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家的人居然这样公然欺负到他们沈家的头上。作为沈家的独女,她当然不能善罢甘休。
原本她想跟赵家结亲,是为了可以在赵家有问题的时候,伸一把手,然后自己将来进赵家的时候能够有地位一些。
谁知道现在赵家的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没有把他们沈家放在眼里。
如今是没有结亲,反而倒像是结了仇了。
赵家夫妇和离,坊间流言都说是那位陈氏太过于护着女儿,然后仗着自己娘家的威势,在婆家作威作福。因为和离是陈氏主动提出来的。所以陈氏就被人诟病不已。
不过现在她却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之前赵家的生意一直都做得好好的,据她现在调查发现,这赵家的生意,自从与陈氏和离之后就开始江河日下。
说明之前赵家的生意,大多数仰仗着陈家的。而在陈氏没有跟赵长华和离之前,陈氏在安平县是个出了名的贤惠媳妇。这一点不是赵家人自己夸出来的,而几乎是与他们相来往的人家都有目共睹的。
自从陈氏和离之后,她的名声就越来越差。与她的名声一样变差的,还有她的那个小女儿叫赵如意的。
坊间对于赵如意,最大的谣传就是她待人嚣张跋扈,明明自己犯了错,得罪了贵人,却偏偏死活不承认,还弄得父母离心。
对待寄居在自己家中的那个表妹,更是各种苛刻。
而且还跟自己的好闺蜜江三娘反目成仇。江家人明明救了她,她却忘恩负义。
沈明芳打听到了这么多的消息之后,仔细的一番思索之后,就直觉这些消息来的并不全面。
她查到了这些消息,似乎都是那些有心人故意透露给她的。所有的消息都是一边倒的,针对陈氏母女。
她跟着父亲久在生意场上,关于赵家和江家的一些事情,她也不是说完全没有一丁点耳闻。但是关于这两家人家的负面消息,却一点都没有到她的耳朵里,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故意要让她对陈氏母女产生偏见,对赵平安有偏见。
那些人越是想要这么做,她就越是不会顺着他们的心意。
“我记得之前那个江三娘不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她居心叵测,陷害好友吗?还有那个寄居在赵家的那个小姑娘张雯,不适合主动招惹了一个街头混混胡老虎吗?为什么这样的消息你们都没有打听到?你们究竟是从哪里得到你们之前说的那些消息的?”对着来跟她汇报消息的手下,沈明芳脸竖的像一块板。
“这个,这个属下……”前来汇报消息的人当然不会说自己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捡人家让他说的去说。
“我跟你说,不要在我这里耍什么心眼子。既然这件事情你做不好,那就让沈六去做。先去,管家那里领十个大板,以后你就去后院打杂吧!”作为沈家唯一的大小姐,沈明芳一向杀伐果断。
“姑娘,姑娘求求你,饶了小的一回!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不到沈明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不过,他的求饶显然是没用的。沈大小姐一向言出必践。
“我要知道的都是我想知道的,而不是你们想要让我知道的。我跟你们说清楚,再有下次我也绝对不会轻饶!”沈明芳说的斩钉截铁。
这回再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耍心机了。
得知赵长华居然将一个外室看得那么重。甚至打算,用这个外室来将正室取而代之。沈明芳不由得从心里鄙视赵长华。
他们沈家,即便到现在她母亲都没有生出来儿子,那些小妾也永远都是小妾,从来没有人胆敢肖想她母亲的位置。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赵家人对规矩根本就不讲究。
也从这一点可以判定,赵平安其实也不是良配。如果家中今后要有那个外室做主的话,赵家简直就可以算是一团糟。她要是傻了才会愿意掺合到这一团乱麻之中去。
“父亲,赵家那边我们已经可以摆明态度了。之前给赵长华的那笔资金我们必须撤回来!
赵家人这样对待我们,我们肯定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他们家的人不愿意娶,我还不想嫁呢!赵家那里那么乱七八糟的,我觉得我们也有必要让大家都知道!”
沈明芳的为人一向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来不肯吃一点点亏的。
“哼,那是自然,赵长华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知道自己受到蒙骗的沈均很是恼怒。
对于女儿的决定,他觉得欣慰。
说做就做,第二天他便到了赵长华那边要求撤回资金。
“沈老板,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要是现在你把这个银子撤了,让我这几天铺子可怎么办?我这眼看着就要没米下锅了!你能不能宽容我几天?”赵长华听到沈均要求撤资,感觉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咱们两家不是就要成为亲家了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我?莫不是你要悔婚?”赵长华想到之前沈家还主动提亲,不由得提起了这个话题。
“成为亲家?你想得美!听说你们家那位举人老爷为了不要娶我们家闺女,还在家中绝食。既然你们家举人老爷这样嫌弃我们闺女,我们沈家也不敢高攀!毕竟一个姨娘当家作主的人家,实在是没什么规矩可言。这样的人家,我们沈家也不愿意结亲!”听到赵长华还在提起结亲这件事,沈均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均,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结亲这件事,明明是你们沈家主动提出来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听到沈均说的这些话,赵长华气的有些哆嗦,也有些发懵。
按照他之前的计算,听到平安嫌弃沈家小姐,沈家不是应该乖乖低头么?怎么沈家反而这样子傲慢了起来?
沈家的表现跟他预计的完全不同。
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出了岔子。
“对不起赵老板,这不是我们出尔反尔。实在是你们赵家的事情太乱,我不愿意我自己的女儿到了你们家以后受苦。你到现在家中还是妻妾不明,那么将来你儿子的规矩又会怎么样呢?这一点实在是令人堪忧!”
“哦对了,说起来你资金链有问题。但是我好像见你们家那位姨娘进进出出的,手头似乎并不紧张么?另外你在桂花街那头是不是还有一处屋子?那屋子里面可有宝贝!赵老板,你何苦捧着金饭碗乞讨呢?”沈均的话让赵长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己店铺里面的资金究竟怎么样难道我自己都不清楚么?”他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
“你便是不愿意借钱给我,又何苦拉扯上我家中的姨娘?桂花巷那边我可从来都没有置过产!那里来的金饭碗?”
“哦,原来赵老板并不知情?那就当我全都没说。”沈均对着赵长华可以说是一脸鄙夷。这回他是真的看不起这个男人了。
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女人耍的团团转。不光把家中好好的正室给气走了,就能让女人在外面偷偷的置业都不知情。
“喂喂,沈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知情,当你白说?你既然说了就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最近店里面生意都忙的要死要活,哪里有功夫去管其它的?说实在的,还请沈老板给我一句真话!”赵长华这话说的是实情,但是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莫名觉得心虚。
沈均说他的别的话都不去说他,至少他也不能够家中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真话假话的,今天我言尽于此。我的那笔钱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你必须要还给我!另外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桂花巷走一走,或许会有你自己的发现!”周老板还是留下了这句话,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他一再强调桂花巷子,不由得赵长华不对这件事情起疑心。
横竖店里生意也并不忙,他跟掌柜的打了一声招呼,便独自出门,叫了一部车子,前往桂花巷去。
到了巷子那边,他想起来自己亲自过去,还是不妥。便唤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小厮,令他在这边盯着,若是发现异样,就及时跟他汇报。然后他才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
接下来的两三天,那小厮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到了第四天,却看到杜姨娘坐了一辆车子进了巷子里的一户人家。
那小厮怕被杜姨娘发现,偷偷的在那户人家的墙上做了记号。
然后回去再跟赵长华细细禀报。
听说杜姨娘居然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去了桂花巷的一户人家,赵长华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绿了。
于是他又羞又窘又恼,亲自带了几个人前往那小厮标记好的人家去。
只是到了那边,反复敲门,屋里却并没有人出来回应。
他恨恨的砸了门进去,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让他忍不住傻了眼。
却见那屋子看起来很是普通,但是内室之中,却放满了金银等物。另外屋子里的摆设中间还有几件让他格外眼熟的东西,那还是陈氏当初未带走的几件值钱的摆设。
显然这座屋子是杜氏的私人金库。一想到杜氏在自己面前各种哭穷,自己还真的满足她的各种要求,赵长华就忍不住气的跳脚。
“搜?给我好好的搜!”几乎是第一反应,他要求带来的那几个家丁把这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然后很快就把所有里面值钱的物件都带走了。
“好你个杜氏,枉我对你一向那么宠爱,原来你却是这样对我!”回到家中,赵长华几乎是一个耳光就把杜氏扇的倒在了地上。
“老爷,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打我?”杜氏捂着脸,她的嘴角已经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赵长华居然查到了桂花巷去。还以为赵长华发现了他暗中对待平安的事情,尤自暗暗心惊。
“呸!贱人,我打的就是你!这么多年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这样对我!你看看你背着我,藏了这么多好东西!是打算去贴给哪个小白脸?”赵长华一甩手,扔出了一把钥匙。
杜氏一眼就发现那钥匙很是眼熟。再定睛一看,发现原来它就是桂花巷那屋子的,整个人忍不住发起狂来。
“老爷,这是桂花巷的钥匙,您从哪里得到的?”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冲上去,紧紧拽住了那把那把钥匙。
桂花巷里的那些东西就是她的命啊!怎么就被赵长华给发现了呢?
不行,她不能把这些东西给赵长华拿走!“老爷,你不能这样做。那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可都是妾身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您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着。
“你辛辛苦苦攒下来?是你辛辛苦苦偷着藏起来的吧?你明知道老爷我最近生意这么紧张,居然还一分钱都不拿出来。上次办酒还从中抽了那么多的利润。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不成?”赵长华如今对杜氏可以说是真的恨起来了。
之前杜氏在平安的酒宴上做手脚,他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家中用度缺乏,杜氏不得不节俭持家。
此刻看起来,那杜氏哪里是在节俭持家,分明是把那些油水都中饱私囊。
当初陈氏是手里有什么就挖什么出来,这个杜氏却是家中有什么她就拿什么走。
这座小金库分明就表明她一早就有异心,看来这是她为自己今后是所做的打算。
赵长华一想到杜氏居然背着他弄了这么个小金库,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我这不也是为我的平杰着想吗?平安他有功名,而且又是嫡子。将来这份家私都是他的。我的平杰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不为他考虑,让他今后可以衣食无忧呢?老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杜氏但凡开口,都会给自己找到非常光明正大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