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和秦淮茹在食堂里那些小动作,以及接下来被李副主任撞破那一系列事情,堪称是电视剧里的名场面。
何雨柱秉持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原则,这次是打定了主意,无论秦淮茹说什么,都不可能替她走后门儿了。
饶她几个菜没什么,麻烦就麻烦在那李副主任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本来这人就老给自己穿小鞋了,真彻底得罪他了,后头几年还不定多少事儿呢。
“就一个菜,我就拿一个菜成吗?”秦淮茹苦苦哀求:“这都年三十儿了,家里的桌上一点儿肉都不见,我这……”
若是在以往,她这副表情,堪称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偏偏,前段时间,她一脑门儿撞树上,给撞破了相。
虽然养了几天,不再是塌鼻子树皮脸,血呼刺啦那模样儿。
但说个老实话,比那李逵,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然,凭着她秦淮茹的本事,还有那张脸。
到哪儿踅摸不来吃的?
这是逼急了,只能找何雨柱。
但是何雨柱,那是心如铁石,不动如山。
“不成就是不成,这是公家的东西!”
“这不是领导请客的东西吗?你是厨子,拿一点儿,应该的。以前又不是没……”
何雨柱抬起手,打断了秦淮茹的话。
又瞄了一眼马华,见那小子认认真真刷着锅,连耳朵都没支起来。
嘿,是个实诚孩子。
“就算是领导请客,那也是人领导的东西,人没发话呢,我先提溜走了,像什么样子?”
这种事儿,穿越之前的傻柱经常做。
可何雨柱既然有系统在身——虽然那系统又抠又破又蠢,但总是一个男主的标配。
让一个对着土着,能实现降维打击的年代文男主,为这点儿小东小西,影响将来发展。
那铁定不能啊。
何雨柱非常坚决:“秦淮茹同志,我之前就说了,你一个女同志,得把心思用在正道儿上,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别觉着你家五张嘴,就死乞白赖地找别人张嘴要吃的。我在棒梗那年纪,兵荒马乱的,都上街卖包子呢。你家孩子呢?都多大了,成天只想着玩儿,不知道分担点儿?”
“我……”秦淮茹哑口无言:“现在又不让投机倒把。”
“是,投机倒把不成,那你几个孩子,不能打打零工,找点儿别的事儿做?年关了,别光想着要钱买炮,把人炸完的碎鞭炮挑走捡了卖废品站去,不说能交的起学费,起码积少成多,也能改善一下伙食吧?”
秦淮茹还想争辩,何雨柱抬手止住了她。
“行,你说鞭炮危险,怕把孩子炸了。那也有别的法子。你看人阎老师,人家里可是七口人呢!人三大爷可是隔三差五提溜着个杆儿去钓鱼的,那鱼少了自家吃,多了卖食堂,也是正经路子,都是邻里街坊的,我会拒绝你这几条鱼?”
“哦,你再说钓鱼也危险,那我这儿还有路子。人梁拉娣知道吗?隔壁南易给人办酒,都带着那四个孩子呢,人孩子帮着切菜洗碗,忙前忙后的,就换一顿饭吃,这你学不了?是我手艺不如人南易?还是咱们厂没隔壁厂宽裕?”
“行,你秦寡妇要脸,做不来这做小伏低伺候人的事儿。那这大街小巷的垃圾堆里,废纸壳子,玻璃瓶子,尿素袋子,这些都是有人收的,拿到乡下都能换钱,这条路子总安全了吧?”
“一说起来,就是你家困难,你家穷,你家日子过不下去,可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邻里街坊帮你,是该的吗?”
“帮你是勤奋,不帮你是本分!天天菟丝子似地缠着人,还有没有点儿咱们劳动人民的尊严了!”
这话说得,秦淮茹泫然欲泣,一双大眼睛泪光盈盈,即便是破了相,也能看得人心神一颤。
“是,我是个没本事的女人,也没啥文化,脑袋瓜子也不灵光,想不出你那些来钱的法子……但凡你早些说……”
“但凡我早些说,你就会做吗?”何雨柱抱着胳膊冷笑:“咱们院儿里,论眼界论本事,三个大爷都不比我差吧?尤其是三大爷家,他是读书人,主意也多,过日子也细,还那么能盘算。他家儿媳妇跟你又好,但凡嘴勤快些,你能就能问到不少,可你主动问过吗?”
“非得让人把东西喂到嘴边儿?别再总说你农村出身了,农村里,可养不出你这么懒个婆娘!”
何雨柱一拍桌子,把秦淮茹吓了一跳。
“厨子可是勤行儿,我这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懒人。秦淮茹同志您,还请收起您那眼泪,麻溜儿地,圆润地,离开我这地界儿,别把我的好徒弟给带坏了!”
任是秦淮茹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撑不住了,提兜一拎,转身就走。
可正当她快迈出大门的时候,还是停住了。
她背对着何雨柱,肩膀微微触动,声音像是融化了冰糖的水,带着点儿甜蜜的粗糙感。
“柱子,姐出了这门儿,之后再不找你了。”
她的背影,依然是俏丽而有风韵的,微微偏着头,遮掩住了脸上的缺陷,只留下一个完美的侧脸弧度。
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秦淮茹终于出动了她最大的杀器。
若是傻柱,这会儿肯定心疼地跑过去,把饭盒儿跟朝贡似地乖乖奉上了。
“行了,快走吧。”
何雨柱头也不抬地揭开汤锅,让鸡汤的香气蔓延在了整个厨房。
深吸一口鸡汤的香气,秦淮茹似乎又从中获得了一点儿胆量。
“柱子,你,你就这么狠心?”
这语调儿中带着颤音,哪怕是琼瑶剧的女主,都演不出她这么一副令人心碎的神情来。
何雨柱确实充耳不闻:“狠心的是您吧,好好儿仨孩子,不教点儿本事,也不帮着打算,成天任他们胡玩儿。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您那仨孩子的样儿,不像是工人阶级,倒像是资本家。”
这年头骂人“资本家”,跟后世骂人“小日本儿”威力相似,甚至过犹不及。
秦淮茹一个趔趄,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抬腿就走。
“哎,秦,秦淮茹,你怎么到这儿了?”
迎面走来一男人,竖着大背头,穿着中山装,一双小眼睛眯缝着,往秦淮茹身上不住打量。
何雨柱恨不得埋头,把自个儿淹死在手上的鸡汤里!
坏了,刚才骂秦淮茹骂得太起劲儿,忘了李副厂长这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