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假秋月说的十多天前陈伯文和秋月曾经在后花园有过接触,陈和中忍不住还是看向了陈伯文:“伯文,十多天之前,你跟秋月果然半夜里见过面?”
陈伯文脸色很有些不好看,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他遮遮掩掩的时候。他的遮掩,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误解。
因此,顶着父亲犹如实质的目光,他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是!”
“你这个孽障!大半夜的,你找秋月做什么?”陈和中闻言忍不住大怒。
他想到儿子居然大半夜不睡觉,去找祖母身边的丫头,就忍不住来气。
就算他们什么也没做,可是到底还是好说不好听啊!
这要是传出去,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陈伯文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我特意找秋月的。那天轮到我在百草园打理药材,因为之前发现一株紫参看起来不大好,我就特意在里面多留了一会儿,打算看看用过了祖父制的花肥,能不能起效。结果就忘了时辰。直到我做完了事情打算要回去,却发现百草园被人反锁了,我出不去了。”
陈伯文说着很有些不好意思。他估计是家里第一个被反锁在百草园的人了。
“看门的人呢?那个时候,百草园没有人守着吗?”陈和中忍不住问道。
百草园是陈家很重要中草药园地,也是陈家人都极为重视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出现没有人守护的情况!他问这话,语气里明显是质疑的。
陈伯文也知道当天自己经历的事情很是匪夷所思,但是这就是他亲身经历的,他没办法,只能这样回答。
“我想办法翻墙出了百草园,到了门口看守的亭子那里,才发现一直在那里守卫的福伯喝醉了酒,睡着了。所以,他没有听见我叫他。因为好不容易翻墙出来,所以耽误了时间。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然后就在花园里遇到了秋月姐姐。”
“当时她的神色恍惚,身上的衣服也不大整齐。我觉得事情有蹊跷,就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回了自己的屋子,我才放心回去了。”陈伯文说起这个还是颇为有些难为情。
半夜三更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婢女回屋,怎么看怎么显得他不正经。
只是他当真当时什么都没有乱想,纯粹就是担心秋月在花园里出了意外。毕竟,秋月是陈老太太那里的大丫头,一向都得到陈老太太重用。
“你跟秋月到底说过了什么话?”陈和中继续追问。
这件事关系到儿子的声誉和威信,他不得不当众查问清楚!
陈伯文脸一红,有些嗫嚅,但是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当时跟在秋月身后,秋月很害怕,以为是什么人在追她,就回头大声呵斥我,让我不要跟着她。我当时就跟她说了一句话‘我是大少爷,别怕!’然后就送她回去,之后就回自己院子里了。”
对于自己儿子说的这些话,陈和中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他也不能光凭儿子的一面之词就下了定论。那样陈家上下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心服口服。
现在陈老爷子躺下了,他就是陈家的领头人,大家长,他必须让家中上下对他信服,这样陈家才不会乱。
“行了,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不过在真正的秋月没有找回来之前,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去医馆了,待在家里好好看书吧!”陈和中的意思,大家都听的明白,也无人提出异议。
“是!”尽管觉得有些委屈,但是陈伯文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知道父亲这是为了避嫌,其实是在保护自己。
另一边,苏墨已经开始给陈老爷子用针了。
现在陈老爷子没有醒来。他打算用他教他的独门针法把他唤醒。
比起陈家四兄弟,苏墨也算是独得陈老爷子的真传了。
他学医的天赋极高,又肯专研下苦功,所以在医学上的造诣甚至超过了陈老爷子手把手教大的陈和中。
当然,陈和中因为要继承陈家传承的关系,学的东西比苏墨既多且杂,医术没有苏墨精湛也是情有可原。
经过了苏墨的一番施针,陈老爷子在众人的注目下,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头子,你没事了吧?觉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陈老太太看到他醒过来,忍不住扑了过去。
看到陈老太太,听到她的问话,陈老爷子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疑虑,然后他张大了嘴巴,嗬嗬嗬地发出了声音,然后就努力想要抬起手来,却最终只是动了动一根手指。
陈老爷子居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陈老太太看着老伴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我做什么枣糕啊!这不是害了你吗?天杀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要这样对我们家!”
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意和陈梨见她伤心,都到她身边依偎着,尽量想办法安慰她。
“外祖母,别难过了!这件事情不怪您的!您也不知道有人要害人的!”如意说道。
“祖母,您不是自己跟我说的,人家越是想让我们不快活,我们就偏要快活给他们看!祖父中毒只是暂时的,有苏墨师叔和伯父们在,祖父中的毒肯定很快就可以解了!”陈梨这样子说。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陈老太太骨子里的刚强被激发了出来。
“嗯嗯,你们两个说的都对!人家越是不让我们好过,我们越是要把日子过好!那些人居然把手伸进了我们陈家,我一定要把那些手给宰掉!”陈老太太坚毅地说道。
她现在恢复了冷静,便开始了主事。
“把这具贱婢的尸身送到衙门里去!我们家里不留这样的东西!”那些人是偷偷地插手进来的,如今她就要光明正大地把他们的县衙,把他们的手明晃晃地斩掉!
“是!”对于陈老太太的吩咐,陈和中第一时间知道了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