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和几位大爷唠嗑的功夫,各家东西也清点完了。
虽然都是点儿小东小西,可都是入口的东西!
“红糖,红枣,馒头,核桃、苹果、鸡蛋,奶糖……”三大爷列了个单子,又揉了揉太阳穴:“咋全都是些吃的。”
棒梗虽然偷摸惯了,可到底是个孩子,胆子不大,偷东西,也全是因为嘴馋。
真要动人家大件儿,他目前还没这么大胆子。
一大爷特意看了一眼傻柱,见他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傻柱一个当厨子的,可没缺过嘴,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人何雨柱,也看不上啊!
“我看看,啊,哎呦喂,丢的。大多都是糖。”三大爷说。
这话一出,各家有孩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啊,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爱吃糖呢。”何雨柱继续装傻充愣。
“行了。”一大爷一拍桌子:“没道理让你充这个好人。我方才点了点,各家丢的,都是3的倍数,显然,那偷儿,该是仨孩子。”
这下,院子里有两个人坐立不安。
一个是二大爷,一个是秦淮如。
二大妈自家知道自家事儿,她家三个孩子,都是工作赚钱的人,没必要搞那小偷小摸。
可二大爷不知道啊。
他和几个孩子关系不好。尤其是老大刘光福,一结婚,宁可被人戳脊梁骨,也要搬出四合院儿,和媳妇一起住。
想到自家有仨孩子,对得上这数儿,二大爷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对孩子了解不多,唯一在乎的,就是万一东西真是自家孩子拿的,那自己院儿里这“二大爷”的位置,铁定是保不住了。
但是秦淮如更难受。
棒梗偷鸡,大不了自家赔钱。
可她秦寡妇的儿子,把邻里街坊都霍霍了个遍,这传出去……
她一个带孩子带婆婆的寡妇,本来生计就艰难,日后,还怎么做人?
一大爷却不管这么多。
他心里早有了计较。
秦淮如还好,贾张氏对自家大孙子,那叫一个溺爱。
虽然北方这边儿,早就响应国家号召,不重男轻女了。
可各个工厂里头,男女工人的比例就这么摆着。
排除条件儿特别好的人家,一般人家里,生个男孩儿,更容易吃上公家饭。
故而,贾张氏对棒梗,是明摆着的偏心。
他这么个公道人,眼里早就看不过下去了。
“咱们院儿里,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一大爷端起桌上写着“劳动光荣”的搪瓷缸,喝了一口热水:“老刘家孩子都大了,结婚的结婚,工作的工作,真馋了,自个儿又不是掏不起那钱,何苦冒着被抓的风险,搞这些小偷小摸来?”
“是啊,丢东西事小,丢工作才是大事儿,咱们老刘家,可不会算不清白这笔账。”三大爷跟着帮腔。
“哎呦,一大爷英明!”
二大爷真没想到,易中海,竟然会帮自己家里说话。
他是个官迷,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就想挤兑一下一大爷,好自己上位。
没想到这一大爷,还算公正!
何雨柱看他那样儿,心里就好笑。
一大爷这么维护刘海中,下一句,肯定得冲着秦寡妇家里来了。
他等的就是这时候!
现在国营企业轧钢厂,里头工人,那可都是铁饭碗。
像秦淮如,原先就是个村姑,还是她贾东旭男人死了,车间领导看她可怜,这才让她,顶的她男人的岗。
可俗话说,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
电视剧里,贾张氏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货色,她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不是什么勤快人儿。
也就是一大爷,看在大家邻里街坊的份儿上,自己又没儿子养老,这才收了这么个徒弟。
贾东旭参加工作那会儿,正巧赶上了抗美援朝,重体力活儿,还有技术工,都是加班加点的干。
那个年代可不比现在。
虽然也讲风格,谈奉献。
可大前提是,你当真发扬风格,把工厂当家了,那家里,绝不会亏待你。
轧钢厂那时候工作量大啊,大家都是铆足了劲儿的干活儿,赶着为国家出一份力。
那时候的工人,都是英雄!
是英雄,就不能流汗又流泪。
你真干了活儿,领导看在眼里,不可能不给涨工资,提待遇。
真这么做了,那时候工会可不是吃素的。
你工人爷爷一张大字报贴上去,看看这领导,还当不当得下去!
这也导致了1956年,职业定级的那会儿,这么个特殊时期,出了大把小学都没毕业的4级工,5级工!
贾东旭要是没那么好吃懒做,真能赶上了这个风口儿,何至于让秦淮如现在,每个月就拿27.5的死工资?
贾东旭死的时候,到底是二级钳工。可他媳妇不是啊!
秦淮如没那技术,只能领着死工资,再难提级了。
这个女人虽然可恨,但也可怜。
她一个女人家,家里里里外外,老老小小拖累着,也没法儿提升技术,考个职称什么。
一大爷要避嫌,顶多在院儿里帮衬一下,绝不可能在厂子里,收个漂亮的女徒弟。
易中海没儿没女,对一大妈却是没的说的。
一大妈不能生育,不然,一大爷也不至于为了养老的问题疯魔。
他要真和秦淮如走得近了,一大妈第一个不饶他!
故而,秦淮如,只能老老实实熬工龄。
一个人的工资,养大大小小五口人。
这才显得贾家,里里外外捉襟见肘。
想到这儿,何雨柱也下定了决心。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跟棒梗有些前世宿怨在。
可现如今,棒梗也就只是个孩子,他偷东西,也没忘了分给俩妹妹。
这也是原身知道他偷酱油,还不检举他,反倒说要送他一瓶儿酱油的原因。
他何雨柱,也是有妹妹的人啊!
棒梗白眼儿狼一个,槐花和小当,最开始却是向着自己的。
也就是后来,棒梗拜师许大茂,这才把俩妹妹带歪了。
现在这俩小姑娘,还把自己当亲叔叔,平日里帮着自己说话呢。
要真出了个当偷儿进局子的哥哥,以后俩姑娘,还怎么说人家?
真要出气,自己有的是机会,暂时还不用搞扩大化,显得自己太小肚鸡肠。
他何雨柱再混蛋,也不能真把人逼死。
想到这儿,何雨柱搓了搓手:“一大爷,话说到这份上,咱就算了吧。”
“算了?今儿这么算了,那屎盆子,可就扣你头上了!”
一大爷虽然自私,可傻柱是他“自家人”范围里的人,论请疏远近,一大爷还是向着傻柱的。
何雨柱露出了个为难的笑容来:“说起来,也是我不好。有些人家里,确实是困难了些,咱们这些街坊邻里,平时,也是少了照顾。孩子都是自家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也不好就为这么一只鸡,几颗蛋,毁了人家前途是不是?”
眼下,棒梗偷窃,偷的还是街坊邻里,早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就看院儿里几个大爷,愿不愿意把话挑明白了说。
看何雨柱这意思,还是得捂着。
他这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了。
这个年代,国企工人,都是铁饭碗。
男人没了,媳妇顶上,媳妇老了,还有儿子接班!
等棒梗再过几年大一些了,不就是接他爹的岗吗?
可若是他偷东西这事儿捅出来,以后,还能进厂当工人?
显然是不能了。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何雨柱看似是帮秦寡妇一家说话,可话里,却是在提醒大家伙儿,以后还要不要让自家子孙,跟这个偷东西的娃儿做同事。
显然,谁家都不乐意了。
但是呢,秦淮如平日里嘴甜,显得人缘儿好,大家伙儿,也不愿意做这么个恶人。
这个年代里,还没冒出“道德绑架”这个词儿,依然是“我弱我有理”的主场。
可即便是这样,糟了棒梗的那几家,仍然每个好脸色。
你不容易,我家就容易了吗?
见整个四合院儿,除了何雨柱,没一个人替自己说话。
秦淮如“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把孩子给饿得,前心贴后背。这孩子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偏偏十天半个月碰不到一点油星子。”
她哭得我见犹怜,连家里丢了鸡的娄晓娥,都有些不忍了。
可院儿里其他街坊,也宽裕不到哪儿去。
三大爷家里丢了仨鸡蛋,是受损第二严重的人家。
他平日里就精打细算,如今平白丢了价值六分钱的三个大鸡蛋,气得连知识分子的体面都不顾了:“秦寡妇,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就是就是,真饿急了,也不能偷东西啊。”
“年纪轻轻就手脚不干净,以后还不定咋样呢。”
“有娘养,没人教。”
若是事不关己,大家自然都能和和气气。
可自家丢了东西,那街坊邻里的面子也不用顾忌了,秦寡妇家有错在下,平日里,又经常跟老爷们儿勾勾搭搭的,故而各家老婆子跟媳妇儿说话,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这场面,即便是看惯了电视剧的何雨柱都有些被吓着了。
更何况本就胆小的秦淮如?
她没男人,天然在院儿里矮了一头。
如今她的儿子又出了差错,看如今这架势,若是一个不好,自家都要被赶出四合院儿了!
“我这就给各位邻里街坊下跪,赔不是。”
秦淮如说着,颤颤巍巍,哆哆嗦嗦,扶着椅子就要跪下。
又被何雨柱双手一托,给架了起来。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秦寡妇被个未婚小伙子搂着,偏也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对来。
此情此景,换做是谁,站在秦寡妇前头那位置上,都得把她架上。
不然,一个下跪认错,就了解了事儿?那东西,那钱,还陪不陪?
就在这时,连系统都凑热闹,弹出了提示音。
【宿主仗义执言,挺身而出,正义值+1】
【宿主正义值1,可进行一次抽奖】
霍,感情占人便宜,还有正义值拿?
何雨柱低下头,使劲儿忍着不笑出声来。
秦淮如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连平日里装可怜的那些把戏也顾不上。
“都是我的错,是我……”
她在哭,已经不是“梨花带雨”的那种美丽的哭法儿,而是将没了男人之后,“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那种委屈和无助,都借着哭声嚎啕了出来。
秦寡妇哭得震天响,连隔壁院儿里的狗都被惊动了,吓得汪汪叫。
可院儿外头的狗叫声再大,也压不住院子里,秦淮如哭得欲生欲死那阵势。
“让我死了算了!”
紧张害怕之下,她根本就意识不到,当前这个让她骑虎难下的局面,是那个淳朴、老实、憨厚、经常吃亏的傻柱算计好了的。
故意开全院儿大会,故意把事情闹大,故意装作一副自己要吃闷亏的样子,让大家清点自家东西。
就是要引出“秦寡妇的儿子,偷东西”这件事。
你吸我的血,惦记我的饭盒和工资,让你养的好儿子把我赶出去睡桥洞。
今儿小惩大诫,算是出了我傻柱心中一口恶气!
【宿主安慰了秦淮如,秦淮如好感度+1】
【秦淮如好感度9,好感为10时,可获得成就礼包一份】
你看,她还得谢谢我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