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们家里的家规原来就这样松懈吗?白芷,你把家规给大家背一背!”如意既然决定理家,自然不可能打没把握的仗。
白芷这丫头心眼实,记性也很好。只是用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她就把家里的家规给背熟了。
因此听到如意一声吩咐,她立马站出来,拦到了那个婆子身前:“既然妈妈不懂规矩,那不妨听听规矩再走!”
她说着,便一五一十地背了起来。
当她背到家规第十六条,藐视主子,无故议论主子者,杖责十五,罚薪三月的时候,那个婆子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而之前的那个管事的妈妈脸色也很不好看。
因为白芷接下来又背道:“敷衍塞责,做事不力者,视情节严重而定,轻者罚薪一月,重者免职,杖十。”
如意看着那个脸色不好看的管事婆子,说道:“妈妈是老太太那里的老人了。跟着老太太太太理家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连家规都记不住了呢?还是打量我年纪小,好糊弄,所以特意给我没脸?”
那婆子嗫呶着,连连摇头道:“姑娘,不是的,不是的。老奴不是成心不按照家规来做。只是太太素日里吩咐,对大家不必太过严苛,所以老奴才一时心软……”
如意冷笑一声,说道:“太太宽容,所以你们就欺负我年幼?这算是什么道理?既然连你都不知道守规矩,那这个规矩也不能交给你来管了!”
她说着冷着脸对所有人说道:“我今天就是过来帮助我母亲理家的!老太太,太太都同意了的!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服,就尽管跟我对着来!我今天就是责罚了你们,说起来也是我年纪小,还不太懂得轻重!毕竟我总是要慢慢儿学着,才可以做好的!”
她一席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众人都想不到,她们以为可以欺负如意年纪小,如意居然反过来拿年纪小作为借口对付她们!
这要是被她罚了,打了,岂不全都是得生受了,连个求援的地方都没有?
因此一时间,屋子里终于鸦雀无声了。
“赵全家的,我看在你是老太太手里的老人,今天算是初犯!免职就算了,板子却是要打的!打完了你,你再按照家规处置赵忠媳妇,你服不服?”此刻如意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都听了忍不住紧张。
赵全家的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虽然她惧怕板子,不过她最怕的却是如意借故免了她的差事。听到如意没有免她的差事,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低着头,低声说道:“服!老奴服了!”
如意当即差人把她按在春凳上,当着一众仆妇的面,打了十下板子。
接下来就是她忍着疼痛和耻辱对付赵忠媳妇了。
她之前看在赵忠媳妇也算是她老公的堂弟面上,想要袒护,却不料反而被如意拿了错处罚了。此刻当然是半点也不容情了。
在赵忠媳妇也被按着鬼哭狼嚎地被打完了十五个板子之后,一屋子的下人,看向如意的眼光里就带了惧意。
有那知机世故的,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同如意身边的人交好了。以图至少在这个小姑奶奶当家的时候日子好过一点。
接下来如意处理家事的时候就没有人再出幺蛾子了。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
如意比照着之前家里的例,处理的也很是轻松。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把家里的琐事处理好了。
她处理完了家事,便又去看了一回陈氏。
陈氏听说如意居然打了赵全家的和赵忠媳妇,很是吃惊,又为她担心:“她们都是老太太的老人了,平时都是极有脸面的。你贸然打了她们,只怕老太太那里过不去。”
如意却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母亲您放心吧!她们自己犯了错,哪里还敢抬了老太太出来压人?就算是到了老太太那里,我也有话说!”
看着如意意气风发的样子,陈氏除了感叹女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不过到底还是欣慰的多数,毕竟如意今天第一天管家,就把家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容易了。
“如意,你可累了?要是累了,就早点回去歇歇吧!家务琐事,最是劳神了。”陈氏心疼女儿,看女儿做了半天的事情,由不得让她回去休息。
“还好。母亲用药了吗?可感觉好一点?”如意并不觉得有多劳累。她关心的是陈氏的身体。
“松快些了。不过我这个身体只有这个样子了。再休养几天,我应该可以处理家事了。”陈氏对着如意一笑。
“母亲不要着急。家里的事情有我,您就放心吧!”如意劝说着陈氏,“您把身体好好养好,我才可以定心。”
她扶着陈氏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看她气色确实有所好转,方才告辞回去看书。
一下午,如意又把那本神农本草细致地读了一遍。到了晚间,才又去夏老太太那里,给她泡第二遍的药茶。
看到如意过去,夏老太太满脸不虞。
显然是为了如意责罚了她的人的缘故。
如意并不去看她的脸色,而是如同没事人一般跟她问好,帮她泡茶。而夏老太太对如意的问好,也是不理不睬。
待到喝完了如意泡的药茶,她方才重重地放下杯子,对着如意说道:“你怎么回事?第一天管家就打人?我不是一再强调,积善之家,方有余庆。对待下人要宽容为主么?”
如意看着她并不躲避,从容说道:“祖母说的是。只是我今天之所以会打人,实在是因为她们触犯了家规,冒犯了我的缘故。我昨天刚刚请祖母做主,发落了紫苏,她们就讥笑我管不住屋里的下人。她们这不是讥笑我,她们这分明是在讥笑祖母您呢!她们分明是仗着祖母您的宽容,讥笑您管家太松了,以至于我身边的丫头都敢背叛我!”
“呸!”夏老太太闻言大怒。“合着我对她们宽容了,倒是错的?紫苏那样不着调的丫头,我发落了她难道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