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在广播站的歌声里,一天的劳动结束了。
叮铃铃~
伴随着自行车的清脆铃声,何雨柱慢悠悠地往家骑。
既然下了班还有事儿,他就得先回去跟聋老太太说一声,让娄晓娥她们把中午的菜热热吃了。
家里三个女人,却都不能做饭。
聋老太太年纪大,娄晓娥不会做饭,冉秋叶工作忙。
好在有单位食堂,可以从单位打饭带回家。
感谢双职工,感谢公共食堂,感谢集体福利。
“傻柱!傻柱儿!”
这声音,虽然如黄鹂出谷,柳燕初啼,在何雨柱的心里,却宛如催命符一般。
何雨柱蹬起自行车,撒腿就跑。
爷们儿是有媳妇儿的人!你不要过来啊!!!!!!
何雨柱溜得太快,以至于没能听见秦淮茹在后头,气喘吁吁地呐喊。
“傻柱!冉老师让我带个话儿!她不回家吃饭!”
……
庭院深深,树影悠悠,凤尾森森,龙吟细细,鸟儿尽情歌唱,更衬得这地方幽静自然。。
满目苍翠之中,掩映着小小一座白色的西式楼阁,圆弧形的正门上方,一颗大大的五角星,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许大茂自坐吉普车上开始,就一直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
这是追逐名利,怀抱野心的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机会。
而下了车,他又仔细观察起了周边的环境。
不管是气势非凡的小洋楼,还是院子里精心修整的紫藤花架,还是正门上明亮的星星,都似乎预兆着他所追求的一切,仿佛触手可及。
他探出脖子,深深呼吸了一口,草木清香,混合着汽车尾气的空气,
这是权利的味道。
很快,另一辆小汽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许大茂的脊背微微弯曲,一路小跑着,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上前去打开车门。
打开车门的一刹那,他的表情凝固了。
变脸,就在一瞬间。
许大茂的眼神儿,从谄媚,到怀疑,到不屑……
原本带着笑意的满脸褶子,宛如被熨斗烫过一般,扯得平平整整,干净利落。
突出的,就是一个效率。
紧接着,许大茂把车门一摔,演都不演。
这年头,汽车车门的抗震还没后来那样优化那么多遍,要不是何雨柱眼疾手快地撑着,他真担心这车门,经不起许大茂这一摔。
嘿,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干这种小肚鸡肠的事儿。
何雨柱不解。
另一头,厂长下了车,许大茂干净冲上去,点头哈腰,又堆砌起一副谄媚的笑脸。
只是这笑,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真心,那么自然了。
厂长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小角色的心理活动,工具人就是工具人,只要能用,就行。
“你们俩,给我记住了,到了领导家里,不要多说话,干好自己的工作。”
知道何雨柱的性格的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儿重点瞟着许大茂,那手,也是不自觉往许大茂身上指着。
“你,放好自个儿的电影儿。”
许大茂眨了眨眼,因为何雨柱在场,甚至没拿出以往那种点头哈腰的马屁精架势,只是略微点头。
他也知道,厂长这话,是冲着自个儿说的。
当着死对头的面儿,被领导这么批评,许大茂的面子上,就略有些挂不住。
“何雨柱,领导看电影儿的时候,把饭菜准备好。”
到这里,就能看出杨厂长心里,这俩人的地位了。
对许大茂,就是一个“你”。
对何雨柱,却是连名儿带姓的称呼。
紧接着,大领导的秘书小陈出来了。
“陈秘书。”
“杨厂长,来了。”
“王局长来了没有?”
杨厂长这么说,是为了确认自己来的时间合适不合适。
毕竟,自己是有带人这个任务的。
“到了有一会儿了。”陈秘书笑呵呵地回应。
“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呢。”
得到陈秘书的答复,杨厂长的心也放下了。
看电视剧的时候,这一段儿,其实何雨柱没品出什么味儿来。
俩人就平平淡淡讲话,又没什么针尖儿对麦芒,也没什么冲突,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可真到这场景里头,他才琢磨出了一点儿官场上的学问。
领导不愧是领导啊,除了能办事儿,还得会做人。
不然,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人怎么信任你,怎么把事儿交给你?
到领导家拜访,来早了不行,去晚了,也不行。
杨厂长来,为什么特别说“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呢”?
他是真担心,真来早了!
毕竟,做领导的,都有行程安排。
去早了,别人有别的客人,你会打搅到别人现有的行程。
别说在门口等着,体现诚意。
“程门立雪”这事儿,在封建时代是楷模,在新时代,那就是糟粕。
大家都是平等的,就得互相尊重。
你等久了,人领导也过意不去,心里也有疙瘩。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来得刚刚好”,是所有职场人的完美追求。
“这是厨师何雨柱。”
何雨柱点了点头。
“这是放映员许大茂。”
许大茂笑出了满脸褶子。
确认完了自己的出场时间,杨厂长先介绍的,也是何雨柱。
在社交场合,介绍人的时候,是要先将年龄小的,介绍给年龄大的,将地位低的,介绍给地位高的,将辈分小的,介绍给辈分大的。
虽然陈秘书看着年龄就比何雨柱小,但是人家是高级领导的秘书,何雨柱是杨厂长的下属,故而,杨厂长作为介绍人,应该先把何雨柱介绍给陈秘书,遵循的是“先卑后尊”原则。
同时,因为这里是大领导家,而何雨柱是客人,将客人介绍给主人,也符合礼仪。
而在此基础上,当地位差不多的时候,先介绍关系更亲密的一方。
杨厂长先介绍了何雨柱,显然,在厂长心里,就是何雨柱略微重要一些。
陈秘书年纪轻轻,带着一副眼镜儿,身板儿笔挺,在严肃端整当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
长期服务于实权领导身边,让他不自觉带上了一些威压,但何雨柱知道,陈秘书其实是一名善良且温和的年轻人。
他会满足傻柱的好奇心和虚荣心,将不重要的红头文件借给他看,甚至还给他讲解里面的一些知识。
见到熟人,何雨柱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