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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丫鬟名叫沛雪,是在厨房负责烧热水的,天刚蒙蒙亮,她一个人来到井边打水,一低头,就看见水里浮着一具尸体,吓得她魂飞魄散,当场尖叫。

此时,沛雪正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眼神呆滞,手脚冰凉,嘴唇泛白,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有鬼……有鬼啊!好吓人!”她小声的重复着。

另外几名丫鬟正陪在沛雪的身边,安慰着她,北向文走过去,立在她面前询问道,“沛雪,你刚走进院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沛雪咽了咽口水,摇摇头说,“很安静……什么人影都没有。”

“老爷!听兰这几日的精神情况一直很差,晚上睡觉常常失眠,奴婢好几日起夜,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白日里,还常常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一直重复‘该死’这两个字。”另一个丫鬟迫不及待的说起有关听兰的事。

“说的难听些,就是听兰这几日变得神经兮兮的,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如惊弓之鸟,很害怕!”

“是啊是啊!老爷一定要调查清楚,不止是听兰,还有菊香、平槐,甚至是小梅,她们这几日都像是变了个人,事事都小心谨慎,我们询问她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么害怕?她们却什么都不肯说。”

其余的几个丫鬟,纷纷都跪了下来,低着头向北向文诉说着这些情况。

北向文沉默了,眼神也逐渐变得阴暗,现在跳井死掉的丫鬟名叫听兰,锦希生产的那晚,她就是在房间里帮忙的丫鬟之一……

这时,听到动静的菊香和平槐二人,匆匆一起来到这里,刚到就看见听兰僵硬的尸体,从井底被打捞上来,惨白的皮肤,惊恐万状的表情,连眼睛都没闭上。

她们二人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大喊道,“真的是如夫人来索命了!啊——是如夫人来索命了!”

“荒唐!”北向文大喝一声。

菊香和平槐听到老爷的呵斥,立即闭了嘴,跪下来说道,“老爷息怒!”

“平槐,锦希生前,你可是贴身伺候她的丫鬟!她从未打骂过你,更未亏待过你,如今你这么说,扪心自问,真的对不起她吗!?”北向文十分生气,狠狠的斥责道。

“奴婢……”平槐结巴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偏偏,她还不敢抬头直视北向文的双眼,慌忙解释道,“奴婢知道成如夫人待奴婢不薄,奴婢也是真心在成如夫人身边伺候,对夫人的死,奴婢同样是很伤心难过……”

“但听兰的死,绝对有蹊跷!请老爷一定要明察才是……”

北向文眉毛一挑,看见她双手不自觉紧抓住衣袖,话中有话的样子,“平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奴婢……”平槐抬起头,正欲开口时,王青巧带着好几名丫鬟,气势汹汹来到井边。

“听兰怎么会自杀了!?”王青巧的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惊讶的问道。

“平槐,你刚才说她的死有蹊跷?还不快说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青巧再看了一眼那僵硬的尸体,然后一脸嫌弃的转过头追问平槐,并让管家赶紧拿布将尸体给盖上,多晦气。

同时,府内其他几位妾室也都闻声赶来了,可她们是没想到一走进院子里,就会见到一具僵硬的尸体,吓得她们连连尖叫,然后冲向北向文的身边,抱住他。

“唔唔,老爷,好可怕!我好怕啊。”

“老爷,那是一具尸体吗?呜呜,我晚上要做噩梦了!老爷,晚上去陪陪我吧!”

北向文听着她们黏腻的声音,心中产生一阵厌恶、厌烦,不客气的推开她们,怒道,“怕的话,还过来做什么?只会在这里添乱!还不快滚!”

“老爷……”她们委屈的站在一旁,好不容易见老爷一面,哪有这么轻易的就放走他?

此时,王青巧走到北向文的身边,摆出正妻的架势,命令道,“你们留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忙,识趣的都赶紧回去吧,要是惹怒了老爷,更是得不偿失。”

“大娘子!”小妾们不甘心的喊道,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她们的眼神里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老爷好几天都没去我们那里了,大娘子你也不帮我们劝劝么??

“滚!”北向文大喝一声,直接将她们全部给吓走了。

王青巧长叹一口气,继续问道,“平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平槐抬头见到王青巧,又再次低下头了,眼里一闪而过是对她的恐惧,哆嗦着说,“奴婢的意思是,听兰前几日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总是说,每晚都看见成如夫人的鬼魂在房间里、在院子里游荡,还会说她死的好惨之类的话……”

“什么!?”王青巧下意识的抓住了北向文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着他,眼神里全在说,夫君,好可怕。

北向文缓缓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紧贴着他的王青巧。

王青巧保持着微笑,但难掩害怕之情,北向文却什么都做,根本没理她,只是一字一顿的只说出三个字,“真,的,吗?”

平槐不敢抬头,就这么低下头回应,“嗯……奴婢想,大概是听兰之前见到成如夫人死的凄惨,自己又无法拯救她,所以听兰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感觉对不起成如夫人,最后折磨自己,直到自杀为止!”

“那你们呢?你们也经历过了听兰所经历的一切,你们有良心不安,然后看到,或是梦到锦希来找你们索命吗?”北向文反问道。

平槐突然沉默了,反而是跪在后面的菊香忍不住开口说道,“奴婢有!奴婢也有看见听兰说的成如夫人的鬼魂……前几日的晚上,奴婢来井边打水,奴婢就看见在井边游荡着一个黑影,隐约看着是长头发,外型越看越像是成如夫人……”

在场的丫鬟们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真的是成如夫人冤魂不散,怨气不消,在国公府内游荡,寻找下一个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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