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幕,也同样被待在国公府的张若风瞧了个清楚。
待到叶流丹走后他才敢出来。
“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瞧瞧,这就是你带来国公府的人,如今得罪了储君,你是要让我们整个国公府都跟着你一起吃罪吗?”
国公夫人抱着受惊的昌平,大声指责着张若风。
张若风只是往里头看了一眼,面色便陡然变了。
他连忙躬身作赔:“是若风的不是,不曾想过她这般愚蠢,竟会落到永乐郡主手中。”
“你是说,她是被永乐郡主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国公夫人厉声问道。
张若风彬彬有礼道:“都知储君心怀坦荡宽阔,又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俩。”
“倒是那永乐郡主,心性残忍,最是能折磨人的。”
国公夫人想到了什么,立马说:“也就是说,是那贱人蛊惑储君将她送来这里的?”
张若风没有说话,但答案却已经很明显了。
国公夫人一阵咬牙切齿:“好个心狠手辣的妖女,竟能对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家人下此狠手!”
妖女?
“此事是若风惹出来的,还请夫人将她交予我。”
“你想如何?”
张若风阴冷一笑:“自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了,总不能让郡主受了这般惊吓,还要忍气吞声,夫人您说呢?”
这般点醒,国公夫人便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他走到木箱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随后吩咐道:“来人,将她推于大街上,告诉百姓们,这便是自小将永乐郡主养大的姐姐。”
“而今更是受永乐郡主残害,将她折磨成如此可怜模样,好让世人都瞧瞧,咱们未来储妃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
木箱里,叶灵筠陡然瞪大双眼。
然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捂住而恐慌地朝他摇头哀求。
不……
不要!
她都已经成了这个鬼样子了,为何还要将她带去当街示众?
张若风直接无视她的哀求,让人将她带去大街上。
然而她这般模样,顿时吓坏了不少人,张若风更是当街痛斥永乐郡主心狠手辣。
残害亲人,她根本就不配当什么储妃,而是明晃晃的妖女!
百姓们看到叶灵筠这样子,胆小的人直接吓得晕死了过去,她被放在木板车上。
身后自有人推着。
“看吧,这就是我西圣未来储妃所做之事,今日她能残害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明日便能让人屠了我整个西圣!”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这妖女涂炭生灵吗?”
不得不说,张若风是有一定才智在身上的,然而这种聪明才智却没有用到正路上。
反正他已和仕途无缘,索性便破罐子破摔,他倒要看看,是她叶静娴厉害,还是整个昆京的百姓厉害!
她若当真是个有本事,那就去杀光昆京的人,堵住悠悠之口。
“都醒醒吧,都莫要被那妖女懵逼了双眼,是她诓骗了储君,若我们连储君也失去了,国将不国,家族倾覆,骨肉至亲分离,西圣饿殍千里,血流成河!”
他大声呐喊呼唤着,似一个仁人志士所发出的不甘的怒吼和咆哮。
刹那间群情激愤,那一刻,对叶静娴的指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当真那样做了?”
太子府里,身为当事人的静娴反而悠闲得很。
吃着最近上供来的果子,新鲜多汁儿,鲜嫩可口。
“他倒是像个状元郎,此刻正在大街上呼吁百姓们抵制郡主您,眼下南楚大军压境,您怕是要被逼上悬崖了。”
叶流丹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只是不晓得她心中有何打算,又为何要故意如此。
“换什么?悬崖底下就一定会是绝路吗?”
也有可能是绝处逢生,并且还有个美男子在等着她,譬如阿渊。
“听说南楚有一种术法,可让将死之前在临死前的怨气达到顶点,在死后就可形成魅。”
而若能将魅捕捉,困于阵眼内,则可形成一道强有力的保护罩。
萧正邕在南楚忙着制造那些怪物,她有预感,大祸降临,她没什么想当救世主的心思。
可西圣是阿渊的。
他将会成为西圣的王,受子民信仰崇拜。
所以她便得想法子护住昆京,不让那些脏东西踏入昆京半步!
世人愚昧,她也懒得多做口舌。
“魅?”叶流丹也曾听说过关于魅的形成,可那都是传说,且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魅。
但只要是郡主说的,那就是真的。
“可如此一来,郡主便会背上杀害姊妹的骂名。”
“姊妹?”静娴撇了撇嘴:“她算个什么东西?苏圣只且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况且名声这种东西,我向来都不在乎。”
如果人活一世,总是在乎这在乎那的,未免过得太累了些。
且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在乎它做什么。
“你且去大街上盯着张若风吧,会有意外收获的。”
叶流丹惊愕地看向她,总觉得她身上像是笼罩了一股神秘的光一样,叫人根本看不透。
“是。”
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跟在张若风后面,对静娴进行口诛笔伐,他们甚至想要走到太子府去,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府养了个妖女。
这西圣就要亡了。看书溂
“还请诸位跟随在下一道去太子府门口,为这可怜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对,讨公道!”
“讨公道!”
所有人都高呼着要去太子府讨公道,而被放在木板车上的叶灵筠在这一刻受到了此生前所未有的羞辱。
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
厌恶、恶心、鄙夷!
都如同一把利剑一样狠狠刺进她的心里,而前面那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在这个时候非但不想着如何挽救她的性命。
反而要在她临死之前利用她去对付叶静娴。
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当真一点儿都不重要吗?
胸腔里忽然涌上无限恨意,她双眼死死地盯着前面带头不停煽动百姓情绪的张若风。
而太子府里,那瓷白的蛊盅里,一坨类似肉团的东西忽然剧烈蠕动起来。
吓到了正在一旁好奇看着的扶麟兽,一个咕噜就从高台上狠狠摔了下来。
“开始了?”静娴瞥了一眼,手中黏着一根银针,对准那东西扎了下去。
那一刻,叶灵筠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带着强烈的恨意朝张若风狠扑了上去。