务的。
陈仲文分到的两个人和苏烟冷的差不多,都是瘦瘦的,脸色黄黄的一看上去都是体质,并不是特别好的。
而如意分派到的是一个壮汉,他的脸堂还是红的。看上去他中的毒并不是特别深。
而分给陈季文和陈叔文及陈梨的人,也都是看上去中毒程度不是特别深的人。
如意率先给那个壮汉把脉。然后又再一次查看了他的舌苔。接下来便让人把他抬了下去。
陈伯文,陈仲文和苏烟冷他们也是在又一次查过了手头的人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开始苦思如何给他们配置合适的解药。
陈叔文和陈梨两个人却是有些波折,他们两个在把过脉之后,就产生了分歧。然后就各持一词,不肯相让。
最后他们两个吵的不可开交,却是苏墨出来做的中人。让他们各自给那人出个一份解药,看谁的效果好!
在知道自己被这些陈家的小字辈当作试验品之后,那个胖子,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吭声。
其他人见他不说话,就算心中有意见,也不敢嘀咕什么。
现在他们除了陈家人,根本就没有别的机会了。所以就算不低头也不行。
如意第一次接触配置药材,很是兴奋。她首先向苏烟冷了解了制作成药的过程,才开始摸索着写方子。
她负责的那个人看起来是中了慢性的泻药之毒,脾胃已经受了严重的损伤。
如意打算先给他把体内的余毒退清,然后再给他调理脾胃。估计没有有个十天半月,那人没法完全服到解药。
在反复斟酌了之后,如意把自己的药方付诸了实践。
在熬制成药失败了数次之后,如意终于制作出来了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份成药。
那个壮汉被人用灌的服下了如意配的药。
如意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观察疗效。
结果却并不理想。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那壮汉服用下去了解药之后没过多久,却是狂吐不止。
在狂吐过后,又连续泄了好几次。整个人竟比没有服药之前还要颓废。
看到他的情形,如意很是沮丧。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制作解药,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苏墨几乎每个人的制药过程都是亲自看着的,在知道如意制作的解药起了这样的效果之后,他并没有批评如意。
而是细细询问了如意用药的配伍,然后又再次查看了那个壮汉。最后得出结论,如意配置解药的思路没有错,只是失之保守,祛毒之药的剂量还是不够,因此反而不能起到很好的解毒功效。
在知道了自己配置解药的失误之处之后,如意又一次细细斟酌,然后再次确认了药方,终于又制作出来了一份解药。
这一次,因为之前受的罪,那人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服药。
他牙关紧闭,死活不肯开口。却是被苏墨一根银针一刺,不得不乖乖服下了解药。
这回如意守了大半天,终于没有发现问题,那人终于没有再吐,也没有发生腹泻。
解毒药算是初步起效了。自己终于第一次可以用药成功,如意非常的兴奋。
与她差不多速度的是苏烟冷,他负责的两个人在第一次服下药物之后就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毕竟,苏烟冷有制作药茶的经验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