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粉条子,就忙着去抱西瓜,西瓜有七八斤大,他哪里抱的起,试了好几次,最后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西瓜还是纹丝不动。
“葫芦抱西瓜,这……啊哈哈……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杨老爷子乐的笑了起来。
杨波抱起西瓜,擦擦上面的水,拿把菜刀来从中间分开,这西瓜熟透了,刀刚碰到瓜皮,就听到一声砰的轻响,切着一点也不费力。果然里面的瓤儿十分红艳,尝一口,甜的很。
种西瓜也是一门手艺活,对土壤的要求也很严格,比如耕层深厚,疏松,排水良好,长出苗后,还要整理蔓枝,保留主蔓,去除子蔓,还有预防西瓜田里的炭疽病,枯萎病等,它的收成跟天气也有很大的关系,比如雨水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石米镇上半年的雨水还算均匀,光照也充分,所以田里摘出来的西瓜,多半是红瓤儿,吃起来又沙又甜,入口即化。石米镇卖西瓜的小贩,一般都推着平车,车上装的西瓜,可以用银钱买,也可以拿家里的小麦换,今年的收成比往年都好些,所以吃西瓜的也多起来,卖西瓜的有银子赚,自然天天推着车子贩瓜。
“我瞧着这瓜不错,也甜津津的,改明儿,你用袋子装十来斤麦子,去镇上换点西瓜,这十来斤麦子,咋说也能换三四十斤西瓜,芙蓉家没种麦子,拿银子买瓜不大划算,等你换了西瓜回来,就给芙蓉家送俩。”王婶子吃了一牙儿西瓜,叮嘱杨波道。
杨波抬眼看了看他爹,杨老爷子撇了他一眼道:“看我做啥?你娘让你换西瓜,回头你就去换。”杨老爷子其实心里清楚,杨波是听他娘说,要把换的西瓜给芙蓉家送点儿,于是不自觉的就想探一探自己的意思,大概自己以前抠门惯了,特别是以前对芙蓉一家,也太不尽人情,自从芙蓉帮着杨波,赶走自己那不讲理的大儿子,媳妇,自己内心里就有些歉疚似的,几十岁的人了,怎么总跟一帮孩子计较,都是乡里乡亲的,芙蓉家摘了豆角,番茄,从后山拔了韭菜,都要给自己家里送一点,跟她比起来,自己也太没胸怀了。虽然心里对王婶子说的,给芙蓉家俩瓜没意见,嘴上却也没好意思明说出来,杨老爷子就是这样,一辈子小气,嘴硬,脸皮又时薄时厚,总让人捉摸不透。
“你娘说了,换了西瓜,得给我家两个,别忘记了呀。”葫芦爬到杨波背上告诉他。
“葫芦,你下来,大夏天的,往人身上爬,多热,出一身汗的。”芙蓉冲他摆摆手,要他好好坐着吃西瓜。
葫芦撇撇嘴,用手端着一牙儿西瓜,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抠上面的西瓜籽,西瓜籽没抠下来,西瓜汁留的满身都是,还没吃完西瓜,就招来了蝇子,蚊虫,围着他的衣裳嗡嗡直叫,吓的葫芦以为又是上回蛰他屁股的蜜蜂,扔了西瓜皮就去砸蚊子,蚊子倒是吓跑了,没曾想他自己又踩在西瓜皮上,摔了个仰八叉,于是又坐在那“嘤嘤”的哭起来。
“男娃哭就大声点,嘤嘤啥,跟个女娃一样。”芙蓉撇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弟弟,机灵倒是机灵,就是为爱哭,没多大的事,他也得哭一场,天天嚎的跟奔丧似的。
“我就嘤嘤哭,我就是女……娃……”葫芦耍赖皮,见芙蓉不理他,就拉着小狗老四说:“走,咱回家……哭去……”刚回去一会儿,他就跑鸡窝那收鸡蛋去了,收了俩鸡蛋,高兴的什么似的,倒是把鸡吓的扑棱着翅膀乱飞,前些天李珍珠帮着买的小鸡仔长大了,也跟那些老母鸡关在一起,如今正好赶上下蛋,只是头一茬鸡蛋下的少,又小的很。葫芦每次捡到,都会说对小鸡仔说一句:“明天把鸡蛋捏大点。”
每当这个时候,芙蓉都有种不淡定的感觉,小鸡仔下鸡蛋,也算是辛苦活,在葫芦看来,这下鸡蛋却跟用泥巴捏玩具似的,只要小鸡仔愿意,想把鸡蛋捏成什么样,就能捏成什么样,想捏多大,就捏多大,一点都不费功夫。
刚下过雨,后山的韭菜又长高了一截子,经雨水一冲涮,又干净色儿又绿,芙蓉看看天,还是有点阴,于是跨上篮子,去后山摘了满满一篮子的鲜韭菜,这一茬的韭菜又嫩又细,汁多味辣,比集市上卖的成色还好,芙蓉把韭菜洗净,晾干,然后切成小节儿,放在大盆子里,拿着擀面杖捣成韭菜糊,然后混入盐,放入罐子里封口藏着,这就跟先前腌制酸白菜差不多的道理,夏天虽能吃点新鲜韭菜,再过俩月,天就凉了,后山上的好多植被就得枯黄,赶在天凉之前,把韭菜封进罐子里,就算是冬天,也能捞出来些,不管是拌面条,还是配米饭,都是又香又下饭,不但省功夫,还能省银子。
韭菜封进罐子里,不到吃的时候,就不用打开,只是这东西味重,整个厨房里,都是一股子韭菜味,葫芦常常围着罐子转悠,自己想不明白,就问芙蓉:“姐,为啥要放在罐子里?”
“怕坏了。”芙蓉在灶前烧着火,还要解答他的问题。
“那韭菜为什么会坏?”
“这个……额……”芙蓉挠挠头,这可问住自己了,怎么跟他解释?氧化?细菌?微生物?好吧,还没给他解释,都能先把自己绕晕了,于是便岔开话题说:“额……你喜欢吃这韭菜不?”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吃韭菜了,我现在喜欢吃西瓜。”葫芦扳着手指说:“西瓜比韭菜甜。可是……韭菜为什么会坏?”葫芦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芙蓉有些后悔了,当初自己重生时,为什么就没随身带个空间,或是有点特异功能,比如什么问题,眼睛一扫,答案就出来了,就算回答不上来,把葫芦变走总可以吧,免的他在自己面前捣乱。
“姐,韭菜会坏?我会坏么?”葫芦又抛出一个奇葩的问题。
芙蓉想了想,就说:“恩,你不是早坏了?”
葫芦一听,脸上一白,赶紧追问:“我啥时候坏的呀?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芙蓉被他问的直冒冷汗,只好喊堂屋里擦桌子的茶茶:“茶茶,快把你亲弟弟架走,他要把我问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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